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确定地说道:“呃,这个嘛,我就不好说了,那种人的心思,谁又能猜得着呢,不过这数目肯定不会少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少铭对先生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先生能够再帮我们一次。”方少铭说完就站起身来,弯腰向张子华行了个抱拳礼。
张子华一看刚忙也站起身,然后双手一拖他的肩膀,“唉?有什么我需要我帮忙的,言语就是了,何必行这么大的礼呢?”
“我希望张先生您能当个中间人,帮我们从中斡旋一下,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想要多少钱。”
张子华听完这话之后,微微地皱了下眉头,说实话他不太想管,这事儿怎么看这都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儿,可他和杨玉楼也二十多年的交情了,若是不管也不太好,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我就帮你们这个忙,但你们还是得有个准备,就算我去说,估计他也不会给什么面子的。”
“您不要有什么负担,不管这事成与不成,我们对您都只有感谢,绝无半分埋怨。”方少铭高兴地说道。
“好了,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这就回巡警局,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周成邦,少铭,如果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的。”这张子华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他对方少铭拱了拱手,然后就快步离开了鹿迎春。
日期:2017-05-15 16:57:20
第二十八章 筹 钱
张子华走后,怜清与方少铭也离开了鹿迎春,在回去的路上,方少铭自是把“宽心”,“莫急”等词说了无数遍,而怜清不是应付着回答两句,就是敷衍地点点头,出了这档子闹心事,怎么可能凭借几句宽慰的话,就真的使心情畅快起来呢?
回去之后,怜清把下午发生的事与陈母简单地说了两句,换回来的又是一通儿唉声叹气,哭天抹泪,家中的氛围再次陷入到焦虑不安中,在如此磨人的情绪中渡过了三天,张子华终于来信儿了。
三天后的中午,三个人再次相聚在鹿迎春,怜清这次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张先生,您今天找我们来,是不是事情有了转机?那周成邦可是愿意和解了?”
“陈老板,您说的没错,那周成邦确实同意和解了。”这边话音刚落,怜清的脸上马上就露出了丝喜色,而张子华在见到她的表情后,不禁一边摇头一边叹了口气,“陈老板,您先别高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啊。”
怜清一听他的口气,心中顿觉不妙,她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周成邦,他,他想要多少?”
张子华见怜清如此问话,便知这女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也就不再顾虑其他,坦白地说道:“五万现大洋”
方少铭在听了“五万”这个数儿后,直接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怒目圆睁,不可思议地吼道:“甚么?五万现大洋?就指甲盖儿那么大的一块伤口,他就敢要五万,真是想钱想疯了。”
与方少铭的激动相比,怜清表面上还算镇定,但心中却也已经是翻江倒海了,早就知道那无赖会狮子大开口,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庞大的数目,难怪张子华的表情自始至终都那么凝重。
张子华看了眼盛怒中的方少铭,无奈地说道:“少铭,你先不要这么激动,等我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之后,你自会明白他到底是不是疯了。”之后张子华便将自己这几天打听出来的事情,对他们娓娓道来。
话说自三日前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后,张子华便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在昨天晚上见到了周成邦。原想着与这货好好谈谈,陪个万把块大洋把事了了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这混蛋张口就要五万,不但分文不让,而且还说让五日之内还清,任凭他是好话说尽都没有用。
这情况不禁让张子华也困惑不解,后来在巡警局里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周成邦也是惹上了祸事,欠了一家赌场五万大洋的赌债,而那家赌场的背景很深,连周副局长都得罪不起,这钱必须要按时还上,所以,这个无赖才想到了这么一个嫁祸于人的缺德主意。
怜清在听完这些话之后,连气都叹不出来了,这李家父子真是倒霉到家了,平白无故地成了别人的替罪羔羊。
张子华见她皱着眉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心中也着实过意不去,可自己能力有限,也只能把事情办到这个程度了,于是便有些内疚地说道:“陈老板,在下真的是尽力了,只不过,只不过,我,唉…………”
怜清闻言,苦笑着说道:“张先生,您不必说了,怜清心里明白,此事绝非您能左右的。不管最后如何收场,我都要对您说声“谢谢”。”她边说边站了起来,冲着张子华纳了个万福。
张子华见状又是连拉带扶的一阵忙活,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完了,那自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于是他便起身告辞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嘱咐怜清,说是钱一定要在五日之内送过去,否则那个周成邦恐怕会再生事端,怜清听后自是点头答应,然后起身送张子华出了门。
把张子华送走了之后,方少铭对她说道:“怜清,你有甚么打算?是去筹钱?还是让我再帮你找找别的路子?”
“少铭,张先生不像是个撒谎的人,估计事实就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认了吧。”怜清心中此时已有了决断,不管张子华说的是不是实情,现在再去找周成邦,他们也讨不回便宜了。
既然人家拿定了主意,方少铭也没法再多说,这时他摸索着手里的茶杯,眼睛转了几转,犹豫地问道:“怜清,你们手里现在能拿出多少钱?”
双庆班是两年多以前来的蓟州,刚到的时候并没有赚到什么钱,直到去年与梨华园合作之后,收入才稳定了一些,所以,大家翻箱倒柜的凑了三天,也才凑了七、八千块现大洋而已。
方少铭在知道了这个数儿后,眉头都要拧成结了,这七、八千离五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怜清,要不我们去梨园会馆,让行儿里的人帮帮忙,给你们搞个募捐什么的?”
“不行,这次的事儿起因是李班主聚众斗殴,虽说这里有被陷害的成分,但我们也不是一点儿错都没有,若因为这种理由去向行儿里人要钱,李班主就算从牢里出来也没有脸见人了。”双庆班本就不是蓟州城里土生土长的戏班子,就算去搞募捐也并不一定能凑到得到钱,别到时候钱没有凑到,再弄得满城风雨,若是如此他们可就真得乱铺盖卷儿走人了。
晚上回到家,怜清就将双庆班里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让大家赶紧出去凑钱,这虽说是李家父子的事儿,但也是双庆班的事儿,谁都不能逃避。
第二天,陈母就把家里一些值钱的物件也都拾掇出来,准备送到典当行里去典当了,而怜清则只身去了吴府。吴琼英听她说完这个事情之后,马上命管家把家里所有的现金都拿给了出来。怜清看着手里这五千现大洋,心里百感交集,自从与吴世叔相识以来,一直都是人家在帮衬着她,自己是什么也没为人家做过,唉,也不知道这份情何时才能够还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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