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6-04-30 21:40
自陈年上一次迈进家门已有十三天了,顾青尧千盼万盼,总算把人给盼了回来。医院工作忙归忙,可每次一进家都没人迎接,让他觉得无比荒凉。
这天,他让顾母炖了锅鸡汤,亲自捧到家。一开门,他就看见了陈年的身影。
已经是七点钟了,他在长达二十小时不间断的工作上抽身回来,就是为了这锅汤。
陈年正打算上楼,突然听见钥匙声,她又折了回来,本想接过顾青尧手里的东西,谁料他拦住她的手,自行放到了餐桌上。
“这是什么?”她不难闻出锅里是什么,她只是想问这是谁做的罢了。
“咱妈熬了一整天。”
“哦。”
“……”哦了一声就完了?!身为懂礼仪之人该有的一句“谢谢”呢?
顾青尧脸色一沉,语气不是多好,“都快两个星期了,还没消气啊?”
消气?你做过什么事我就要消气?!陈年心里暗骂了一句,面色冷凝,语气低缓,“你工作也累了,我烧了水,你还是洗洗睡吧。”
说罢,她就要往楼上走。
“木绍杰前天找过我,”陈年的脚步果然停下了,顾青尧失笑,“他想要收购我的股份,你不会不知道他打得算盘吧?”
她一抬眼睑,温润的瞳孔撞上他凌厉的视线竟撞得有些诡异。许久之后,陈年也没能说清这是何种感觉,她只觉得,她好像是在失去什么。
“毕竟这并不合法,我没有同意。”
顾青尧的声音笃定得很,给了她可以坚信的理由。她埋头下去,沉吟许久,平静的声音才响起。
“我一直觉得与其这么斗下去,还不如我直接退出,有时候一个人要比群体更合适。所以,我想买下金街的底商,另辟蹊径,不和这群人勾心斗角了。”
“什么时候?”
“等山庄收益上去,我就辞职,总不能把烂摊子留给别人。”
这就对了。这才是他想要的那个陈年,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形,即便是有沟壑,她也会对他推心置腹。就该是这样。
“陈年,”他轻声唤了句,厚实的手掌绕到她颈后,轻轻一勾,拉近两人的距离,“我想听你跟我说你所有的事。”
“我能说的,都说了。”
“那顾芃芃和郎硕呢?”
“他们…”看来木绍杰是知道真相了,陈年叹了口气,自我嘲讽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变得可恶了?可我很害怕呀。”
“可有些话,你宁可跑出去找木绍杰说,也不肯跟我说,我能不生气吗?”
“我和木绍杰没什么。”
“我和丁冬还没什么呢,你不照样生气。”
“……”被逼的无话可说了,她就满面哀怨地看着顾青尧,那双眼睛差一点就噙着眼泪了。
“……”这…这算是什么表情?他还一直在外头吹,说自己老婆就是让人省心,从来不用哄的。怎么今天这是被逼急了?
见顾青尧一直不说话,陈年真的急了,眼圈一红,她忙转过身去,背着顾青尧摸了把眼睛,小小抽泣了一下。
顾青尧顿时警铃大震,迈到陈年眼前,捧来她的脸颊。果然,这湿哒哒的眼眶让人止不住要疼惜。
他急切又小心地吻着她的额头,放缓了声音,显得无比温柔,“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该翻旧账的。”见她没反应,他赶紧加了两句,“老婆?……宝贝儿?”
“我要睡觉。”
“好好好,我扶你上楼。”
结果,陈年一点都不手软的顶住他欲跟上的胸膛,字字珠玑,字字强调,她说:
“睡你的沙发吧!”
“………”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日期:2016-05-01 22:20
顾青尧睡了一夜沙发,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从沙发上爬起来,腰又酸脖子又疼,眼睛还给睡肿了,这俨然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要是被同事看见了,他还不得被笑死?
果然,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得来秦声那一阵狂魔似的笑声。
“顾青尧!你还总笑话老子没老婆!你有!你不也就比我多睡了一晚沙发嘛!”
顾青尧本能地给他一脚,然后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午时电话响了,是陈年发来短信。
“我做了饭,中午给你送过去。”
顾青尧心里大爽,简直堪比登天了!
他还满面红光地给秦声看了短信,得来秦声鄙夷不屑地视线,他这才满意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臭显摆,但是总觉得心里够暖,够痒。
二十分钟之后,陈年来了。
两人相会在医院大门口,顾青尧接来她的饭盒还特意问她要不要进去坐坐。
陈年说:“我去不太方便吧。”
也就作罢。他目送走了陈年的背影,遂回到办公室。
掀开,是他素来喜欢的青椒肉片,颜色清淡,叫人很是喜欢。
他看看秦声阴沉着脸捧着医院里卖的盒饭的饭盒,很是得意地扒了一口饭、一口菜就往嘴里咽。
“噗……”结果没嚼两下,那一大口饭全权吐了出来。
“怎么了?”
顾青尧没理他赶紧喝了两口凉水。随后拨弄两下米饭,拿筷子放到鼻尖,闻过之后,他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妈的!他还以为这女人有多好心!她居然敢在饭菜里放芥末油!三天不收拾就学会上房拆瓦了!
顾青尧抹了两下眼角快掉下来的眼泪,憋了口气,合上了饭盒。
“怎么不吃了?”
“你吃。”顾青尧很不客气地把饭盒扔给秦声。
秦声掀开闻了两下,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逗弄:“你们一家…顾芃芃被你爸妈降,你爸妈被你降,你又被陈年降,一物降一物降得真是有意思。”
“以前不是这样。”
“以前就是这样。”
“我……”
或许他并不以为陈年在很久以前就带着他的脚步,抑或许,这是潜移默化的,是细致入微的,叫人难以察觉。
不过话说回来,他都想象得到陈年做饭时笑出的眼泪,还有她走出医院大门后那双肩膀到底有多颤抖。
可想想又不禁觉得好笑。她素来不喜玩笑,除非这次是真的把这只兔子惹急了,学会咬人了。
不容得多想,有人敲开房门,提示道:“顾医生,该换岗查房了。”
这就意味着他又要从中午工作到晚上八点钟。
医院的工作一直很忙,一周只有一天轮休,只分白天班和晚班,一班十二个小时。心外科的夜班忙得很,有时到了高发病期,这一夜得抢救七八个病人。
除了下班时间,他几乎没时间陪陈年,偶尔看着别家夫妻能享受个蜜月,他都觉得羡慕。别说蜜月了,他就连去个附近的景点的时间都没有。
有时他都觉得挺对不起陈年的,她已怀孕近八个月,可自己陪她的次数不过那么寥寥几次,要不是陈年知道照顾自己,他更该于心不安。
有时扪心自问为什么会选择医生这个职业,他都只能长长叹息。后来想想,也不过是因为年轻时没有个他想花时间陪着的人,就净想着能在事业上闯出些名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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