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踪》
第26节

作者: 肖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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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6-07-13 13:43:00
  张素身子好了之后,又继续回到学校教学,她只是在看到买买提吐郎的时候神色有些恍惚。我心里有些郁闷,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之后不久,张素来找我,她瞥了一眼我打包好的行李,对我说,我想跟买买提大叔聊聊。
  我把买买提吐郎叫过来,我自己坐在院子里,看着远方的天空,我突然想念远方的家人和朋友,他们的身影渐次浮现,想要见他们的心情渐渐强烈起来,我知道我开始想家了,也许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我回头的时候看见买买提吐郎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目光呆滞,眼泪含着泪光,嘴角却挂着微笑。我走上前,关切的问他,你没事吧?买买提吐郎摇了摇头,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张素站在屋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我不想探究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即使想知道,有些事情也不能轻易的问出口。
  (我走到村口的时候,在蜿蜒的山路上,看见张素归来,她说被一个小女孩领回来的,根据张素的描述那女孩像极了麦雪,看着已经苍老的买买提吐郎,恍如梦幻)
  日期:2016-07-13 14:12:00
  二十五离开了就不再回来
  买买提吐郎对张素越来越好,他常常坐在校园里望着课堂上上课的张素,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买买提吐郎想要把张素留下来才这样做。在平静的日子里,我无意间和张素聊起来,她叹口气,告诉我了事情的真相。
  张素说,她想来的时候在一个山谷里,身上很多处都擦伤了,她不知道怎么走出来,直到她遇见一个小女孩。那是一个长得很柔弱的小女孩,她从山上走下来,欢快的走到张素的面前,她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干净的脸上带着纯真,她穿着维族女孩喜欢穿的长衫裙,精致的小脸告诉张素,这是一个汉族女孩子。当时,张素很虚弱,走路的时候感觉到全身都在疼,小女孩的手牵着她,她的手凉凉的,却有一股莫名的温暖传递到张素身上。她像一只快活的百灵,对张素讲着话,带着张素走出山谷。看到村子的时候,小女孩松开张素的手,她说她只能送张素到这里。张素要求她一起回去,女孩摇摇头,有些伤神的说村里有她最心爱的人,可是她却不能回去。说完,女孩转身离开,张素站在山头上看着女孩的身影越走越远,她没有力气去挽留,更没有力气去追寻。

  张素说她就那么看着女孩离去,那身影那么独单,孤单到在这山林深处没有人知道她,没有人陪着她,她一个人,便成了成片山林,山林深处却难觅她的身影。
  我叹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张素。
  我问张素,你知道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吗?张素看着我,似乎想要说出来,却又沉默,她希望我说出来。我点点头,说,她或许就是麦雪,买买提吐郎的女儿。张素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望着远方蔚蓝的天空,脑海里一片混乱,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什么才是梦幻,这些不能够让人接受的事实,在脑海里恍惚。我忽然回忆起来的时候我和买买提吐郎的对话来。买买提吐郎问我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呢?我对他说我想要寻找一个故事,一个不同寻常的故事,或许还能够寻觅到仙的踪迹。我的话语带些戏谑,买买提吐郎沉默一阵子对我说那我给讲一个我自己的故事吧。
  日期:2016-07-13 16:23:00

  那时,是开始。
  而现在,我看着给我讲着她经历的张素,我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一个想法,似乎在告诉我用不了多久,这一切都将要结束。
  我叹口气。
  到那时,也许是真的结束。
  我一直认为张素是一个乐观的女孩,她的乐观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公主一样。她是被城市里孕养出的天真,这种天真脆弱到不堪一击。我知道任何事都在变化,任何人也都在变化。张素从山谷里回来后就开始变的沉默起来,她的这种变化就像是汇入大海的溪水一样,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她,当我发现的时候真是被她的沉默吓了一跳。
  夜晚的时候,我和张素坐在崖边的石头上,看着山里寂静的天空,黑暗无处不在,这是一种难言的寂静,寂静到人心里会生出寂寞来,这种寂寞不是来源于人的内心,这是眼前苍茫大地的寂寞潜入人心。
  张素倚在肩膀上,头发被山风扬起,沾在我脸上。她看着远方,似乎心在叹息,她似乎在自言自语,说,我想回家。我望着天空,望着无尽的黑暗,我说,我陪你走。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有些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也没有太多的倾诉,只要静静的陪伴在彼此身边,便是最好的。她不需要说话,我便已经知道,这是天生的心的灵音。
  我们在夜空下坐了许久,天空不曾改变,改变的是我们的心境,直到很久后,我们才回去。我把张素送回到她住的地方,学校里已经空无一人,我站在门口看灯光把她淹没,门关上,就不会再次打开。
  我整夜没有睡着,脑海里都是张素的影子,我想起她说的话,心很慌,我知道这预示着分别,可是就是不愿意相信。
  日期:2016-07-13 16:59:00
  买买提吐郎来告诉我,张素病了,大概是因为昨晚的凉风。等我到她宿舍的时候,村里的医生正在用他们传统的医药给张素降温。张素迷迷糊糊的睡着,脸色苍白。她的额头热的厉害,把我吓了一跳,我叫醒张素,她睁开眼,似乎看了我一样,勉强的笑了笑,几乎哭了出来,又沉沉的睡去。
  我立即抱起张素,转身时,买买提吐郎站在我身前,我看着他,说道,必须去城里的医院。他看看我,又看看几乎是昏迷的张素,说道,我带你们去。
  毛驴车把我们拉到公路的时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我们才遇见一辆车去城里。张素发烧很厉害,在小县城的医院输了一星期水才彻底好转。
  张素渐渐开始怀念都市里的生活,她和我说起她的佳人,说起她的朋友,说起她的大学生活,说起她都市里的生活。她没有说回去,她只问我,她能在这里呆一年吗?我沉默,不知道如何回答,无论回与不回,对她来说都是梦的破灭。她来找我的时候越来越多,就像是黎明前的黑暗,她和我一遍一遍诉说着她的过去,她的人生应该是精彩的,不应该在这个地方单调的枯萎下去。买买提吐郎也许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对张素更加用心照料。

  一切既要发生便无可挽回。
  这里艰难的生活带给她太大的压力和寂寞,在机器艰难的和家里人通了一次电话后,在远方的父母声嘶底里的呼唤下,她善良的心终于被现实打破。
  张素离开,带着她的善良,带着她无限的留恋。
  日期:2016-07-13 17: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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