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少不管多忙,都每天会往小楼走一趟。他总是先找到林珑,看她在做什么,一天里吃了什么饭菜水果,又特地请了市里最著名的妇产科医生往家里诊断。
他总要时时刻刻都知道她在干什么,才觉安心。乌玛见邬少如此紧张林珑,知道是他心尖上的人儿,所以越发尽心照顾。
邬少整日在外工作,碧苑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能和林珑聊聊心事。再加上她这些天反胃厉害,精神不好,已经好几天没能好好睡觉了。乌玛想着法子给她做养胎的汤饮,生怕她少了营养。林珑感激,与乌玛相处很好。
一晃,便到了大年三十。
早上林珑胃口还行,吃了一碗燕窝稀饭,又朝保姆小依道:“今天过年了,你去书房把我的手机拿来,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小依受过邬少的叮嘱,不许让林珑打电话的,便劝道:“小姐,电话辐射大,对胎儿不好。”若在平日,也就算了,可今天是过年,林珑生平第一次不在家过年,心里实在发慌得紧,便道:“没事的,就打一次不会影响什么,你快去吧。”
小依为难,只好去找乌玛商量。
乌玛深知邬少打算,有不敢太过阻拦,以免林珑起疑。她亲自把手机送给林珑,恭谨道:“小依来邬家不久,有些地方不知道伺候,请林小姐不要谅解。”
林珑不怒自威,道:“我虽然住在碧苑,但依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喜欢有人处处拘束我。”乌玛笑道:“林小姐说得对,大少爷早就吩咐下人,事事都要听林小姐吩咐,是底下人没做好。”林珑微微一笑,道:“乌妈妈太客气了。”
有厨房的人过来问年夜饭的事,乌玛琐事繁多,一时告退出去。
林珑拨通了爸爸的电话,却并不提邬少和怀孕的事,只捡些不紧要的话叙情,又找借口说工作忙,不能回家。爸爸倒也没仔细追究,只叮嘱她注意身体。
临挂电话前,爸爸忽而道:“林珑啊,要是难过了就辞了那边的工作回家养着,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听着,林珑禁不住红了眼圈。
还有家里有爸爸在,退一步,就能回家。
邬少和楚尾筠的订婚典礼极为低调,邬少只答应请几个董事局的老人家见证,在楚家设晚宴。楚尾筠自然很不满意,她堂堂楚家大小姐,楚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她的婚礼...即便只是订婚仪式...自然也要是百年难遇的盛事,方成道理。
楚尾筠气势汹汹跑进邬少办公室,勉强堆笑道:“我做了咱们订婚仪式的方案,你...”
她话没说完,邬少将手中文件一丢,当着陈晟的面,道:“我说过,订婚仪式一切从简,不想太过张扬。”他的话斩钉截铁,丝毫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尾筠闻之,勉强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订婚仪式,我也可以拿主意...”
邬少冷冷一笑,面无颜色道:“如果不是你逼我,你以为我会与你结婚吗?你既然决意要逼我就范,便不该再与我讨价还价。”说着,从沙发上直起身,仿佛根本不想看见她,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你放心,今天晚上在你家的订婚宴,我会出席。”
他整了整西装,推门而出。
陈晟见此情形,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道:“楚小姐,您也知道,最近邬少忙得焦头烂额,实在太累了,心情不大好,您请多担待。”尾筠愣愣出了会神,旋即一笑,竟未露出半点生气的意思,她道:“是我自讨苦吃,不怪别人。”
说罢,便径自去了。
林珑原本纤瘦,即使怀孕,也没见有多少肚子。太阳正烈,她裹着大棉袄,一个人拿了剪刀在花园里剪梅花枝。邬少刻意下午回家一趟,远远儿看见林珑在花丛中,不由得忽然起了童心,悄悄走到林珑身后,张开双臂从背后揽住她。
乌玛忙让众人避开。
他问:“今天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难受?”
林珑手里拿着剪刀和花枝,举着双手,笑道:“你先松开,咱们再说话。”邬少不听,反而把脸歪进她脖子里,笑道:“我晒晒太阳。”又道:“你给爸爸打电话,都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孩子的事?”林珑用花枝去挠邬少的耳朵,道:“在我的老家,未婚生子是不被允许的,爸爸若是知道,会很难过。所以...我还没想好怎么同他说。”
邬少越发觉得怜惜,又想起自己即将要订婚一事,越发愧疚道:“都是我不好。”
林珑惘然,转了话题道:“公司今天也不放假吗?太不人道了!”邬少接过她手里的剪刀和梅花,乌玛见此,忙上前接过。
邬少扶着林珑散步,道:“最近公司出了点事情,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处理完。”
林珑笑道:“你忙你的,不必管我。反正今晚上要守夜,我等你回家吃夜宵。”邬少一笑,紧紧攒住她的手,静了片刻,才道:“你是最能让我舒心的人。”
夕阳渐落,晚霞染遍了半个天空。两人相视而笑,在橙光里岁月安好。
楚家的订婚晚宴如期举行,因为人不多,又都是老朋友,楚老先生亲自下厨,为爱女设下晚宴。再加上正好是大年三十,晚上烟花美酒闹到小半夜。
邬少敬重楚老先生,足足在楚家大屋呆了四个钟头,喝得半醉了,才回碧苑。
楚尾筠要送,陈晟忙拦住,道:“楚小姐放心,我会照顾好邬少。今天是大年三十,您还是留在家里陪楚老先生吧。”又笑:“邬少喝醉了,脾气不太好。”
正好楚老先生笑道:“还没嫁人呢,心就跟着承钢走了...”
尾筠听见,朝陈晟笑道:“他何时脾气好过?”又转身跑回楚老先生身边,挽住父亲手臂,笑道:“不管嫁到哪里,我都会永远陪着爸爸。”
逗得楚老大笑不止。
邬少回到碧苑,直接进了林珑的小楼。林珑歪在床上假寐,听见楼下脚步声纷乱,正要起身,邬少却已走到面前。他笑道:“林珑,我们去放烟花。”又解开领口的西装,道:“我先洗澡。”林珑要起身帮他放水,他却担心她动了胎气,道:“乌玛在呢,你只管坐着。”
他把衣服脱在她的房间,她想拿去书房放好,不料电话响了。上面没有显示名字,只有一串号码。
林珑同邬少在一起时,从未听过电话响。他用两部手机,一部多半时间放在陈晟那里处理公司的事,一部自己带着,处理私人的事。林珑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接还是不接。
最后她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道:“承钢,你到家了吗?”
林珑愣了愣,轻声道:“他去洗澡了,你过几分钟打过来。”电话那头静了下去,不等林珑再说话,就已经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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