《恋爱的痕迹》
第32节

作者: 寻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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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别墅,赫连雷下车后,佣人整齐地排列着欢迎赫连雷的归来,“老爷,您回来了。”
  从车内出来,赫连雷搜寻一翻,竟没看见幽兰的身影,“幽兰呢?”
  为什么不见幽兰,她人不舒服吗?
  听赫连雷如此问,步树如实转告着:“小姐说有点累,回房休息了,让老爷您不用担心。”

  ‘喀喀——’
  敲过门后,赫连雷打开幽兰的房门,“幽兰,爷爷进来了。”
  看着进了屋的赫连雷,坐在床上发呆的幽兰挤出笑容道:“爷爷回来了啊。”
  只是那笑要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为此,赫连雷不赞同地蹙了蹙眉。

  “幽兰,怎么了?”
  前阵子幽兰看起来已经与以前无异了,这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知道了那小子的事?想到这个可能性,赫连雷心里迟疑。
  可是这又不太可能,没有他的吩咐,家里的佣人哪里敢违背他的意思啊。
  听见赫连雷温和的声音,幽兰有些委屈地把头埋进膝盖里,闷闷地说着:“爷爷,幽兰,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听闻幽兰说有喜欢的人,赫连雷吃惊了,“什么?”
  他是不是听错了,幽兰刚才说什么?
  幽兰抬起头,那双圆亮的大眼直视着赫连雷,然后大声宣布道:“爷爷,我有喜欢的人了!”
  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赫连雷试图与幽兰沟通,“幽兰,你知道你不能,”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气闷、心情不好。
  幽兰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不能喜欢人?
  “爷爷,幽兰没有喜欢人的权利吗?”幽兰又把头埋进膝盖,她的声音很沮丧。

  “幽兰,对不起。”幽兰的病剥夺了她喜欢人的这项权利,虽然抱歉,可赫连雷不能骗她。
  哽咽着,幽兰说出了今日下午发觉的事实,“爷爷,幽兰,很,很喜欢他!”
  原来那样的在意,那样的不舍,那样的感情就是喜欢啊,可惜,她知道的太迟。
  叹息,赫连雷轻抚着幽兰的发,“幽兰。”
  一向乐观活泼的幽兰居然这样伤心,这不是赫连雷想看到的,一直以来他都给幽兰最好的,希望能让她开心,就算没有父母他也期盼幽兰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

  这些年,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了,幽兰脸上的笑容就是他最大的欣慰。
  可没想到,幽兰终究遇上了和她父亲一样的坎——爱情。
  “爷爷,对不起!”就算再怎么伤心,幽兰还是不忘爷爷,仍是抬起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给赫连雷,只因幽兰希望赫连雷能放心。
  离开幽兰的房间,赫连雷回到书房,坐在躺椅上的他闭眼,头无力地往后仰。心里不禁自问着:是他错了吗?
  一闭上眼,幽兰那难过的表情就出现在赫连雷眼前,与爱子生前的样子重合在一起。
  想到自己最疼爱的独子,赫连雷那张严肃的脸露出了懊悔。
  幽兰的父亲,也就是他的独子,因为自幼患有遗传性先天性心脏病,情绪不能过激,所以他封闭了自己的心,那样俊逸的脸庞上竟无任何表情,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傀儡。
  虽然赫连雷也心痛爱子的忍耐,可,为了让爱子能活得更长久,能多陪陪他,赫连雷自私地默许了爱子的封闭,他就那么默默注视着。
  赫连雷一直以为这样封闭内心的爱子不会动真感情,没想到却在这时碰上了幽兰的母亲。
  幽兰的母亲是海外而来的留学生,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与爱子相遇了。
  赫连雷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爱情,爱子竟第一次违抗了他,就只为了和幽兰的母亲在一起。
  他的阻拦只是让爱子离他越来越远,最后,为了与幽兰的母亲在一起,独子竟与那个女人私奔了。
  结果就是无论赫连雷派出多少人,花多少心力,他都查不出任何关于他们的音讯。
  终于在爱子离开的第七年,赫连雷有了爱子的消息,可却是他的死讯。
  原来他们一直呆在B市没有离开,一次车祸事故害死了幽兰的母亲,爱子因承受不了打击在幽兰母亲死后的第七日也去逝,只留下年仅六岁的幽兰。
  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的爱子主动联系了父亲,把幽兰托付于他。看着幽兰那肖似爱子幼时的样子,赫连雷忘记了一切,只想把这个同样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孙女照顾好。
  接下来的十年间,赫连雷确实做到了,幽兰脸上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赫连雷疲惫地抚着眉心,想到了下午幽兰那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想到了幽兰眼底的寞落、隐忍。
  “老婆,我究竟应该怎么做?”最后,赫连雷无声问着。
  “哎。”赫连雷叹气,为什么,为什么他赫连家的孩子会是同样的命运,都是为了那所谓的“爱情”。
  独子那淡漠的感情让赫连雷以为他此生与爱情无缘,结果却为了幽兰的母亲丧命,而身为父亲的他连爱子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这是赫连雷此生最大的悔恨。
  幽兰,他疼爱的孙女,那性格开朗的孩子,现在也遇上了和她父亲一样的情况。
  而他,又应该如何呢?是像当年阻挡爱子一样阻拦幽兰,还是放她离去?
  闭眼的赫连雷喊出了爱女的名字,“小宇。”
  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似乎已经下了决定。
  步树来到祁连俊修的面前,对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年轻人微笑着:“祁连先生,我们老爷请您进来。”
  听闻步树的话,俊修笑了,如沐春风,发自内心。
  终于,一个月的等待是值得的。

  被汪步树带进客厅,俊修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赫连雷,无论他今日见他是何原因,他都感谢赫连雷终于肯再次与他交谈。
  于是乎,俊修走到赫连雷面前,弯身,对着赫连雷道谢:“谢谢您。”
  看了俊修一眼,赫连雷轻语着:“坐吧。”
  还是上次的客厅,只是,赫连雷的心境已经变了。
  看着面前这个内敛,但仍有些生嫩的年轻人,赫连雷心里暗暗评估着。
  当年,因为极力反对,赫连雷从来没有见过幽兰的母亲,而同样硬脾气的小宇也未让幽兰的母亲出现在他面前。
  对幽兰母亲的印象与观察,赫连雷只能通过调查,那样得出的结论或许真的太武断了。
  所以这次,赫连雷要好好、仔细的看清楚了,这样的男人值不值得信任,可不可以把他的宝贝孙女托付于他。
  片刻后,赫连雷说出了当初俊修说的话,“你说,你喜欢幽兰。”

  当初祁连俊修坦率地说出这句话时,赫连雷是赞赏的。
  因为祁连俊修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逃避,那样认真的眼神不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所具有的,这让赫连雷印象深刻。
  虽然不知道赫连雷为何问起,但俊修仍是如实回答:“是。”
  喜欢幽兰的这个事实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这点俊修可以肯定。
  虽然很满意俊修的坦率和回答,但赫连雷仍是板着脸对俊修说话:“幽兰还小,对感情,她弄不明白,而你又能等多久?”
  赫连雷一直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是真心还是假意,在时间的面前是瞒不住的。

  俊修答得果断,眼神坚定,“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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