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湘最先选了一只八宝灯,而慕棠则拿了一只莲花灯,可怜清在旁边看了半天,却也没有什么动作。慕棠见状,关心地问道:“怜清,你怎么不挑呢?没有喜欢的吗?”
可怜清还未说话,那摊主却上赶子说道:“这位小姐,你想要什么样的灯?我后面还有没拿出来的,你说出来我帮你找找看。”
怜清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请问,你这里有兔子花灯吗?”
“哎呦,这还真是不巧了,我这里的兔子花灯都已经卖完了。今年是兔年,兔子花灯是最抢手,别说我这里没有,估计这整个市面儿都很难再找到一只了。”摊主有些惋惜又有些抱歉地说道。
怜清听后无所谓地笑了笑,一个花灯而已,有呢,就买;没有,就算了,没什么值得惋惜的。等他们从灯摊出来后,慕棠就开始左顾右看,到处地寻摸,凡是路过的灯摊,都要过去问问有没有兔子花灯。
怜清被她弄得想笑,悄声说道:“慕棠,一个花灯而已,不要再为我费心了。”
“唉,你就让我再问问嘛,这大过年的就讲究个称心如意,我们都买到了自己喜欢的,偏你没有,我这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儿。”
慕棠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谦和厚道,只要你不是太过分她一般都能答应,不会太过计较。可她若是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情,那就一定会去做,管是谁说什么也没有用,即使最后失败了,那她也不后悔。既然决定要想帮怜清找到兔子花灯,不把整个灯市都问个遍,她是绝对不会甘休的。
日期:2017-05-06 12:46:40
第二十章 惊 魂 夜
也不知为何,慕棠最近一些无意识地言行,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挑起到怜清的感动,刚刚那几句朴实地话语,又让她心中生出颇多感触。活了十来年除了爹娘之外,还没有一个人能像慕棠这般不计回报的关心自己。感动之情难抑,她竟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主动地挽上了那人的胳膊。
原本还在那一门儿心思寻找花灯的慕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惊,可当她看到身边人那盛满笑意的眼神后,心下了然,立时也向对方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两个人一边走,慕棠一边问道:“怜清,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兔子花灯呢?不会就因为今年是兔年吧?”
“不是,我小时候得到的第一盏花灯就是兔子灯,是我爹给我买的。我当时喜欢的不得了,除了睡觉之外,余下的时间都拿在手里,可惜后来被我一不小心给弄坏了,因此还伤心了好久。我爹看不得我难过,便承诺到来年再给我买一个,可到了第二年我爹就没了。”怜清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落感。
慕棠听完不禁暗骂自己糊涂,聊点什么不好,非得勾起人家的伤心事。为了表示安慰,她伸出一只手搭在了怜清的胳膊上,轻轻地拍着。
怜清感受到她的动作,轻笑着说道:“我没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些伤心难过啊,早就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了。”
就在她俩说话的时候,街面上看灯的人忽然三五成群地,往西街口的方向涌去。李昊见状特地跑去打听了一下,原来再过一刻西街口就有舞狮采青的节目了。瑶湘一听好奇心即起,马上就嚷嚷着要去看,于是,他们几个便也随着人流,往西街口赶去。
到了那边,舞狮才刚刚开始,只见场地中央立着一个十多米高的,用很多木头搭建的架子,而这架子的最顶端则挂着一颗用红绸裹着的生菜。而场里的那些狮子,此刻正围着那个木头架子,卖力地转来转去,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
狮子们在地上折腾了一会儿,就准备要开始“采青”了,场中央的架子搭的很有特点,它是呈三角形的,每根木头交错排列,底下宽上面窄,角度又陡的厉害,那些狮子若想要上去还着实要费些气力,当然你没有难度谁还愿意看呢?
就在众人都被场上的狮子吸引住目光之时,慕棠的注意力却被人群外的一个小摊子拽了过去,因为她好像隐约地看见兔子花灯了,于是,便用尽浑身力气地往人群外挤去。可当她好不容易从里面挤出来的时候,外面却没有了卖花灯人的踪迹。
“唉?不对啊,我刚才明明看到了,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呢?”慕棠有些郁闷地自言自语道。她在原地左顾右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只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旁边地一位摊主问道:“劳驾,我打听一下,请问您刚才有看见一个卖兔子花灯的人吗?”
那个摊主闻言,头都没抬地说道:“他嫌这里人多,怕碰坏了灯,所以推着车往东边去了。”
慕棠赶忙道了声“谢谢”,然后就往东边追去。走了好一段路程,才瞧见不远处有个推着板车儿的老大爷,便有些焦急地喊到:“老大爷,老大爷,等一下,等一下,我要买灯。”
那个老大爷在听见叫声后,把车停在了道边,疑惑地回头看去,而这时慕棠也呼哧带喘地跑了过来,说道:“老人家,您有兔子花灯吗?”
“小姑娘,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我也就只剩下这最后一盏了。”老爷子边说边从车的后阁里拿出了那唯一的兔子花灯。
慕棠见状赶忙付了钱,然后就拿着花灯兴冲冲地往回走去,可她刚走到一个街口,便被迎面跑过来的人给撞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听见旁边有人说道,刚才在西街口舞狮的那群人,不小心把“采青”的架子给弄倒了,上面的木头掉下来,砸伤了不少人呢。
慕棠听了这话,感觉脑袋里“嗡”的一声,瞬间便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地回过神来。等她一缓过来,便快速地往西街口跑去,边跑还边在心里不停地默念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怜清一定不会有事的。”
当她赶到西街口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一片狼藉了,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木头桩子,有的人被这些木头砸伤,血流的到处都是,还有的人甚至被压在了木桩子下面,总之,到处都充斥着人们的哭喊声、救援声,场面极其混乱不堪。
慕棠在场地里找了一圈儿,也没有看见怜清的身影,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了心头,她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手脚发软,整个身子都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就在这时,她赶忙用力地摇了摇头,逼着自己清醒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害怕,崩溃的时候,怜清还不知怎么样呢,她绝对不能先垮了。想到此处,她快步来到木架子坍塌的地方,此时这里已经围了很多人,大家都在想办法对压在下面的人进行施救。
慕棠挤进去后,什么都不管,只是拼命地想把所有的木块都搬走,可事与愿违,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些木块就是纹丝不动,待到最后倒是把她自己累的筋疲力尽,直接瘫倒在了一旁。
看着眼前的状况,慕棠已经心痛到无以复加了,泪水终是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最重视、最珍惜的人,就在自己面前的这堆废墟里,可她除了哭泣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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