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人嗓音低沉地警告说:“小娘们,我疤面鬼的地盘可容不得你撒野!”
两个瘦高个男人从酒客群中站起身,大大咧咧地叉手拦住女人的退路。他们显然是刀疤男人派来镇场子的部下。
红发女人也不害怕,反而洋洋自得地问:“如果我非要撒野呢?”
刀疤男人狞笑道:“找死!”
他骤然踏上一步,两人间相距只剩一米了。这完全是近身格斗的有效攻击距离,男人手里的冰锥跟着毫无顾忌地直刺女人前胸。
看热闹的酒客们正要起哄,恍惚中见红发女人伸出纤纤玉手似乎在男人右手手腕上划了一下。刀疤脸随即退了一步,冰锥随之“吭”的一声重重跌落在污渍斑斑的地板上。
“你……”刀疤男人捂着手腕瞪向女郎,一副惊怒交集的样子。旁观者虽然不明就里,也多少看出方才交手的刹那,老板已吃了暗亏。大家顿时对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年轻女人刮目相看起来。
“燕集十鬼不过如此。我可以进去了吧?”女人似笑非笑地说,转回头朝那两个阻挡她去路的瘦高个走去。
“站住!”疤面鬼的喝声又从她身后传来。
酒客们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
红发女人两道纤眉挑了一下,有些不甘心似的扭过头,发现这次指着她的换成了一支单筒猎丨枪丨。
“再朝前一步,我就开枪!”疤面鬼端枪的手很稳。
他的两个手下默契地站到红发女人两侧,一左一右两只大手同时按住她柔弱的肩头。
女郎心中冷笑。不知道是由于大意还是缺乏经验,这两人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们出手制敌的部位本该是双臂而非肩膀。她抓住这个纰漏,机敏地一沉腰脱开两人的掌控,双手附带在他们腿弯处一拂。这两个人瞬间软倒下来,其中一个的身躯甚至被女郎借势甩到背后,准确挡住了猎丨枪丨里射出的那颗子丨弹丨。
猎丨枪丨响亮的枪声震得众人失态地大呼小叫起来。肩头中弹的汉子蜷缩倒在地上哼哼起来,鲜红的血浆正顺着膀子溢淌到地板上四散开来。
“放下枪!”女郎缓缓直起身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精巧的双管袖珍手枪。
枪管仍在冒烟的猎丨枪丨从疤面男人手里滑落下来,他被女郎这几下变戏法般的兔起鹄落镇住了。
“王庆不在我这儿。”面对三米外瞄准自己的枪口,疤面鬼沉吟了一下说。
“他欠我一条命,找不到他拿你抵命。”女郎好整以暇地说。
疤面鬼脸上的伤疤抽动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得罪燕集十鬼你会后悔的。”
红发女郎似乎没心思搭理他,向一旁目瞪口呆的马仔英撇了撇头说:“你,进去把王庆叫出来!”
马仔英暗自叫苦。他不敢自作主张地答应或拒绝,于是用犹豫的目光向疤面鬼征求意见。
疤面男人冷哼了一声,不情愿地向马仔英使了个眼色。
马仔英立刻如蒙大赦似的松了口气,一头钻进了后门,一路嘴里还骂骂咧咧:“王庆!你这个丧门星!快滚出来!你这又是招了哪路仇家?妈的,疤哥生意还做不做了?……”
日期:2009-2-28 17:00:00
没隔多久,马仔英就拉扯着一个敦实的矮个男人回到酒吧。
“郑英,你他娘的找死啊?老子刚摸了手同花,全指着这局翻本呢。”矮个子揪着马仔英的衣领,要把他吞下去似的吼叫着。
马仔英气恼地反唇相讥说:“赌赌赌,就他妈知道赌!你在哪儿拉了泡屎忘记擦屁股?人家都追到这儿来了!”
矮个子这才觉察酒吧里情形不对,疤面老板正被一个年轻女人用枪指着脑袋。他幸灾乐祸地嘻嘻笑道:“疤哥,怎么回事?这个小美女要砸场子啊?”
“放屁!”疤面鬼怒火中烧地骂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她是找你的。”
“找我?”王庆松开马仔英的领子哈哈大笑起来,“开玩笑!我他娘的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
红发女郎没有被他的粗话激怒,反而笑吟吟地问:“你就是王庆?”
王庆撇了撇嘴,很得意自己名声在外:“哈哈,不错!燕集坊有上千号赌徒,外号‘滥赌庆’可就我一个……”
女人一脸冷漠地掉转枪口指向王庆。
“你……你想干什么?”王庆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说话结巴起来。
“跟我走!” 女人命令道:
“走?上……上哪儿?我又不知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跟我走就是了。”女人的回答很干脆。
王庆的赌徒脑子疾速旋转起来,斟酌局势后,他的口气忽然硬起来:“凭什么啊?我哪儿都不去!你动我一下,绝对走不出这间屋子。”他可不想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人带走,留在这里赢面大些,起码还能有几个帮手。
“那就先废你一条膀子吧。”红头发女人用枪口比划了一下地上犹在呻吟的瘦高个。
王庆蓦然变了脸色。他的偷鸡伎俩被识破了,也许对方早已摸清他在燕集坊并没有坚实的靠山。他开始意识到面前这个女郎是个难缠的狠角色,而自己手里一开局发到的就是一副烂牌。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又结巴起来。
红发女郎下巴一扬,抬高了枪口:“我数一、二、三。”
“行行行……”王庆立即摇晃着大手说,“爷爷跟你走就是了!”他转回头关照马仔英:“你去跟里面几个兄弟回一声,就说我今天有事不能奉陪到底了。”最后,他王庆拍着胸脯向疤面鬼交待了几句场面话,担保酒吧的损失和伤者的医药费由他负责。
“记得留条狗命滚回来还债。”疤面鬼阴着脸只摔出一句话。
等王庆和红发女郎的身影从门外消失,疤面鬼立刻低声嘱咐凑到跟前的马仔英:“这事不许到处乱说,尤其不得惊动老大。”
“疤哥放心。”马仔英心领神会。
“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王庆一边提问,一边流里流气地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黑色本田车驶离鬼王坡后,古怪地正在市郊通衢大道上兜起了圈子。上车这一刻钟,身旁的红头发女人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频繁地关注着汽车后视镜。他实在闹不懂她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永安区储蓄所那起抢劫是你干的?”红发女人突然不动声色地问。
王庆的嘴巴一下子张大了,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匆忙推上台的拳击手,立足未稳已经被对方一记迅速的突袭打得直不起腰了。
没等他回答,女人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轻笑:“看你这样子就是默认喽?看不出来!单枪匹马,你还挺有胆色的嘛!”像被勾起了烟瘾,女人从随身烟匣里夹出一支细长雪茄叼进嘴里。
“什么意思?大姐,我一点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王庆从最初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你怕了?”女人吸了口烟,轻声安慰他说:“放心,我不是丨警丨察。”
“不管你是什么人,没做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女人扭头瞟了他一眼:“抱定宗旨否认到底?嘻嘻,随你的便,我今天可不是专为谈这个而来。”
他娘的,她到底要干嘛?王庆狠命抽着手里的烟,好像它成了唯一的发泄工具。这一刻他为自己思维的迟钝深感懊恼。
日期:2009-3-1 17:57:00
“想听故事吗?”女人高深莫测地说:“今天请你来其实是为说个故事。”
“什么狗屁故事?”王庆此刻没有一点心情陪她玩。
女人手夹雪茄,诡秘地一笑说:“我有个朋友,是外省人氏,95年前为北方某化工厂高级技工,曾被指派参加国内知名的防爆破碎剂Krag一至四代的研发工作……”
“你……你……”王庆的表情像被抽了一鞭子。
女人自顾自地往下说道:“96年化工厂转制,我这位朋友被迫买断工龄下岗,由于专业所限,连续三年求职无门,老婆改嫁。他就此破罐子破摔,终日留连牌桌赌场,半年后把离婚分得的财产输得分文不剩……”
王庆拿烟的手抖得厉害,女人却假装没看见,继续背书似的陈述着:“他多次被债主威胁殴打,却仍然赌性不改。00年他开始通过向不法分子兜售自制丨炸丨药敛财,因而两度被量刑入狱。06年第二次出狱后,他企图利用专业特长在邻省A市参与劫持运钞车的犯罪活动。当然,劫持行动失败了,他却为此三度入狱,被判有期徒刑25年……”
“别说了!”王庆突然恶狠狠地打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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