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他往外一看,吓得差点儿从板凳上掉下来,李坏这个龟孙咋又来了?
张老二还没迎出去,李坏就跑进来了。
“咦?张老二,屋里咋就你一个人,你家婆娘呢?”
“我家婆娘都五十几岁了,你也不放过?”张老二欲哭无泪。
“瞎说什么呢,我是来找你的。不对,我是来找你家傻老三的。之前可能是我粗心大意了,没彻底把你家傻老三的病治好。明天我就要离开小坝口村了,所以今晚想把傻老三的病给彻底治好,不然以后就很难有机会了。”李坏说道。
“真的?”张老二有点儿不相信,这龟孙能有这好心?可是看李坏说的这么认真,也不像是说假。不管怎样,先把傻老三叫过来再说。
让李坏感到失落的是,张老二根本不关心他要离开小坝口村,只关心他家傻老三。
等傻老三来了,李坏检查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傻老三之所以有了傻病,是因为有三个死穴被病气堵塞,分别是百会穴、神庭、太阳穴。之前一不小心,把神庭给落下了。
就因为神庭里面还有病气,所以傻老三好了一阵,又变傻了。
因为只有一个死穴有病气,所以这一次治疗非常迅速。
也就一两分钟,李坏就把傻老三神庭的病气,给抽了出来。就像昨天那样,有一股暗黄色的浑浊之气,瞬间就消散在了空气里。
傻老三的眼睛,又变得明亮起来,张老二那叫一个激动。
也像昨天那样,连着问了十几个问题,傻老三都能对答如流,张老二这才相信,儿子的傻病好了。
可张老二又有些担心,“李坏,不会再犯了吧?”
“不会了,不然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你。”李坏说道。
“这是说的哪里话,傻老三,还不赶紧谢谢李坏。”张老二说道。
傻老三已经知道自己得了傻病,所以才觉得自己睡了一大觉。他也知道,是李坏帮他把傻病治好了,自然是心怀感激。
李坏临走前,又刻意地说了句,“张老二,我明天就要离开小坝口村了,以后有空的话,我会来看你们的。”
可让李坏失落的是,张老二还是没当回事儿。
离开张老二家,又来到张一堂家里。张一堂家关着门,李坏是翻墙进去的。张一堂刚从茅房里出来,看到李坏站在院子里,吓得大便小便又一起来了。
“李坏,你下手轻点儿,明天我还要去给人盖房呢。”张一堂哭丧着脸,还双手抱头地蹲在地上。
按照以往,只要李坏出现,他准挨打。
可这次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李坏的拳打脚踢。
李坏只是用手,拍了几下他的后背。
他感到有一股暖流,源源不断涌入到体内,很舒服,可他还是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不知道李坏到底在做什么。
“斗鸡眼,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偷鸡摸狗了。对了,你心脏的毛病,我给你看好了!”李坏说完,翻墙走了。
他没对张一堂说自己要离开小坝口村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张一堂也会像杨花,像张老二那样,不会当回事儿。
李坏又来到王大石家,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王大石不行,不是因为他放二踢脚,而是王大石真的不行。
三十好几了,都还没生出来一男半女,李坏这一趟,不光把王大石的性功能给看好了,还把他老婆的不孕不育治好了。
当然,王大石夫妇可不相信。验证不孕不育有没有治好,是需要时间的。可是王大石的性功能障碍,当晚就验证了。这一夜,床都快晃散架了。
月光下,李坏的身影越拉越长,显得十分落寞。突然,他转过身,面向小坝口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你们都是我的恩人,假如将来有一天,我能够出人头地,定会来报答你们!”
次日,天刚蒙蒙亮,李坏和柳湘漓就出发了,不出意料,没人来给李坏送行。柳湘漓能感受到李坏的失落,可她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李坏。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二人来到村口,村口站满了人……
有张老二,有杨花,有张一堂,有……
来这么多人送行,李坏被感动的鼻子一酸,心里却骂起来:“不是都不喜欢我吗?不喜欢我还给我来送行,弄得我都不舍得走了!”
假如小坝口的村民,心里没有李坏,他就算没被豺狼虎豹叼走,也要活活饿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尤其是张老二,虽说李坏调皮捣蛋,但他打心里,一直都把李坏当成自己的孩子。
做父母的,哪有跟自己孩子较真的。所以不管李坏有多过分,张老二从没有红过脸。
还有一点,李坏并不知情。每回李坏闯了祸,张老二都会跟在后面,默默地帮他擦屁股。
自己的孩子要高飞了,昨晚张老二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都没缓过劲来,所以让李坏觉得,他都没什么反应。
殊不知,等李坏走了,张老二因为不舍,而老泪纵横。连夜通知了全村的村民,打算给李坏送行。
让张老二为之感动的是,明知外面的世界,处处需要钱,没有钱,可以说是寸步难行。
大家生怕李坏到了外面有难处,这个十块,那个五十块,并不富裕的乡里乡亲,愣是给李坏筹了两千多块钱。
看到村民们聚集在村口,为自己送行,李坏还能忍得住,可是当张老二把这两千多块钱,递到李坏手里后,李坏再也忍不住了。
“谢谢!”李坏冲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却又把钱塞到张老二手里,“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钱,我不能收。你们放心,我可以的。等我出人头地的那天,我定会来报答你们,报答小坝口村,我走了!”
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太难为情,也显得矫情。
可李坏忍不住了,他又不想让乡亲们看到自己的泪水,转身就跳上了黄大嘴的三轮车。
“姑娘,之前是老叔糊涂了,老叔对不住你,今后到了城里,你可要多多照顾李坏,别让他冷着了,饿着了。”张老二对柳湘漓说道。
对于这里的人,除了李坏之外,柳湘漓并没有什么好感,可她被现在的一幕感动了,说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另外你的那些彩礼钱,我会一分不少的派人送来!”
车都开了,杨花突然追上去。昨晚知道李坏要走,她连觉都没睡,连夜给李坏做了两双千层底。
“李坏,把鞋拿好,千万不能丢了。要真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哪儿也别去,就回小坝口村!”杨花把鞋子交给李坏,等她把话说完了,车也走远了。
路是泥土路,车轮子滚过,再吹来一阵风,沙尘满天飞扬。等李坏有勇气回头的时候,再也看不见那一张张不舍得泪脸。
李坏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充满了不舍。这一路上,李坏沉默不语。不知不觉,就到了镇上。告别了黄大嘴,李坏和柳湘漓坐上通往县城的客车。
虽然最近几年,济州省的经济飞速发展,但是这个小县城,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依旧贫穷落后。
道路年久失修,再加上客车陈年老旧,这一路颠簸,别说是柳湘漓了,就是李坏,都险些把隔夜饭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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