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江北的反应很冷淡,有时候甚至都当看不到那些人的存在,而我跟在他身后,一路也收到了各种各样的眼光。
就这样跟着乔江北一路到了六楼的一间诊室,临进去前,我特别注意看了眼诊室外面的牌子——外科主任诊室。
“哟,乔主任!您怎么过来了?”里面一个中年男人一看到乔江北,脸上的神情近乎受宠若惊。
而他却只是错开身子,将我暴露到了那个胸前挂着‘何主任’牌子的医生面前。
“帮她看看。”说话的语气简洁却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锋利。
何主任不敢怠慢,亲自给我清洗了伤口,而后又上了药,折腾了近半个小时,整个过程中,乔江北就一直在诊室里等着。
何主任也不敢让这尊大神等太久,用最快的速度处理好一切,然后带着我走到他跟前:“乔主任,这位姑娘身上伤势看着多,其实多数都是外伤,没什么大碍,就是额头那一下撞得不轻,安全起见,我觉得您最好带着她去做个脑部检查,要是有脑震荡什么的……”
“嗯。”乔江北似乎有些不耐,起身打断了何主任的长篇大论,他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就出了诊室。
我慌忙对着何主任说了声谢谢,然后追上了他。
“乔江……乔先生,今天晚上谢谢你。”我跟着乔江北进了电梯,在电梯门阖上的瞬间,我站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没说话,我以为自己说话太小声,抬起眸子看着他,正打算再说一遍,谁知道无意间扫过电梯里的反光墙的时候,我这才注意到他也一直在盯着我的影子看。
我说不清他那时候的眼底究竟带着什么情绪,只是心下却是一悸,感觉自己好像是被猎人盯上了的猎物,他眼底的光太复杂,浩瀚得像是无数个年轮沉淀而下的时光,轻而易举就可以让人的胸口发颤。
我浑身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这样子的乔江北,无可避免的让我想起了自己被他侵犯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的他真的让我心生恐惧,我无法得知,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前后相差这么多,可是——他很危险,这是谁也无法抹杀的事实。
乔江北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恐惧,他缓缓收回他对我的打量,正好门开了,这个惜字如金的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迈开长腿就出了电梯。
夜晚的医院大堂多少开始冷清了下来,我诚惶诚恐的跟在他身后,心底尤自惊疑——为什么他今天晚上会救我?刚才那样看我又是什么意思?
他认出我才是那天晚上的女人了吗?
乔江北,名震天下的乔家二公子,国际知名的脑内科教授,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我真的没法将他与那晚上的变态联系在一起。
更没法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出手救一个惹到黑道上的小姐。
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甘愿为一个夜总会的女人湿了脚?
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拐角处两个小护士的谈话声渐渐传了过来。
“今年暮城的雨水真是特别多啊,这才刚夏季呢,你瞧,暴雨都下了好几遭了。”
“谁说不是呢,刚才还打了好几声雷呢,我瞧啊,晚上一定又是暴雨。”
“就是就是,哎,你还记得不,上次那个在我们医院跳楼的小姐,就是这样的天气……”
乔江北也听到了这段对话,他身子一顿,我没防备,险些撞上了他的背部。
正好外面一直等着的保镖也看到了他的身影,一个大汉迎了进来:“二少……”
“那个女人呢?”乔江北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情绪,可是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语调听上去都有些咬牙切齿。
“还在路上,乔爷,不是您让她自己走回去吗?我们不敢让她上车。”大汉倒也机灵,很快答了句。
“把她接回去!用最快的速度!”乔江北的声音听上去甚至有些发颤。
大汉不敢迟疑,应了声,飞快出了医院大堂消失在了夜色里。
乔江北蓦然回身看着我,他的眼底清晰的浮现出了一层浅浅的红色,看上去像是暗夜里正在蛰伏的兽。
我被吓了一跳——这样的男人看上去似乎更接近那天晚上狂躁的状态,我压根不敢去惹这样子的乔江北,赶紧后退拉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估计是我的反应过度让乔江北清醒了些,他看着我,眼眸如鹰:“你——”
“乔先生!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今天晚上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会报答你的!剩下的检查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了!”我赶紧说道。
我不是那种喜欢粘人的性格,而且,在这个时候去粘着乔江北,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那晚上的事情……
乔江北被我打断了话头,脸上也没有不快的情绪,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没再理会我,转身很快就出了医院大堂。
我一直看着他上了车,车子驶出医院大门,这才狠狠吐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气。
——乔江北,是双重人格吗?
不然一个人怎么可以前后相差那么大?
可是,这样的思绪并没有困扰我太久——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乔江北这样的男人我根本惹不起,更何况,他给我的感觉,绝对不止只有他表面上呈现出来的身份那么简单。
——国内顶尖脑科医生,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样的信息,只要在电脑上面输入乔江北这三个字,任何人都可以得到回馈。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乔江北,他的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其他身份。
所以——如墨想顶替就让她顶替去吧。
这样的男人,太危险了。
乔江北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去做了脑部CT,医生看完我片子之后让我住院观察一个晚上,直到我去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才发现,我手机钱包都没带。
今天晚上因为是乔江北带着我进的医院,所以哪怕知道我没钱,医护人员也并没有给我难堪。
给我办完手续之后,我找一个护士借了手机给溶溶打了个电话,溶溶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就赶了过来,带着我需要的手机钱包。
我去补交钱的时候,溶溶一直跟在我身后——她想在医院陪我。
我感动得不行,可是溶溶自己身上的伤也还没好,而且外面还时不时的雷声轰鸣,在医院,溶溶肯定没办法休息的。
我好说歹说把溶溶劝走了,之后又收拾了一下自己这才躺在了病床上。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病房里的窗户被风吹得直作响,雷声伴随着闪电划破夜幕。
我闭上眼想睡觉,可是脑子一空下来,不久前的那个雷雨夜,乔江北疯了一样折磨我的回忆就跟影片一样,有自主意识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那种刺入骨子里的疼痛让我整个人开始发慌,我睁开眼,再也不敢阖上了。
怔怔的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我突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想——乔江北让人去把如墨接回去,那他会不会像对我那样对待如墨?
思绪犹如脱缰的野马,正有些控制不住的时候,被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沈碧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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