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西说：“彼此吸引，很好哇。”
　　陈子梅抿了一下嘴说：“问题是，这个磁场似乎会变化极性，当靠近时似乎又变成排斥了。”
　　孟小西说：“你们也许某些方面太像了，才会这样。至少你们都是认真的，都想有一个好的结局才会有这种感觉。”
　　陈子梅眼睛一亮：“是吗？我明天要做个美甲。”

　　“视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陈子梅要取悦别人了，难得。”孟小西摇摇头说：“陈子梅完了，你也有今天。”
　　陈子梅笑笑说：“不是取悦，说雅一点是打动。”
　　孟小西问：“难听的呢？”
　　陈子梅笑而不答。
　　“子梅，张睿的家境不是很好”孟小西顿了一下说,“他有一个母亲还在老家生活，父亲早就去世了。”
　　陈子梅说：“家庭经济负担的确是个问题，但是和两个人的感情的相比就不重要了，生活就是两个人一起承担，一起经历风雨。嫁人又不是为了吃饭，我们现在养自己不是养得很好？”
　　孟小西点点头，一想到张睿她就感到快乐，张睿有讲不完的笑话，和他在一起她感觉很轻松，她好像什么都不用想了，就看着听着就够了。

　　陈子梅忽然又冒出一句：“小西，你最喜欢我那件裙子？”
　　孟小西笑着说：“你是彻底完了，我不是冯建业，你自己最喜欢那件就穿哪件。”
　　陈子梅有点哀怨地说：“如果我不能成为他的终点，就成为他终生的遗憾吧。我至少要努力实现一个。”
　　孟小西惊讶地说：“子梅用情太深了，小心啊　。”
　　陈子梅嘴角挑了一下说：“我豁出去了。”

　　……
　　冯建业点了陈子梅爱吃的菜，叮嘱服务员先上一个凉菜，其它不急。陈子梅还没有到，冯建业有些不耐烦，拿出商务手机上网看邮件。
　　“怎么等烦了？”
　　冯建业抬头一看，陈子梅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她穿着一件连衣裙，上面是宝石蓝色抹肩高腰，下面是两层纱里面的一层是深蓝色的上面印着大朵的灰色的菊花，外面的一层是浅蓝色的纱，一朵朵的菊花仿佛要被风摇落。脖子上挂着蓝色海洋之心，耳朵上吊着蓝色水晶的耳环一闪一闪，长长的卷发披在肩上。

　　冯建业忘记了所有的疲劳，被蓝色照得眼睛也亮了。
　　“小梅，你今天太漂亮了。”
　　陈子梅把冯建业的惊艳看在眼里，说：“我哪天不漂亮了？呵呵。”

第二十五章

　　“小梅……”冯建业望着陈子梅想说什么，又止住了，问“这些日子累吗？”
　　陈子梅说：“还好，你呢？”
　　冯建业说：“正在开拓新的业务，钢材进出口。”
　　陈子梅问：“需要很多周转资金啊？”
　　冯建业把胳膊抬起来搭在椅子上，又搓了搓额头说：“你说到点了，正在跑银行贷款。世界上最大的几家钢材公司在北京都有办事处，不过要跑到电厂石化类大项目大客户才能拿到订单，这个买卖可是卖方市场　。交货期半年就算非常快的，通常要一年多，而定金是要下完订单就付，当然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
　　陈子梅知道这些事情跑起来劳神，很辛苦，心里就有点心疼冯建业，看他眼角额头的皱纹似乎深了。

　　她又问冯建业：“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风险呢？现在钢材的价格涨势很好，但是一年以后也是难以预测的，这一行一旦踏进去的时机不好很可能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陈子梅点点头：“你决定了吗？”
　　冯建业说：“试试吧，先跑一些小单子的特种钢材特种产品拿库存的成品，风险低一些，大买卖没有上亿的资产是玩不了的。”
　　陈子梅心里有些吃惊，她不知道冯建业的资产状况也没有打听过，听这口气上千万是有的。她不但没有高兴反倒有些忧虑，嫁做商人妇恐怕独守空房的日子会很多，随着业务的扩大见老公也会越来越难。
　　她没说什么低头吃饭。
　　冯建业夹了一口菜，余光扫了一眼陈子梅捉到她瞬间的忧虑，暗自纳闷，“她好像担心什么。”

　　“小梅下周有一个客户，是一个法国人，他女朋友来北京，我请他们吃个饭，你一起去吧。”
　　陈子梅笑着说：“法国人浪漫，穿着考究，注重礼仪。不怕我给你出笑话吗。”
　　冯建业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会，只要客户不迷上你就行。”
　　陈子梅见冯建业恭维她，笑得呵呵的。冯建业见她开心自己也高兴起来，忽然起兴说：“吃完饭咱们一起去打电游吧。”
　　陈子梅惊讶地说：“啊？咱们到游戏厅是不是很高龄？”

　　冯建业说：“高兴就行，等我过些日子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嘉年华吧。”
　　陈子梅坏笑着问：“你没有恐高症之类的吧，别为了让我高兴吓得尿裤子。”
　　冯建业也笑着说：“我牙好。”
　　陈子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牙好？”
　　冯建业说：“牙好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再说我不穿裤子去，不就尿不了裤子吗？”

　　陈子梅捂着肚子，笑着指着冯建业说：“冯老板怎么这么流氓？”
　　冯建业见陈子梅笑得眼睛像弯月，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卷发从肩后滑到胸前，快乐的就像一只小鸟，不禁色咪咪地说：“是吗？”
　　一见冯建业这样子，陈子梅脸又热起来了，她低下头。冯建业反倒哈哈笑起来，然后说：“咱们赶紧吃，吃完了打游戏去。”
　　陈子梅点点头。
　　陈子梅和冯建业在游戏厅开赛车，打枪玩得不亦乐乎。但是她也发现两个人的活动似乎都是冯建业在安排，自己似乎越来越顺从越来越不需要大脑了，他似乎从来没有问过她想要干什么，她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惋惜，高兴又为什么，惋惜又为什么。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想要的太多了。

　　……
　　陈子梅上周就已经把最后整理出来的儿童手机市场调查报告发送给沙志远，她希望这个创意和这么多日子的奔波能够给自己的职业生涯带来转机，到底是什么样的转机，自己没有设想，只希望能够有机会。人们都说天道酬勤，陈子梅不知道天道在何处，谁来操纵，李暖儿不勤劳吗？她至今没有拿到最后的薪水，半年没有上的保险，还有公积金。报告发出去后陈子梅一直等待消息，如果老板对这个调查结果不满意，没有立项的意思，那自己在这个公司里就会变成没有价值的人，闲着无事可做是最危险的。也许沙志远还会继续让她搞一些调查，但是没有专业的学习培训，摸索的历程不仅艰辛效果恐怕很难如人愿。那这一段工作经验只能成为失败的经验，甚至于不能出现在简历里。从资源被迫到市场战略开发有很多的无奈，如果还没有做什么就离开了，痛，陈子梅已经开始揪心了。有很多实情，在面试的时候是不能讲的，陈子梅甚至于开始设想到大公司面试时对这段工作经历的描述。

　　就在陈子梅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座机响了，她接起电话：“你好。”
　　沙志远的声音“小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陈子梅马上起身带着一支笔和笔记本就去了。
　　“沙总。”
　　沙志远办公室没有别人，陈子梅打个招呼，等着沙志远说话。
　　沙志远看上去气色不错，情绪也很好，他慢条斯理地说：“小陈，坐。”

　　“我已经把儿童手机的这个市场调查给老板看过，老板很有兴趣，干脆就由你做立项前的内部评估。”沙志远说完看着陈子梅。
　　陈子梅很意外：“沙总，这不是由项目部来完成吗？再说这些现在不是在牛总的领导下吗？再说我也没有做过。”
　　沙志远摆摆手说：“你不要有顾虑，我和老牛已经碰过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找我支持你。市场调查你也没有做过，不是做的很好？现在我对你的工作还是满意的。”
　　沙志远的话意思很多表面上是肯定鼓励，但是一个‘现在’把陈子梅所做的都归结为过去时。
　　陈子梅感到有些身不由己，只能推着走。

　　“沙总，那您发个邮件吧告知大家一声，还有让牛总也发一封吧，否则我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后面的工作很难开展。”
　　沙志远推了推眼镜，呵呵干笑两声说：“小陈想得很周到啊，这是小事好办。”
　　陈子梅微笑了一下说：“好的，沙总我收到邮件后，我会尽快组织相关人员开项目会议。”
　　陈子梅还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个老谋深算的沙志远明明受到牛必胜的排挤，却看不出任何受打击的痕迹。被自己的人摆了一道想必很难受。陈子梅想若是自己处在这种境况中，恐怕很难平静。论能力，论经验，论功绩，论潜力牛必胜样样都无法和沙志远相比，为什么沙志远心甘情愿的接受呢？牛必胜看来还很给他些面子，陈子梅一想到后面要多和牛必胜打交道也是有些烦。

　　既然沙志远没有给她具体的时间安排，陈子梅也没有问，为了是自己先熟悉一下，沙志远恐怕也是这个意思，并没有逼太紧。陈子梅把所有以前经过的项目的立项书都搜索出来，以前只是关心自己的那一部分，现在则要细细分析全部内容，好在是工科背景，而且是耳濡目染并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