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来的努力就是这么结果,为了让我的后代能有新的美好的起点,有良好的教育和优美的环境,不再象我那样,从山沟里爬出来,走着一条艰难的泥泞的道路。
要报到的地方离火车站不远。道路交通体制改革才开始一年多时间,县交警队和稽征所都还在原来的交通监理站那儿办公,那是座有七八年时间的三层高小楼,和周围的房子相比却显得有点老旧。因监理体改分家财产分割等原因,两个单位的办公室也是相互交错,而且和楼上的职工住房一样都是那种套房设计。
原来任副站长的表叔,因原来分管安全,被分到了交警队任副队长。
到交警队报到后,表叔开车到火车站托运部帮我取回了行李,梁队长把顶楼一间闲置的办公室分配给我作寝室,一架监理分家时分得的单人床,和一张办公桌,一把藤椅,这算是我的起居环境。队长安慰说,以后要新建办公楼,到时一起解决所有干警住房问题,让我暂时委屈一下。
安顿好行李后,队长让我把路费报了,然后给了两天假让我回家看父母。
回到家里,妈妈和爸爸已经很高兴了,说我已经是国家人口领工资了,他们多年的辛苦终于有了回报,妈说哪天还要进城看看。我问倩玉回来过没有,他们摇摇头,等了很久妈才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
“娃,你幺舅妈过世了!”我惊呆的跌坐在地上,这消息太意外,太突然了。怎么会,怎么会呢,幺舅妈才五十多岁呀。
“这是农村啊,怎么不可能?”妈说,“你不晓得,你幺舅妈身上还有癌症,一直没去医院看,今年上半年病得很。倩玉的大哥转工人后,就在那里找了个婆娘安了家,回来照看了你幺舅妈两个月就走了。你那大表嫂好象不怎么好,不想服侍你幺舅妈,整天吵闹,不是指桑吗槐骂你幺舅妈,就是骂你倩玉妹妹。你幺舅妈整天在眼泪里过日子。”妈妈叹了口气又说,“你大表哥成了国家人口就听媳妇的,嫌弃你幺舅妈,不想管了。没好久你幺舅妈就过世了。”
“倩玉知道吗?”我问道。
“你大舅妈已经也找她们远房表叔带话了,可能就在这几个月要回来。”
我向妈妈要了些纸钱向幺舅妈那边走去。
大舅不在家,大舅妈和表哥带我到了幺舅妈的坟前。
坟就埋在幺舅妈家承包地后边的大石崖下,那是在修大寨渠时废弃的石窒,是个小台子。墓地和承包地中间隔着那条大寨渠,幺舅妈和幺舅的坟紧挨着相伴在一起,几个陈旧的花圈在那里悄无声意地守护着他们。
我看着这用乱石垒起的坟,禁不住泪如泉涌。幺舅妈,你待我像亲生孩子一样,你用你那瘦俏的身子滋润出乳汁喂养了我和倩玉,自己却落下了一身疾病。你把儿女们养大后,你却撒手离他们远去。
“幺舅妈,东林来看你来了,你还没跟我到城里亨福就走了。你怎么不等我啊?”
我在地上,抚摸着这没有温度的石头,久久不想站起来。
大表哥在旁边点了纸钱,大舅妈也流着泪哭泣说:
“弟妹,你东林么儿来看你来了,给你烧钱来了。你在那边有病就要花钱看,千万不要再苦了自个啊,我们和孩子们年年都会看你和兄弟的。”
在大舅家坐了会就回了家,我看着一年老一年的爸妈,我想,等我收拾好我的寝室后,一定先带爸妈和大舅、大舅妈他们到城里耍上几天。
回到单位,表叔又领我去派出所交迁移证落了户口,吃饭问题,靠业务关系他给我联系了县车站的食堂,晚饭,有时表哥也让我到他家吃顿肉,打打牙禁。
上班了,我暂时在办公室上班,就算是打杂吧,跟着事故组作现场笔录,或者在办公室写报告。队里的人除梁队长和指导员是县公丨安丨局派来的外,几个搞业务的是原交通过来的老监理同志,县里各执勤点的民警都是刚从农村招来的十多名临时交警在驻守。
夜晚来临时,我在这个印象不深的县城四处流荡,看看这个我到外面上学前也未曾来过几次的县城,熟悉一下我将生活一辈子的小城。
上班后的第一个星期六下午我就坐车回到乡下家中,调节一下生活,顺便带回妈给我新制的被盖。
(未完,待续)
日期:2017-02-10 22:34:12
妈总让我穿着制服到街上逛,说是让乡里的人知道你已经在交警队工作了。
我准备下午回城,上午有事无事就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里把长的小镇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铁木社旁边吴拥军家的坝子上停着一辆伏尔加牌小娇车。连县城都很少见的小车怎么在他家停着,我出于职业的好奇在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趴在撑起的引擎盖下的小伙子听到脚步,起身抬起头,正是吴拥军,他也认出了我:
“哎呀,才是老同学,我以为是收罚款的来了,吓我一跳”。
吴拥军擦了擦满手上的机油:“在县交警队上班?好久回来的?”他洗了手向我伸过来。
“刚回来。混得不错啊,给哪个领导开车?”我很不情愿握了他那还有油迹的黑手纹手掌。
“一般啦,在地区运输公司给经理开小车!想不想见,家里还有一个老同学?玲玲,出来看谁来啦?”不等我回应,他就朝屋里喊。
“哎,马上!”声音好象有点印象。一个抱着几岁小女孩的女人走出门来。
是肥肥,贾冬玲。人还是长得那么白净,更象瓷杯那样的皮肤,只是更多了些漂亮、成熟的丰韵。她怎么和吴拥军结婚啦?。
“哟,我也为是哪个,原来是你。”肥肥一看是我,显得很惊讶,“我们班也出了个站马路罚款的啦。”肥肥的嘴一点也不饶人。
“我坐办公室的,没上路。”我苦笑着解释。
“你先在外面坐,我进去收拾。”肥肥说完就进屋去了。
我看着靠在车门上的得意洋洋的吴拥军问:
“你俩结婚了,好久的事?”
他递给我一只烟,我摆摆手没有接:“我不抽烟”。
“我俩就不能结婚啦,要是你俩结婚,别人不笑话你们晚上谁上谁。”
真是一个德性,早听说司机这行的事,今天在他身上也算见识了。
“别人都说,十个司机九个流。”我没好气地回敬他一句,吴拥军却没有生气:
“还有,十个司机九个嫖,还有一个在坐牢。十个司机九个骚,不嫖不骚傻浓包。”没想到他还带给一连串顺口遛,把我都逗笑了。
“没办法,这一行的习惯,平时上班给领导开车整天把嘴封得严严的,今天回家来自由、放开一下。”他若无所事地抽着他的红塔山。
“找了对象没有,没有我让玲玲给你物色一个,是市里工作的,还是更高一点在地区单位工作的?小县城呆起没意思。”他笑着问。
“我还没定,还是县城找吧,离家近点。”我心里还没计划找女朋友的事。
肥肥出来了,朝吴拥军吼起来:
“你又在摆你的骚农门阵,改不了你那滥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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