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短暂,努力绽放。”
“却也在人间留下了人们对它的怀念。”
“啊,若安,你看!那里有一棵树的枝头上还有一串花儿。”晓兰欣喜地指着远处一株梧桐树说。
日期:2016-04-30 20:14:01
沿着晓兰所指的方向,远处果真有一棵梧桐树,其余枝头上的花簇都已残败凋落,只有一处不起眼的地方,一串花在静静绽放,那么孤单,那么从容。
“不知她是在笑,还是在哭。”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一句诗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姗姗来迟,错过了热闹的时节,纵然绽放,却无人欣赏,一生最辉煌的时刻定格在落幕时候,不知这是一件值得高兴事情还是一件令人失落的事情。然而花儿却又显得那样从容淡定。也许她一直在等待的,只是自己生命的绽放,并不在乎外面纷繁世界的变幻。在我们看来,那是错了一个大时代,于她眼中,却是一生中恰如其分的时刻。
日期:2016-04-30 20:14:30
在观景台停留一段时间后,我们沿着旁边悬崖里的山道,迂回而下。途中,晓兰说:“若安,我们也留下一点东西纪念吧。”
“留下什么呢?来时忘了买锁了。”曾经在云南昆明的西山看到下山路的铁链上挂满了同心锁,绵延近千米。情侣们将锁锁在铁链后丢掉钥匙,寓意两个人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用这个。”晓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色的手绢,“将它系在上面吧。”
“嗯。”
日期:2016-04-30 20:15:29
走走停停,到山脚下时已是傍晚,我打电话让中午送我们过来的黑的师傅将我们接回去。在生活区门前的商业街吃完晚餐后,天已黑了。我和晓兰没有在外面多逗留,径直宿舍了。到了宿舍,两人都疲累不堪,洗漱完就各自睡了。由于梅姐还未回来,为了避免夜里她回来造成尴尬,晓兰没有让我睡在客厅沙发上,而是睡在她的房间里。
晓兰抱着我,平静地度过了一个夜晚,既没有失眠也没有哭泣。这使我放下了心。
日期:2016-04-30 20:15:58
次日中午,我要去乘车返回广州。出门的时候,梅姐说:“我也想出去走一走,也送送若安吧。”然后转身笑着问晓兰:“可以当电灯泡吧?”晓兰不好意思地说:“我才不介意呢。”
到了车站,梅姐站在不远处招呼我过去。
“梅姐,什么事啊?”
“晓兰……最近一段时间有些不对劲,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昨天你来了,脸上才有了些容光。”
“她心里有事,可是却一直不肯对我说。”
“也许她觉得还不是时候吧。没事儿,慢慢来。”梅姐拍拍我,安慰道。
“梅姐,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我也不清楚。如果有时间,过来多陪陪她吧。”
“最近我要出去一段时间,大概十天后回来。这段时间,就劳烦您帮我照顾晓兰了。”
“嗯,放心吧。”
日期:2016-05-06 19:56:28
回到广州,去宿舍拿上几件衣服,我就匆匆赶往火车站乘坐开往北方的列车。我计划先回武汉,看望一下父亲母亲,随后继续往北走,在郑州下车,去开封、洛阳,再从洛阳往西北,去西安。
普通列车需要第二天中午才能抵达武汉,因此我必须在车里坐着熬过一夜。夜里12点,晓兰打来电话,我以为她又失眠了,因此忐忑不安地接通电话。晓兰的精神状态很好,说:“我还没有睡,晚上与梅姐聊了很多很多,现在感觉心情舒畅许多了。”晓兰十分感激我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去看望她,并且宽慰我不必太过牵挂她的事情,在学校里多参加一些招聘会,总会找到工作的。我一直没有告诉她毕业旅行的事情。心里烦闷的时候,我已习惯独自一人去抚平它。但是在晓兰面前,我尽力地隐藏这种心烦意乱,以免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日期:2016-05-06 19:57:44
夜深了,车厢内渐渐沉寂了下来,许多不设防的人早已进入梦乡,车厢另一头偶尔传来夹杂着睡意的说话声。我将头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聆听列车驶过铁轨的间隙时发出的嗒嗒嗒声。那声音悠远清澈,放佛是从古代传来—一座偏僻的古刹里,一位模样清瘦、鬓角发白的老僧人坐在佛像前虔诚地敲着木鱼。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是邹敏敏发来了一条信息。
“睡觉了?我很生气!”
“没有。因为什么?”
“因为你!”
“我?”
“你为什么联系我?哪怕只是那么一次!”
“最近找工作比较忙。”
“算了!又是一堆理由。你在干嘛呢?明天我想去找你玩。”
“我不在学校了。”
“那在哪儿?你那个女朋友那里?”
“火车上。”
“要去哪里?”
“还不知道。”
日期:2016-05-06 19:58:01
我自然是感受得到邹敏敏的情意。只是她如此健康、活泼、快乐,理应有一条阳光、多姿多彩的生活道路。而我,却是前路布满荆棘。她是一只自由的小鸟,我是一个关不上的牢笼;既然无法给她一个自由快乐的生活,只能无情地驱赶着她离开
日期:2016-05-06 19:58:34
列车晚点了两个小时,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缓缓驶进武昌站。自从举家迁来武汉,父亲母亲便一直定居于青山区。出了火车站,我直接回家里了。进入家门时,父亲正在厨房里做饭。我走到厨房门口,重复着每一次回家的第一句话:“爸,我回来了。”父亲“嗯”了一声,没抬头看我一眼,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我与父亲之间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淡如止水,嘘寒问暖、热情拥抱这类事情几乎与我们绝缘。
日期:2016-05-06 19:59:09
早年听母亲谈起,父亲年轻时就离开湖南来到武汉闯荡,起初在建筑工地上跟着别人做房屋装修,后来赚了些钱,与几位同乡合伙开了一家小小的建筑装修公司,生意逐渐红火之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日渐好转的生活打回了原来的窘困模样。人生像是一场黄粱美梦,梦醒时分一切又回到了从前。父亲一个朋友将所有工程款卷走,因此父亲只能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了还债。所幸工人们都是同乡,不忍心看着父亲母亲彻底破产后无处安身,便不再追究未还清的债务了。遭遇这一变故以后,父亲热血已熬干,从此一蹶不振,后来在一家建筑工程公司谋到了一份差事,日子一直平平稳稳过着。为了我上学,母亲也不得不重新出来工作,在一家酒店从事保洁员的工作。
曾经年少轻狂,以为父亲母亲浑浑噩噩度过了大半辈子,于是问母亲:“你们可曾有梦想过?你们年轻时候的梦想是什么?”母亲不好意思地笑了,过了很久才说:“让你过得好,是我们一直以来的梦想。”我脸上顿时产生灼热的羞愧感,因为狂妄无知,先前心底里曾暗暗嘲笑父亲母亲蹉跎岁月。父亲与母亲是按照农村十分传统的方式走到一起的,结婚前并不相识,经人介绍后便结婚了。如此风风雨雨二十几年,却也彼此从一而终。我曾经以为,若是两人的结合存在一见钟情,那么最终的分离在一念之间也不足为奇。不知当年父亲与母亲是一见钟情还是婚后日久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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