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会倒着走》
第16节

作者: 尚希安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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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们一定要救救他。”邵琴上前抓住护士小姐的手,恳求道。
  护士对这种九死一生的场面看多了,安抚道“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抢救的。”说完又进了手术室
  手术依然在进行中———
  日期:2015-07-10 14:10
  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嘀•嘀•嘀”很单调的声线,给人一种苍白的感觉。偌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
  深夜的走廊,一个人都没有。手术室外的灯光昏暗,映照着所有人昏暗的心情,面色苍白的邵琴顺着墙壁,眼神空洞,身体缓缓滑下。
  “会没事的!别担心了”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予安慰。

  毕竟只是抢救,医生很快带着白面罩从手术室出来。
  全部人围了上去“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的神情渐渐染上窘迫。顾梓晨抓住医生的手臂,坚持的眼神让人心疼:“请你,一定要救他!”
  “手术已经结束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病人自己了。24小时的危险期,熬过之后,病人就会醒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是,那股紧张感还没有消除掉,就像是上吊的人,有一根绳子拴住脖颈,越勒越紧,只是占时性的松开。
  父亲被送进了ICU,我们只能在玻璃外面远远地望着他,隔着玻璃,看里面的躺着的顾振生,带着氧气口罩,微弱的呼吸声仿佛在显示,他脆弱的生命力不堪一击。

  我暗暗捏紧了拳头,久久凝视着床上的人。为什么近在咫尺,却觉得他好远好远,好像在另一个世界……
  你不能死,你还欠着我和妈妈一个解释,我都还没有原谅你,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走了呢,我还有很多事没有问清楚,你怎么可以消失不见?
  顾梓晨突然过来拉着我的手,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姐,爸会没事的吧?”
  我搂住他,顾梓晨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他那颗颤动的心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他一定会挺过去的。”
  这时,护士走了过来“可以进去看他了,但是只能一个人进去,千万不能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让谁进去,最后邵琴说“阿宁,你进去吧,我想振生一定想见你。”
  护士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在这里签个字,然后跟着我进来换衣服。”
  我忙着按照她说的做,跟着她一起进了手术室。
  日期:2015-07-10 16:16
  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里面是一片死寂的苍白。每个人都在与死神做着较量。
  护士将我领到父亲旁边,对我说“在他耳边说说话,他能听到,说不定他就醒了。”说完便走了。
  我看着病床上的他,苍白的面颊上有了皱纹,眼睛紧闭,唇紧紧地抿着,有些发白。我和他好久没见了吧,仔细算算有两个多月了,在我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那么强大,那么无情,他拥有别人可遇不可求的事业,他受到每个人的敬仰,他也无情地抛弃我和妈妈,可就是这样一个坚不可摧的他,现在躺在这里,躺在重症监护室了,身上插满了管子,带着氧气罩,微弱的呼吸让人心头一紧。
  我靠近他,慢慢蹲下,握住他冰凉的手“爸,听得见我说话么?”
  “你的手好冰啊,我帮你捂热乎。”

  “你一定想不到是我吧,我们已经好久没好好地聊过天了。”
  “我告诉你啊,我遇到一个小学弟,他和我一样有一个弟弟,他弟弟还是个混血,长的可好看了。”
  “梓晨,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可要赶快好起来,以后需要你的时候可多着呢!”
  ……
  我就一直说啊说啊,说说现在,再说说过去,一直到护士走过来“时间到了,出去吧。”
  我说“好,我再和他说最后一句。”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贴近我的脸颊“爸,快醒醒吧,我们全都需要你。”两行清泪终于顺着脸颊滑下。

  我缓缓站了起来,蹲了好久,腿完全麻木了。在出大门的时候,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表明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爸,一定要挺过来。”
  日期:2015-07-14 20:38
  “嘀嗒嘀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病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每个人的心都勒的紧紧的,气氛紧张的让人难以呼吸。
  “晚上是关键期,挺过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生命危险……  
  医生的话像一颗血淋淋的钉子死死钉在我的心里。疼的我浑身轻颤。下意识地抓住顾梓晨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能做的只有默默祈祷……
  第二天,当医生宣布父亲脱离危险期的时候,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大家熬了半夜,都回去休息了,只剩下我和顾梓晨守在这里,护士开始准备,把父亲换一个病房。
  顾梓晨抓过一个护士,紧张地问道:“我父亲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看看了手表,说道“应该快了,病人醒来之后,让他少说话,多休息。”

  我连连点头,紧张的气氛一过去,疲倦一下子涌了上来,全身充满了无力感,顾梓晨已经靠在我肩上打瞌睡了。
  这时,病房的门悄悄地打开了,梁君如的头探了进来,随后他的父亲也跟着进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梁叔叔,你怎么来了?”
  他的一脸紧张“我也是刚刚听说老顾病了,这不马不停蹄的赶来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基本稳定了。”我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父亲“只等着他醒了。”
  梁君如掐掐我的脸,说道“脸色怎么这么白,还没吃饭吧。”
  我摇摇头“不想吃。”
  梁叔叔开口了“人是铁饭是钢,怎么能不吃饭呢?这个节骨眼上,你千万不能倒下,君如,快带小宁去吃点东西。”

  梁君如把我硬拉出病房,我有些不高兴“万一等会我爸醒了怎么办?”
  “这不,还有我爸吗?”他摸了摸我的眼角,“看,眼睛都哭肿了。”
  我把头扭到一边,躲开了他的手“我才没有哭。”
  他笑了笑,也没有和我继续争辩下去。
  在医院旁边的餐厅里,梁君如努力说些打趣的话逗我开心,手舞足蹈地向我介绍他新认识的女朋友。
  我忽然疲倦地说“梁君如,别说话了,把你肩膀借我靠靠。”
  他顿时安静下来,努力挺直脊背,我将头轻轻地靠上去,闭目养神。
  许久,我开口“梁君如,我说真的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最好的那种。”
  他的语气有些幽怨“我做你的朋友做太久了,待遇可不可以提高一点?”
  “不可以。在我这里,朋友是最高的待遇。”
  “诶”梁君如叹了口气“我还真是荣幸。”
  (我和梁君如这段对话是借鉴自由行走大大的《第三种爱情》中的一段话,所以发现的读者也不要觉得奇怪啦。)

  日期:2015-07-15 15:42
  当我们回到病房时,父亲已经醒了。
  他还带着氧气罩,眼神有些浑浊,神智有些不清楚。
  梁叔叔坐在他旁边,和他讲话。其实只有梁叔叔一个人在说,父亲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说开口说话了,他只是默默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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