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7-05-03 14:15:54
第十七章 拜 师
《麻姑拜寿》唱完之后,怜清就往后台走去,边走边把头上戴的花冠摘下来,这时她感觉对面有人走过来,便往旁边靠了靠,把路给让了出来,可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过去。
怜清心里疑惑抬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自己对面站着一个满面油彩,穿着武将行套的男人,那男子见怜清看着他,便很有礼貌地说道:“请问,您是陈怜清,陈老板吗?”
怜清闻言点了点头,男子见状,继续说道:“刚才在台下看了您的戏真是地道,我也是梨园行儿里混饭吃的,看着您的戏那么好,就忍不住想过来打声招呼。”
怜清听后微微颔首,客气地说道:“您过奖了,其实,我的戏也没有那么好。”
“您谦虚了,这戏好不好,明眼人儿都能瞧得出来。下出戏是由再下来唱的,陈老板若是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唱的好不好的,您就权当解闷儿了。”
“好,我尽量过去。”怜清微笑着答应下来。那男子一听很是高兴,冲着怜清一抱拳,便向着前台走去。
怜清回到休息室把脸上的妆给卸了,然后又换了身衣服,她刚把自己收拾利索,慕棠就跑了进来。
“哈,你来的倒是快,我这刚收拾完,你就进来了,慕棠,你到底要带我见什么人啊?”怜清好奇的问道。
“你可听说过你们梨园行里的“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你是说吴琼英,吴老前辈吗?你要带我见的人就是他?”怜清一听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对,就是他,好了,咱俩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还是赶紧过去吧。”说完慕棠拉着怜清就往宴会厅走去,临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对怜清说道:“一会儿进去之后,你不要多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知道吗?”怜清虽有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宴客厅,沈老和吴琼英两个人边吃菜边聊天,这时戏台上演的是武生戏《八大锤》。沈老看了一会儿说道:“琼英啊,台上演陆文龙的这个后生唱的真是不错,你可认识他吗?”
吴琼英听后,笑着说道:“认识,当然认识了。他叫方少铭,是我师兄武生杨泰严的关门弟子。过去一直和我师兄在沪州唱戏,最近两个月才回到蓟州的,刚进了小云的迎喜班。”
“噢,原来是泰严的关门弟子啊。琼英,你这个师侄啊,不仅是武术功底好,唱功的也不错。现在这行儿里的武生,是能打的不能唱,能唱的不能打,偏他确是个文武双全的,难得,难得啊,我看你这师侄,前途不可限量呐。”
“沈老爷子您过奖,过奖了。他还是个孩子呢,什么前途不前途的,还太早,还太早呢。”有人夸自己的师侄,吴琼英虽然心里高兴,但面上也不能表现的太过。
“这蓟州城的圈子里,最近可真是人才辈出,你师侄方少铭算一个,刚才唱麻姑的那个青衣陈怜清,也算一个。”沈老乐呵呵的说道。
“唉,您说的是啊,刚才那个青衣唱的是真不错,咱们京戏的未来可都在他们这辈人身上喽。”
就在他们聊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慕棠带着怜清走了过来,沈老一见到她们赶忙说道:“怜清,我刚才正和琼英说到你呢,结果刚一抬头你就进来了。哈,哈,还真是有缘分啊。”
怜清向沈老行了一个礼,恭敬地说道:“沈老,您好,今天到林府之前,我就想着要过来给您老请个安的。”
“唉,没事儿,没事儿,这些虚礼都免了吧。怜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吴琼英,吴大爷。琼英啊,这位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个青衣,陈怜清。”
“吴老前辈,您好,我叫陈怜清,今日能见到您我真是三生有幸。”怜清懂礼地说道。
“唉,别这么说,别这么说,老前辈什么的,我可是愧不敢当啊。来,来,坐下,我们坐下聊。”
几个人落座之后,吴琼英对怜清说道:“怜清,你戏唱的这么好,不知道师从哪一位呢?”
“我师父没什么名气的,他一直在沽塘唱戏,虽然年轻时红过一阵,但后来得了一场大病,身子彻底垮了,也就不再唱戏了。”提到自己师父,怜清的心情就有些低落了,他师父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若不是身体的原因,说不定现在也是个“红角儿”了。
“噢?沽塘?我也曾在那边待过一段时间,你师父叫什么名字,说不定还是旧相识呢。”
“我师父名叫赵庆元。”怜清恭敬地说出了自己师父的名讳。
“什么?赵庆元?你师父叫赵庆元?”吴琼英有些激动地问道。
“是,我师父是叫赵庆元。”
“原来你是他的徒弟,怪不得你的唱法和身段,我看着这么眼熟呢。怜清,十几年前我和你师父在沽塘相识,很快就成了忘年交,他的资质不错,我还曾经力邀他来蓟州唱戏,可惜他后来去了南方,从那以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我还以为他还在南方呢,没想到他回了沽塘了。怜清,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好点没?”
怜清略顿了下,然后语气低沉地说道:“我师父几年前,已经在沽塘去世了。”
“什么?他已经不在了?”吴琼英很是难以置信,这赵庆元比他小了十几岁,怎么会这么早就去了呢?
看着吴琼英那悲痛的神情,怜清这心里就更加难受了,这时坐在一旁的沈老,叹了口气说道:“琼英,怜清,你们两个也别太难过了,逝者已矣,这赵师父久病缠身,离去对他而言,是种解脱也说不定,你们要看开些才好。”
吴琼英被沈老的话唤回了些心神,今儿个是人家的寿诞,他在这里缅怀亡友,似乎不合情理,于是,调整了下情绪,对怜清说道:“沈老说的对,往者已矣,我们还是不要太难过了。不过,赵老弟能有你这样好的徒弟,我相信他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听到吴琼英说的话,慕棠心中一动,好,机会来了,于是,她站起身来,表情正式地说道:“吴大爷,既然您与赵师父是好朋友,那能不能请您,帮怜清一个忙呢?”
“慕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怜清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帮的上的,定会竭尽全力。”老友的徒弟有困难,他有能力帮上一把,也是无可厚非的。
“吴大爷,赵师父只有怜清一个弟子,我相信他肯定对怜清是寄予厚望的。奈何他缠绵病榻十数载,就算想把一身本事都倾囊相授,恐怕也是有心无力的。而怜清的情况,您也应该看出来了,她现在已经遇到了瓶颈,若无高人指点恐怕再难进步了。吴大爷,您能不能看在赵师父的面子上,收怜清为徒让她可以走的更远一些,我相信如果您真的这样做了,那赵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您的。”
吴琼英听完就陷入了沉思,他不说话在座的几个人也不好多言,于是,时间就在这沉默中一点一点的消逝了。慕棠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合规矩的,但为了怜清,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说了不一定能成;可不说那就一定不会成,无论怎样,她都得赌上这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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