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支吾起来,不禁叹息一声。
“我忽然觉得我们是如此渺小,在这个喧嚣的尘世,在这个霓虹闪烁的都市,你不远千里而来找我,可我却不能给予你什么。”
我又想起当她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我怀里的时候,我是否能像一座大山一样让她依靠?是否能像一棵大树一样为她遮风挡雨?
我的内心很清楚地告诉自己,我不能,至少目前不能。
想到这里,一股忧伤和无奈的情绪顿时笼罩在我的心头。
刹那间,我忽然觉得我们都很可怜。
“我不要你给我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爱我。”她闪亮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狡黠,笑道,“那就把你自己送给我呗,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那你也是我的。”我说。
我笑了。
她也笑了。
“我不在乎你能给我什么。我爱你,与你无关。”她想了想,忽然又说。
这句富有新意的话让我仔细揣摩了一会儿,想到的是她的决绝,她的坚定和坚强。
“你爱我,当然关我的事,因为我也爱你。”我说,“多希望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那样我们就不会有分离,不会有悲伤。”
“风,我们会分开吗?”她眨巴着大眼睛问我。
“那你会离开我吗?”我问她。
“不会。”她说得郑重其事。
“那我们的心,就会永远在一起,没有任何可以阻拦。”我说。
……
我们一起手牵手行走在不知名的长街上,夜凉如水,冷风扑面,我顿感神清气爽,有伊人在侧,一切荣辱皆忘,世俗名利皆可放下。那一刻,我真的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浮躁,唯愿那刻长长久久。
“你冷不冷?”冬天的寒风阵阵吹来,让我觉得有些刺骨的寒意。
“不冷。”
“你说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走……”
……
她蹦蹦跳跳地像只欢快的小鹿一样牵着我的手,满脸都洋溢着喜悦。
“雪,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虽然此刻我们的关系已经亲密无间,但我除了看到眼前真实的她,对于她的亲人,她的故事,以及她的所有,仍感是一个谜团,她也很少提及。虽然她就在我的眼前,但深邃得却像是一个无底洞。
她稍微想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哦,那你父亲对你还好吗?”我问。
“不想提了。”
“怎么了?”
“父母离婚了,再也不会像从前了。我妈妈身患重病,我们几个子女苦苦哀求,都劝不了他。”说到这儿,她神情忧郁,好似万念俱灰。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没有钱万万不行,但有了金钱却也未必快乐。有时候金钱可以让人得到物质的满足,却也难以带来真正的快乐。”我故作深沉。
“我就是这么想的。”
忽然她眨巴着眼睛问我:“那你会不会像我父亲一样啊?”
我故意笑说:“我倒是想啊。难道你不希望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她略微想了一下,忽然生气道:“你要是那样,我就想办法杀了你。”
“杀了我?”我吓出一身冷汗,顿时愕然无语。
“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二十年里,除了我的父母亲人,还有谁比你对我更好呢?”我说。
“这还差不多。”她噘着嘴巴。
我想了想,也问她:“那如果你辜负我又怎么办?”
“那你就杀了我。”
我愕然无语,心想这可真是一个烈女子。
冬季的夜满布寒意,饭店里人来人往,桌子上的火锅冒着腾腾热气。那一刻,我想到了幸福。
以前我逗女孩子的时候,常常会故意卖官子问人家说:“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其实是想让人家反问我,然后我就说:“其实我觉得幸福很简单,幸福就是一种感觉,一种自我满足的快乐感觉。我不需要有钱财无数,挥霍无度;不需要有美女如云,红袖添香;我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牵着你的手,和你一起走,在某个黄昏日落的夕阳下,随便找一家小餐馆,和你一起安静地吃东西,安静地聊天,安静地度过人生的慢慢时光。”
而此刻,我遇到了雪,在一个漫漫寒冬的夜晚和她一起安静地在一起,我却真的体会到了幸福的感觉,一种满足、快乐,且心存感激的感觉。
日期:2016-07-19 15:49:06
21
奋斗的心
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见到雪后,我的手机几乎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因为我不想被人打扰这份宁静,我知道一定是姐姐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姐姐怒不可遏的声音:“你干吗不接电话?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姐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每次想起她,我的内心之中总会涌起一阵莫名的感激和感动,我知道我欠她的太多太多。母亲说,从小是姐姐牵着我的手一起长大的,让她记忆犹新的一幕是六岁的姐姐挑着一担水还牵着三岁的我,一起行走在雷雨交加的小路上。我读大学时,刚刚参加工作的姐姐还每月给我生活费。姐姐从小就锻炼出了顽强而又倔强的性格,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从山村进入城市,在这个喧嚣的都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安家定居,这一路的艰辛跋涉和风尘仆仆,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和姐姐说,我很好,不用为我担心。
“你接到你要等的人了吗?”她问我。
“接到了,她现在就在我身边呢。”
雪凑到我耳边听我讲话,悄悄问我:“是谁啊?”
“是我姐姐,你和她讲讲话?”
她犹豫了一下,摆手道:“不知道说什么好。先不说吧。”
“那你们今晚还来不来?”姐姐问我。
“不来了。”
电话那边依稀听见姐夫笑着对姐姐说:“别傻了,打搅你弟弟的好事。”接着他索性结过电话对我说:“别听你姐的,能逍遥就逍遥啊,回来干吗!”
……
说起姐夫,我就想起了创业者,想起了贫穷富贵以及荣辱心酸。
记得2006年,我的高考成绩不理想,万念俱灰,姐夫安慰我说考试读书不重要,现在考了什么学校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他气宇轩昂地对我说:“你看我,现在不和我的同学比考了什么大学,若干年后,我要和他们比资产,比财富。”
当时正在四川读大学的他似乎的确并不把读书当回事。他很聪明,据说读书时候经常旷课,依旧考上了大学。
在校期间,他又无心学习专业知识,一心迷上了做生意,刚开始在学校开酒吧,开书店,与其说是读大学,不如说是在校园里搞社会实践。终于,在即将毕业的前一年“光荣”肄业。
在校时赚了点小钱的他一下子心高气傲,为了讨好我姐,还送我一些少见的玩意儿,彰显他的能力和学识。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自觉读书对他已无用处,学校这摊浅水已经满足不了他这条蛟龙了。于是,他自己跑到校长办公室说退学就退学了。
校长愕然无语地摇头叹息:“只有一个学年了,你就不能再等等吗?”
“不能等。”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校门。
搭乘着由四川回云南的列车,不过几个小时行程,就到了昆明。
2003年深秋的某一天,他走出昆明站,看着浮华的城市,满怀壮志和理想地说:“我一定要顶天立地,一定要出人头地。”
那时,姐姐还在昆明读书,生活费只够自己用,谁也帮不了谁。
理想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对于没有想好归途就断绝后路的他而言,对此深有体会。
看着喧嚣热闹的城市,却不知道自己要从何做起。无奈之下,他想着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去应聘。
他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帮矿泉水公司送水。在此之前,他为了找份工作糊口,已经足足花费一个月有余。
他在赵家堆租了间破房子,买了个二手电饭煲,吃饭只吃泡菜和腐乳,每天挤破脑袋挖空心思地找工作,以前还经常舞文弄墨地写诗作文,现在为了生计,他已经远离了文学。白天像一只钻洞老鼠一样在拥挤的人才市场里钻来钻去。
“你要干什么?”招聘者满脸不屑问。
“久闻贵公司大名,我能否有幸加入贵公司工作?只要你们给我一个平台,我一定会让你们发现我的价值。”他满怀豪情和信心地自我推荐。
“有没有工作经验?”
“没有。”
“什么学历?”
“大学没毕业。”
“大学毕业的都排成长队,你一个大学没毕业的添什么乱?闪一边去!”招聘者一摆手,像赶苍蝇一样地想把他赶走。
“我虽然没毕业,但我有能力,再苦再累的活我都能干,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一下。”他意犹未尽,想做最后的努力。
“去你的吧!苦的累的活只要是个人就能干,用不着你。”说罢,还极为不满地嘟哝着:“没有档案,没有学历证书,还好意思来找工作?”
姐夫气得涨红了脸,恶狠狠地回应道:“你不招聘就算了,谁稀罕你这工作?”
他冲出应聘的人墙,狂奔出人才市场,无语地仰望苍天,咬牙切齿地发誓以后再也不到人才市场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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