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统一战争》
第30节

作者: 小克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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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3-31 13:33:21
  《引过韬晦》一节中,曾介绍过彭宠其人。更始徙都洛阳不久,他被更始派往渔阳的使者韩鸿拜为偏将军行渔阳太守事。刘秀经营河北,他与上谷太守耿况“结谋共归”,“发突骑以助军,转粮食,前后不绝”(《资治通鉴·汉纪三十二·建武二年》),为平灭王郎立下了殊勋,被刘秀承制封为建忠侯,赐号大将军。后刘秀追剿铜马至蓟(今北京南),彭宠前来晋谒,“自负其功,意望甚高”,自以为这次晋谒,刘秀定会“迎閤(gé)握手,交欢并坐”。但实际情况并不是想象的那样,因而大失所望。

  刘秀登基称帝后,原彭宠的部下吴汉(大司马)、王梁(大司空)并为三公,而独彭宠的官位却没有升迁,这就使彭宠“愈怏怏不得志”,叹曰:“我功当为王;但尔者,陛下忘我邪?”(《后汉书·王刘张李彭卢列传》)这时候,地处北方边境的幽州,多呈“破散”状态,惟渔阳郡还基本保持完整。然而幽州牧朱浮同彭宠不和。
  朱浮字叔元,沛国萧(今安徽萧县西北)人。最初随刘秀为大司马主簿,后迁偏将军,从破邯郸灭王郎。刘秀遣吴汉诛杀更始幽州牧苗曾后,拜朱浮为大将军幽州牧,“守蓟城,遂讨定北边,建武二年,封舞阳侯”。朱浮年青有才能,很希望做一番政绩出来,于是收拢士人之心,辟召幽州名宿涿郡王岑等人,任为从事,以及新莽时期二千石级的旧官,都引进安置在幕府。这样朱浮便增加了对各郡仓粮的征派,以赡养新增官僚的家小妻眷。彭宠对此坚决反对,认为天下未定,师旅方兴,不宜多置官属,以损粮储。朱浮虽然很是不满,但对彭宠也奈何不得,只好暗中向刘秀打小报告,诋毁彭宠收受贿赂,又集结大量军队和粮草,其意难料。刘秀接到朱浮的小报告后则耍弄权术,故意泄露给彭宠。然而彭宠性格也很倔强,兼负其功,双方积怨越来越深。

  在这种情势下,刘秀征彭宠进京。彭宠上疏表示愿与朱浮一同受征,同时又给过去的老部下吴汉、盖延等人写信,诉说朱浮怎样诬枉于他,希望他们帮自己说话。刘秀并没有批准彭宠的奏疏,这使得彭宠越来越感到怀疑。彭妻素来刚强,不堪抑制屈服,坚决劝彭宠不要接受征召。彭宠又与亲信计议,这些人都怨恨朱浮,没有一个劝他应召的。这时刘秀派遣彭宠堂弟一个名叫子后兰卿的人,到渔阳劝喻他。彭宠扣留了子后兰卿,遂起兵反。首先攻朱浮于蓟,可以说是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到了这里。

  对于彭宠的反叛,刘秀虽然很恼火,但相比之下,南方和东方的战事显然更为紧迫,所以直到建武二年秋,才遣游击将军邓隆助朱浮讨彭宠。建武三年(公元27年)春,涿郡太守张丰也竖起反旗,“自称无上大将军,与彭宠连兵”(《资治通鉴·汉纪三十三·建武三年》)。一时间“二郡畔戾,北州忧恐”(《后汉书·朱冯虞郑周列传》),形势相当严峻,连朱浮也感到惧怕了。朱浮原以为刘秀绝不会坐视彭宠反叛,必将御驾亲征,现在他也改变了看法,于是急忙上疏求救。不料刘秀却以军需辎重没有准备好为由,让朱浮继续支持到麦熟之后。

  朱浮满怀希望向皇帝求救,不想却得到这么一个回答,只得硬着头皮坚守到底。不久,城中粮尽,局势恶化到了极点,幸亏“上谷太守耿况遣骑来救”,朱浮才南逃至良乡(今北京房山东南)。彭宠进据蓟城,自立为燕王。随后又攻拔右北平、上谷数县,同时遣使以美女、缯彩贿赂匈奴,要结和亲。匈奴以“左南将军七八千骑,往来为游兵以助宠”。彭宠还南结张步及富平、获索等,“皆与交质连衡”(《后汉书·王刘张李彭卢列传》)。

  随着彭宠势力的发展,刘秀亦感到问题的严重。建武四年五月,刘秀抵达卢奴(今河北定县),准备亲自征讨彭宠。大司徒伏湛上疏谏阻,提出了“北守东攻”的建议。刘秀认为说的有理,便放弃了亲征的打算,继续集中主力东攻刘永余部及齐地的张步。但北方也不能放任不管,因此派建义大将军朱祐、建威大将军耿弇、征虏将军祭遵、骁骑将军刘喜等先消灭了涿郡的张丰,进屯良乡、阳乡(今河北固安西北),防备彭宠。

  建武五年(公元29年)二月,早就图谋不轨的彭家苍头(奴隶)子密等三人,趁彭宠斋戒,一人独居便室熟睡之机,将彭宠捆缚于床上,迫其作“记”(一种进出城门的通行证)。又诈称彭宠命令,把彭妻与奴婢都收拾绑缚起来,各置一处。收拾彭家金银财物,然后砍下彭宠与其妻的人头装入布袋,乘马持“记”出城,直奔洛阳。
  第二天一早,彭宠的臣僚上朝,但“閤门不开”,无奈之下众人只好翻墙而入,这才见到彭宠尸体。尚书韩立等人拥立彭宠之子彭午继为燕王,以子后兰卿为将军。但国师韩利认为继续对抗汉军没有前途,于是斩彭午之首,送到征虏将军祭遵那里投降。
  当子密一行三人来到洛阳,诣阙献上彭宠夫妇的人头后,刘秀可以说是又惊又喜。不过他觉得子密的做法颇为不义,于是封子密“不义侯”。对此,史家多予批评,认为“举以不义,莫可侯也;此而可侯,汉爵不足劝矣”。很明显,刘秀此举实是一个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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