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色,琴与瑟,谈谈大叔的情感生活》
第32节

作者: 琴瑟居士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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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7-03-03 10:03:26
  第四章
  一、
  图源县拘留所探视室,二虎陪着大头来探视石头,隔着玻璃,大头抹着眼泪:“石头,你要保重啊!”

  赢石头已经换了一身囚服,剃着光头,脸上比以前憔悴了许多,精神尚好,甚至挂着玩世不恭的微笑:“我都没事你哭啥,比我想象的强多了,还以为要判个十年八年,没想到就劳教两年,一晃就过去了。”
  “还有三个月就高考,石头,你太可惜了。”大头惋惜着。
  提到高考石头也有些黯然,他强颜欢笑:“这都是命吧?你替我考,再努努力,争取上一个好学校”
  大头摇摇头:“我能和你比吗?”
  石头心里还装着事,说道:“好好补习一下英语,你还能提高一些分数。”
  “罗老师辞职了,听说去南方了。”大头这才想起石头关心的。
  “哦。”石头舒了口气,“以后你们别来了,我明天就要被收监了,你专心致志学习,准备高考吧。”
  大头点点头,二虎说道:“石头,在拘留所里有咱的朋友,你可以少受些苦,但到了劳教院咱就够不到了,一切都要你自己扛着,可要小心了。”
  石头感激地看着二虎,点了点头。他还想问关于母亲的事,但张不开口。交代问题的时候他故意漏掉回家之后的那些事情,丨警丨察也没有询问,而且判决书里也没有提到,让他有些纳闷。
  从拘留所出来,大头问二虎:“二哥,石头娘的事你为啥不让我说,石头心里肯定也惦着呢。”
  二虎叹口气:“我是不知道该咋和他说,照实说了按照石头的脾气别再出啥事,等他出来之后自己去解决吧。”

  省第二劳动教养院位于平城地区东部平原,隶属广源县境内。荆山山脉多条溪流在此汇聚,形成一条不算太宽,但常年水量充沛的胭脂河滋润着这片土地。之所以取名胭脂,是因为这条河出产一种外形圆润,红如胭脂的鹅卵石而得名。胭脂河名称虽然柔美,但在解放前每年雨季几乎都要泛滥一次洪水,解放后省水利专家根据河道的特点,在中游修建一座水库,取名胭脂河水库,很好的缓解了洪水之虞。不过由于当年财力有限,水患解决的并不十分彻底,每年雨季都要出动民工加固堤坝,防患未然。

  省第二劳动教养院地址距离胭脂河水库不远,在一片洼地上开始建设。最开始是大跃进那年作为粮食增产开垦荒地,大跃进之后一直到文丨革丨期间,作为黑五类分子的劳教场所,打到四人帮之后,延续原来的功能,名称改为劳动教养院。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石头和另外几个犯人被押送到劳教院,晚上赢石头穿着囚服,被管教带到一队三号监舍,室内光线昏暗,石头只看得见几条人影在室内晃悠,随着铁门“咣”地一声关闭,他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罩住,眼前一片漆黑,还在发愣的光景,只觉小腹一痛,便倒在地上,如虾米一样卷缩身躯,双手护住脑袋,随之,拳脚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在拘留所听别人说过,这就如同水浒评书里讲的,武松进入大牢前先要挨五百杀威棒。石头屏住呼吸,保护住自己的要害,一声不吭。
  “行了,别他妈的打死了。”好一会儿,一个沙哑的声音叫停了群殴。
  围殴的人嘻嘻哈哈散去,赢石头已经没有了力气,浑身疼痛酸楚,一时站不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石头缓过来一些,刚要动,屁股又被狠狠踢了一脚:“你他妈的装死没完了?”
  他忍着疼站起身,努力适应一下室内的光线,这才看清站在自己旁边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长了一张马脸,脸上坑坑洼洼有不少麻子,模样甚是可恶。
  见石头看他,马脸一副不屑的样子:“你他妈的不服咋的!”,说着抬手对着石头就扇出一记耳光。
  石头一把抓住他扬起的手臂,拧身一个过肩摔,马脸青年后背重重着地, “嗝”的一声,差点背过气去,躺在地上一时动弹不得。

  “呵,还是个硬茬子。”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这时石头才有机会打量屋子和屋子里的人。
  铁门后靠墙一溜通铺,上面歪七扭八或躺或坐着七八个人,一色寸头,刚才说话的是正数第四个靠墙斜躺着的老头,正呲着黄牙对着他笑。
  石头不敢接话,还要防备躺地上的马脸偷袭,却见马脸在地上干呕几声,爬到墙角靠墙坐着,一双眼睛颇为怨毒。
  “马大麻子,你就他妈是个废物,除了**就没有能硬的地方。”坐在床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皮黑且粗糙,小眼眯着,蒜头鼻子之下是一张颇为夸张的鲶鱼嘴,眼见不是善类。
  他骂完马脸,看向石头,漆黑如豆的眼睛冒着凶光,脸上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兄弟,身手不错,怎么进来的?”
  赢石头感觉到这应该是监舍的老大,不敢再惹事,毕恭毕敬答道:“故意伤害。”

  “哦?打群架了?”黑脸汉子有些兴趣。
  “不是,打了副校长。”
  “你还是学生?”坐在黑脸汉子旁边铺位上戴着眼镜的中年人问道,这人一副斯文的样子,动作和表情非常夸张,显得与周围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是。”
  “哪个学校的?”
  “图源一中。”
  “操,图源一中是重点中学,怎么会出你这个逆种?”从他嘴里吐出脏字,更显得不伦不类,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操,打得好!我他妈的最恨老师,校长是老师的头儿,更他妈该打!”躺在黄牙老头身边是一个粗壮汉子,嘴里叼着一颗茅草,呵呵笑着。

  石头毕竟年少,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老老实实在原地站着,一声不吭。
  “不管你以前干啥,进来了就得听我的。”黑脸汉子一脸不屑,他指着墙角,你就住老八的位置。
  说完,又看向马脸麻子:“马大麻子,你个怂货还排老九,没办法,谁让你打不过人家。”
  马大麻子一脸不甘,但在对方黑亮的小眼注视下还是低下了头。

  石头提起自己的东西就要走过去,黄牙老头霍地站起来,嘻嘻笑着:“你小子真不懂事,初来乍到拿什么孝敬我老人家。”
  说着,一把抢过石头手里的包袱,一下子倒在地上,除了两件换洗的衣服,就是几十块零钱,其中一枚硬币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才不好意思的停在他的脚边。
  “就这些?有根烟也行啊。”老头不满地说道,又不甘心的捏了捏衣服口袋,才捡起一把零钱,那一分也没放过:“这也就买盒烟,算是你小子的孝敬吧。”
  石头把衣服重新装好,走到墙角,将马大麻子的铺盖推到一边,铺好自己的被子。这个墙角的对面是一个盖着盖子的马桶,虽然盖着,还是有一股难闻的屎尿臭气不时传过来。
  在他旁边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头到尾打量着石头:“看年纪你比我小吧,你叫啥名字?”
  “赢石头。”石头老实回答。
  “我叫刘小东,刚才打你那几下我可没使劲啊,这是里面的规矩,没办法。”青年显然是看了石头的身手,害怕报复。
  石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一笑,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特别是那双空洞的眼睛,如幽灵般昏暗,刘小东险些吓晕过去,赶紧将被子盖在头上,假装睡了过去。

  石头躺在自己的铺位就不再动弹,周围人来回走动、交谈仿佛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也确实和他没有关系,他只当这些人不存在,这一夜他几乎没动,如果不是还有均匀的呼吸,别人就会将他当做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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