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未完成》
第4节

作者: 沈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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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我问。
  “流风回雪,你就叫我‘雪’。”她说。
  “你上的什么学校啊?”
  “以前上的艺术学院,现在毕业了。”她回答得很随意。
  “那你现在从事艺术行业?”
  “没有,家里在经商,我在帮家里做事。”
  我正准备继续发表高谈阔论时,她忽然说:“不好意思,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有事情,得下了。”
  我瞪着眼睛对着QQ对话框发呆,心里郁闷:“怎么就下了?”但随即还是礼貌地回应:“嗯,好的,祝你天天有个好心情,生活有风有雨,但需要看得开一些,自然就活得洒脱一些。”
  “谢谢。”
  ……
  那夜,我觉得心情忽然舒畅,就连星空感觉都格外璀璨。从网吧回学校的路上,我一路哼着小曲儿,脚步轻盈。
  ……
  又一天过去了,再次看到她在线。之前又到她空间看她照片,在百无聊赖的时光中聊以**。
  “你真美,美得令人窒息!”
  “是吗?你只看外表?”
  “外表与内在都看!”
  “你很贪婪,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却还要两全其美。倘使真有那样的女子,你能驾驭?”
  “我会尽心与她沟通,但不是驾驭,而是身心合一,心与心的对等交流。”
  “你认为会有那样的女子吗?”

  “有!”
  “谁?”
  “你!”
  “呵呵!”
  “呵呵!”
  短暂的沉默!
  “我猜你的生活过得很顺,所以才能保持这样旺盛的自信和斗志?”
  “不,恰恰相反,我的生活犹如黑暗的地堡,我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我的家庭贫困如洗,我的理想一再破灭,我年纪轻轻,但却经历着这世间的悲剧!”
  “那为什么你还能这样的乐观和自信?”
  “信念源于心,人活着就要像大树,纵使根扎在黑暗无边的泥泞之中,也要冲出泥泞,迎向太阳,所以就算在最幽暗昏惑的逆境中,我也深信我是超人,能御八面来风;我是闪电,终要照彻人间大地!”我说出了与自己当时性格截然相反的话,在我的床头摆放着一本尼采的著作,可是自从进入边城之后,我再也不忍心去读那些强悍的文字。此刻,我近乎本能地大放厥词,只为博取她的好感。

  当然,这样的方式未必都能获取别人的好感,因为人都有抵御心理,这也有可能让她觉得我过于自负虚浮,但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
  “有个性!很崇拜尼采?”她居然貌似赞赏地问我。

  “不,我只崇拜太阳,光热无穷!”
  “每个人都有悲剧,每个人都是悲剧!”她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每个人都会死,死亡就是一个彻底的悲剧!”
  “不,死亡是胜利,是自然法则的胜利,活过七十年,我就觉得够了,周而复始,万物生发,石头万古不动,但却了无生趣!”

  “呵呵!”
  “呵呵!”
  “我只是苦笑!其实并不开心!”她说,“生活像一个无底洞,或许我比你更悲剧!”
  “?”

  “唉!”她感叹。
  “如果可以,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虚拟的真实存在,向我倾诉,我愿意聆听你的忧伤,与你同悲喜!而且你不用担心这会对你的正常生活造成任何波澜起伏。”
  “为什么?”
  “说不上来为什么,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不需要那么多‘为什么’,如果非要给出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看见你就觉得很舒服,就像……看见清新的自然,让我联想到高山流水,联想到一种纯粹的无邪之美!哪怕隔着虚拟的网络,只和你说说话,我也会觉得犹如清风拂面!”

  ……
  日期:2016-07-13 17:23:38
  03
  大时代,寻找我微小的幸福
  月色溶溶,我独自坐在滇西边城草坪旁的棕榈树下,萤火虫在夜色下漫天飞舞,我第一次感觉到边城也有美丽。美丽,原来是源自于心境。我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月亮暗自傻笑。因为我感觉自己遇上了梦中的女神,尽管是在网上,尽管也许那并不现实,但仍然阻挡不了我那份落寞中的欢呼雀跃。
  现实太落寞,太残忍,人与人之间,孤独,隔膜,形同陌路,在这个纷繁复杂的大时代里,我已不指望剑破天下高手寂寞,亦不企及权倾朝野,那些都已经逐渐变得渺茫空泛,且不合实际,我只希望寻找到属于我的那一片微小的幸福,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我只想找到一个人,和我心心相印,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不知缘何,自从遇到她之后,在感觉无望的苦海中,我仿佛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每天可以看看她的美丽照片,想办法和她多交流交流,觉得生活似乎就有了那么一点新意和希望。虽然现实的抱怨和落寞仍然困惑我心,但我懒得去纠结那些让我痛苦的事情,我每天最期盼的时刻就是课余上网和她聊天,有时候上计算机课一登录QQ就想看看她有没有在线,哪怕心情再落寞,只要看到那个闪动的QQ头像在线,我的内心就会在瞬间感到有希望,有温暖。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更加乐此不疲地投身网络大潮之中。斗地主、玩魔兽,统统去死吧!我对那些游戏已经失去了兴趣,因为,我找到了远比游戏更具有吸引力的高级东西,那就是和理想的梦中情人聊天。为了能吸引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孩,我可是煞费苦心,原本写诗作文凭的只是一种感觉,全然说不上多少技巧,但她老问我如何写诗写文,为了和她侃侃而谈,彰显我的才华出众,我硬是钻研了好几本诗文评论集,终于用我的妙语连珠引起了她的极大关注。

  我不知道这样是否有些幼稚或者变态,但我确实感到,在彼时那段百无聊赖的生活中,因为有了一个中意的她的出现,而变得不再那么落寞和难熬。
  每天因有了期盼,生命便不再像一池死水!
  伴随着聊天的深入,我逐渐对她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兴趣,真的有了想去追求这位美女的冲动,尽管我知道这是多么的不现实。我每天再忙都会抽出一点时间,去看看她有没有在线,想去和她交流几句,或畅谈文学艺术、人生理想;或倾诉世事如霜,红尘悲苦,但我除了知道她的真名叫做“洛雪”以外,其他的信息她却始终不愿透露。
  凭借我的真诚和百折不挠与她聊天的精神,我感受到她已经对我有了些许的信任,并乐意与我交流。只不过,一个月断断续续的聊天交流过去了,仍旧没有什么突破。但我不心急,不是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本人已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城市的灯火渐次阑珊,又一个傍晚时分,我蜗居在网吧电脑室,双目炯炯有神,等待着伊人的现身。
  但我足足等了半小时,却也不见她的踪影。
  不是约好了晚上这个时候聊天吗?

  我的心中有些困惑,考虑再三,拨打了她的电话号码。她已经告诉过我她的号码。
  我找了个无人的草坪,电话接通的一刹那,我有些许的紧张,甚至,都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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