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扬起她呢子裙裙摆。
“大林。”
辛重林叹了口气。
她明白那种期待的人没有到达的心酸,就像她噩梦中百转千回,却始终得不到他的解救一般。
日期:2015-12-03 21:58
<8>
“万树他怎么样了。”
辛重林坐到秦观火身边,先笑了笑,然后幽默的说:“我们,我们先聊聊天气?”
“聊什么天气,别打岔。”秦观火瞪了她一眼:“他到底怎么样了!”
“呃……”
说真的,辛重林并不想告诉她,现实残忍,但可惜她不擅长撒谎。
“对不起……”辛重林抱歉的说:“万树他……在医院。已经一周了。”
“什么?!”
“在北院八楼……”
像一阵风一样,辛重林还没说完,秦观火就飞快的离开了。
***
“万树……”
秦观火推开门,躺在病床上的人面颊苍白,然而却真真切切是她日思夜想的容颜。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把什么事都藏着……”
为什么。
床上的人,紧闭双眼,未曾开口。
日期:2015-12-05 10:15
<9>
其实万树瞒了秦观火很多。
太多。
秦观火不知道的,都是万树觉得会伤害到她的,包括万树和她曾经的过往。
他现在躺在床上,肚里藏着一个她不知道的大秘密。
秦观火坐在他床边,握着他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
手背上传来一阵冰冷的触感,带着一种悲伤,难以名状,却熟悉的令他瞬间清醒。
她就坐在那里,泪滴从她指缝间渗出,然后坠在他的手背上。
心尖都凉。
他轻声去唤:“……观火。”
只是不忍看她悲伤模样,瞒她至今已是极限,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他反手握住她,指尖轻抵,情意绵长却冰凉。
秦观火放下手,泪凝于睫,她颤声问道:“为什么?”
“对不起……”他尽可能露出像平常一样的笑脸,可惜效果不佳。“之前有段时间冷落你,是因为从那时开始,医生就告诉我我活不过两个月,因为我家族的遗传病,爷爷没能逃脱诅咒,我以为,我有你就可以,可惜我……”
真相总是残忍的,秦观火现在唯一的感觉,就像肺里空气都被抽空一样。她连呼吸都困难,眼泪从眼睛里不停的溢出来,啪嗒啪嗒的砸在地上。而在此以前,这般失控的情况,仅存在于她母亲离开的那个晚上。
“求你,观火,不要哭啊。”
怎么能不哭?
万树皱着眉,他连抬手都没有力气,更别提替她擦掉眼泪。他想握紧拳头,却早已失去了那个能力。他只有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哭泣,却无能为力。
“那个时候,我想我既然只有两个月的寿命,不如不要再接近你。可为了能多看看你,我竟然又多活了一个月。”
“这世上没有还魂丹,没什么续命良药,可对我而言,是有的。”
“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力量。”
万树苦笑:“你知道离开你身边我有多痛苦吗,我在发现我还能活下去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来找你了,观火,多一秒是一秒,我想陪你到我油尽灯枯的最后。”
日期:2015-12-05 10:35
<10>
万树的语速极其缓慢,他这一星期说过的话都抵不上今日,他知道现在不说,就没有时间了。
“观火。”
秦观火抽泣着看他,肩膀抖动,她浑身都在颤抖。
“万……树。你怎么能骗我?你怎么能……”
“答应我……”万树握着她的手,慢慢放到心口,“答应我,我不在你身边以后,找个比我更好的人嫁了,不要想我,把我……我忘掉。”
“观火,我爱你。”
眼泪砸碎在手背上,秦观火想听了那么久的三个字,直到现在才出口。
是最后一次了吧。
万树的手指动了动,“但是,我要你不爱我。”
“这样……你就能忘了我。”
走廊外响起了脚步声,万树急的额头出了汗:“说啊,医生来了你就得走了。”
“快……”
病房门被推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见到病房里的人,立即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随后跟来的护士拉过了秦观火的手,她踉跄回头,眼泪滑过脸颊,她开口,几乎无声。
我不爱你。
万树微微勾唇,弧度美好。
是了。
我爱你,你不爱我。
足够了。
观火……
余生,我佑你岁岁安康。
日期:2015-12-07 12:54
<11>
“诶,你数学做好没有?”
“没有,还差半面。”
“你借我抄抄。”
“等下子……”
“诶你先借我抄抄,马上班主任来查呢。”
“你……”
林折九坐在讲台上帮班主任写班级日志,高中的晚自习安静的落针可闻,底下人的讲话声再微弱也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皱眉拍桌,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不要讲话!”
底下先是静了一会,随后又响起小声的嘀咕:“声音就一点大,老师又听不见。”
“你讲一句他讲一句,我要是谁都不说,声音就越来越大,”林折九停下手中的笔,抬眸懒懒一扫,“年级部主任到处走,班主任办公室就在旁边,到时候引来老师,全班在四合院罚站三节晚自习,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挨冻……”
林折九合起班级日志啪的扔到一边:“你说,是怪你,还是怪我?”
“嘁,不就是成绩好点,装什么清高。”下面的女生又嘀咕一句,随后才闭了嘴。林折九站起来把名单板挂到墙上,装作没听见。
习惯了就无所谓了,又不是每个人都理解对方的苦衷。她宁愿自己被说几句,也不想看到全班被罚站在外,在冽冽寒风中被吹成冰棍。
“说谁呢?你连清高都清高不了,有本事说别人,不如闭上嘴提提自己的修养。”
不料几分钟后,从窗外响进来的声音,慵懒异常,却低沉动人,带三分寒意,令班级里的人都为之一怔。
林折九仍旧垂眸看手中资料,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
被说的女生恼羞成怒,抬头一望,顿时寒颤颤的缩回了头。
趴在窗台上半天悄无声息的人,短黑羽绒,里衬暗色短袖,却不抵他眸色幽深,黑如午夜,他微勾唇角,笑意薄凉,正是白原才有的表情。
“怎么,还气呢?”
日期:2015-12-07 19:17
<12>
林折九从来不是矫情的人,他既然主动来找,她也不会因为之前的事不去理会他。
她被他伤害的还不够多吗,她不想再去生气,自己伤害自己。
“你有什么事。”
她抬眼淡淡问,声色不带感情,也没什么起伏。
“你说我能有什么事啊?”白原挑眉,看起来心情良好。
“没事你怎么来学校,别告诉我你是来上课的,我不信。”
“我想你啊,来看看你。”
呼吸在耳畔,不知何时他已至身边。林折九放下手抬起身子,安静的看着他,没喜怒没哀乐,她就是觉得自己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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