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秘藏》
第2节

作者: 洪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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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卫师长开口道:“不用管他们,一切以完成任务为重。”接着他又指着大门说:“这琉璃门光滑一片,并未见到锁头,究竟该如何打开?”
  后生抬起头,将目光渐渐转向门面说:“凡此幽锁封闭之物,俱有锁眼,无非是有明锁眼与暗锁眼之分罢了。”说话间,后生已经走上前去,将右手附于门面,闭目凝息。
  其余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后生,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突然间四周好像传来了一阵极为古怪的声音,这声音起初听起来就像老鼠的吱吱叫声,但渐渐的听来又像是婴儿在似笑非笑中的低声呓语,诡异的声音在本就狭小的甬道里产生了嗡嗡的回音,让人心悸。
  李副官本就胆小,这诡异的声音刚出现就吓得他直哆嗦。只见他慌乱的举起枪左右乱顾,颤颤巍巍道:“娘的!难道是恶鬼找上门了?”
  张师长抬手示意他闭嘴,四下环顾一番后将目光汇聚到了后生身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这古怪声音竟是那后生发出来的,不过后生的嘴巴并没有动,看样子应该是腹语。
  片刻之后,怪声停止了,后生睁开眼睛缓缓放下手喃喃吐出一个字:“血。”
  众人皆不解,后生又道:“这是一座南北朝大墓,传言南北朝时期有一个叫黄怿的工匠发明了一种门中锁,即锁头不在门外而在门内,需要以水源引流,打通门内的暗脉,触动机关方能开锁。后来,这种门中锁被许多王侯将相应用于陵墓之中,打通门内暗脉的方式也由水源变成了新鲜血液,人称“血灌法”。也就是说若想打通此门暗锁,需要引血入门。”
  李副官为了掩饰刚才的怯弱,当下自告奋勇地拔出军刀就要引血。
  后生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他的军刀说:“引流的路径非常人所能掌控,一旦出了差错,引流者可能会因失血过多而亡。我曾在《天工秘谱》中学过此法,所以成功开启的把握比较大。”
  语毕,后生就用刀在自己手指上缓缓划开一道口子,并将手指抵在琉璃门上,有规律的游走涂抹起来。
  半盏茶的功夫,后生的脸色已经铁青,身体也不住颤抖起来,卫师长见他有了异样,慌忙上前扶住,并劝他停手,后生没有搭理,一手搭在卫衡甫肩上,一手继续抵着琉璃门滑动。
  随着后生额头上豆大汗珠的不停滴落,隐秘的轨迹终于在鲜血的灌入下渐渐明显起来。
  当后生完成最后一笔时,他终于虚脱得瘫倒在地上,卫师长立刻招呼李副官来将后生扶起,后生颤颤巍巍地掏出几粒活络经血的药丸吞咽下去,休息片刻后,他艰难地站起用尽全力推开了琉璃门并费力道:“进去之后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先生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且在此歇息片刻。”语毕,卫师长便握紧配枪当先走了进去,副官立刻转身做了个跟上手势,众人鱼贯而入。
  那后生神情凝重,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并未留下,而是也跟着进到了门的那边。
  琉璃门缓缓关上,整个甬道一片死寂,黑暗迅速吞噬了一切。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寂静许久的琉璃门那头突然传出一阵杂乱的枪声,中间还夹杂着人哀嚎的声音,但很快一切又复归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等到大门再次被推开,走出来的只有满身是血的后生。他的手里捧着半卷残画,黑头巾已经被染成血红。
  正当他艰难地向前挪步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后脖颈,后生伸手将其拽至眼前,不禁愕然——那竟然是一条滴着血还不停挣扎扭动的断臂!断臂手腕部位有一块手表,后生认识,它正是李副官随身佩戴的。
  后生低语了一声“对不住了”,旋即转身用尽全力将手中血淋淋的断臂扔回了琉璃门里。
  走出墓室的后生已经精疲力竭,他感到自己的双脚越来越重,眼皮也渐渐垂下,实在撑不住便躺在了一块石头上。
  很快后生的意识就变得有些模糊,朦朦胧胧中,他看见头顶飞过几架轰炸机,不远处还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

  那个逃出来的后生正是我的爷爷典南三,他是个研究考古的学人,年轻有为,二十五岁便担任民国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的研究员,据说和时任所长傅斯年颇有交情。
  他在三七年南京保卫战时期曾被日军俘虏,关押在了集中营里,所幸在被处决的前一天晚上逃了出去。
  后来爷爷一路南下去了香港,四五年抗战胜利时只身回到南京继续搞他的考古研究。
  解放后爷爷回乡赋闲,由于早年是史语所的,所以下过不少陵寝墓葬,对里面的一些机关密物都有不少了解,晚年便醉心于研究天工之术,仿着古代的能工巧匠制造了不少稀奇的小玩意儿。
  在爷爷三年前去世前夕,他还赠与了我一本名叫《天工秘谱》的书。我翻了翻,本以为讲的应该是一些机械或者机关之类的,却意外的发现远不止那么简单,里面有许多玄学方面的东西。
  除了研究天工之术,爷爷对风水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也有所涉猎,但这些东西在解放后大多被当作封建迷信破四旧给破了,爷爷也很少再对外提及,只是偶尔会给我这个小孩子讲些,我觉着稀奇,听得倒是津津有味。
  童年对人的影响确实是深远长久的,从小耳闻目染,我不禁对这些老祖宗的智慧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但可惜并没有太多慧根,琢磨了许多年风水玄学,也只懂了点皮毛。至于那本爷爷赠与我的《天工秘谱》更是一窍不通,我估计是自己理科差脑子转不过来的缘故。
  后来我在大学读了古文物鉴赏与修复专业,也算是如愿以偿的继承了爷爷的衣钵,但这只是我自己的心理安慰,事实上我与爷爷相去甚远,爷爷在二十五岁能够混到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的研究员,而我二十五岁却只在古玩旧货市场租了间门面摆摊子,基本上是在和假货赝品打交道。
  虽然我一直觉得爷爷是个比较传奇的人,但此前却从未听说他和什么太平天国宝藏扯上过关系,更不知道他和那位卫师长去藏珑山古墓摸金的事。
  这一切的起源都要从几天前我收到的一份来自莫斯科的国际包裹说起。
  说来也怪,我在俄国压根就没有认识的人,谁会大老远的送来送件东西?我满肚狐疑地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一封老旧泛黄的书信,和一个刻着隶书“墨”字的菱形挂件,在挂件的背面还印着一条奇怪的飞鱼图案。
  我研究了一下那个挂件,估摸着如果不是高仿的赝品,那就极有可能是南北朝时期的一个镶玉青铜坠。

  南北朝时期玉器和青铜器均处于历史的断裂层,尤其是玉制品,有学者甚至发出了“魏晋用玉而衰”的慨叹,所以存世之玉器并不多见,物以稀为贵,眼下这个镶玉青铜坠应该值不少钱。
  我又拿起那信件端详起来,发现信封上印着一个模糊残缺的民国总统府图案,寄信日期显示为1945年8月1日。
  最令我感到讶异的是,落款竟是典南三也就是我爷爷!我看了眼收信人,上面写着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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