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他滚烫的身躯像是发了烧,我知道我不该在这时打断,一开始就不继续才更理智,是我不该一步步妥协到现在,到难以自持的地步,可我特别怕,我和他不是任何关系,姜环让我不相信男人,让我更加珍视自己在感情上的每一个抉择,我已经不敢赌注再走错一步。
我想要推开他,可他并不允许我逃离,我们在纠缠与挣扎中,一下巨痛使我叫出声音,我在一瞬间安静下来,我说不出那一刻我的感受,纪先生抱住我,在他坚硬而灼热的怀中,我越过他肩膀看向头顶的天花板,蔚蓝深海的样子,我是一条迷路的鱼。
我陷入海底漩涡,在快乐与挣扎中时而起伏时而沉没,我知道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刻。我拥有极致的痛苦,却也得到了难以言喻的快乐。
他终于停下,在一片喘息声中,他埋首在我肩窝,我感受到不断滴落下来的热汗,还有他潮湿的呼吸。我们停止了这样的厮杀和搏斗,终是以他赢我输而告终。
我输得彻彻底底,从心到身体,从理智到感情。
他赢得干干脆脆,一样从心到身体,掠夺走我对男人最后的期待。
我空洞的睁大眼睛。视线里是他湿漉漉的头发,我手始终抚在他背部,汗涔涔的沾湿了指尖,我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声音,“纪先生。”
他唇被我锁骨堵住,于是低低的闷闷的嗯了声。我说我们不该这样,他小闷笑出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该,只有不想。”
他说完我抬起头,指尖在我唇上轻轻戳点着,“你想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咬着嘴唇哑然,他说,“你想,我也想,这就是对的,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我和他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漫长的久远的岁月和人海,这将是一座无底洞的巨大陷阱。
我感觉到自己摸了一些粘稠的东西,我正在奇怪那是什么,窗纱在这时被风拂起,月光极其明亮,投射在我们交缠的身体,我看到我指尖一片血红,我这才意识到他撕裂了伤口,我推不开他,只能从他腋下钻出来,我拧开床头灯,看到他背部满是血迹,崩裂开的缝针处已经狰狞得血肉模糊。
我顾不上穿衣服,我跳下床缠了一条薄被,将自己身体包裹住,我跑过去打开门,朝楼下位置大喊来人。何堂主不知何时就在二楼,他听到我叫喊从对面书房出来,蹙着眉头站住,他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人,但不是保镖,看冷硬强烈的气场像是堂主身份,应该是这个组织里管事的头目,他们看了狼狈的我一眼,目光内饱含深意,我从地上的黑影发现自己蓬松散乱的长发,也顾不上害臊,人命关天,我一边用手抓了几下稍微弄整齐,一边对他说,“能不能把医生叫来,快点。”
何堂主看我身后那扇门,他在发现我是从纪先生房间里出来,他脸上的凝重更深了一层。他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不好开口讲,我让开一条路让他自己进去,何堂主转身对那两个人吩咐到书房等候,他则经过我推门进入,我跟在他后面。我焦急的问他能不能先叫医生,他眼神凝固住,纪先生赤裸身体从床上坐起来,他看到何堂主在伸手抓住枕巾盖在身下,何堂主闭了闭眼睛,“容哥…”
他有些不可置信,更不愿相信眼前一幕是真的,我低垂头站在门口,纪先生没有理会他,而是朝我伸出手,“过来。”
我下意识看何堂主的反应,我现在对他胆颤心惊,因为我觉得他是最威胁我的人,纪先生声音沉了几分,“我让你过来。”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他将我手握住,他看了一眼我身上缠裹的被子,“怎么不穿衣服。”
“你流了好多血。”
他低头看了看床单上的一片鲜红。“没事。”
何堂主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木已成舟,再说多少都晚了,何况他也不能对纪先生埋怨什么,他说我去叫医生,便从卧房退出去。还不忘从外面将门合住。
纪先生拉着我坐在他旁边,他手在我腿上轻轻触了触,“抱歉,这种事我有一段时间不接触,看我伤口裂开的程度,大概是有些蛮力。”
他这么直白,我脸腾地红了,我是有过姜环,但远不止于到经历很多的程度,还无法直视去谈论,我又从床上站起来,我摸着起火的脸颊磕磕巴巴说,“我去给你倒水。”
我慌不择路转身往浴室跑,他在背后叫住我,“给我倒自来水吗。”
我掉头飞快冲出卧房,我迎面撞上刚醒来的睡眼惺忪的保姆,她被我顶得倒退了两步,她站稳后问我是刚才在叫吗。我说是,又立刻说不是,保姆被我绕糊涂了,她本能看向昏暗的卧房,我听到房间里传出隐约的笑声,保姆又看了看我的打扮,她心领神会笑了笑,“先生还有伤,麻烦冯小姐费心。”
何堂主很快将医生请过来,我正在客厅陪伴纪先生,他喝水我倒水,医生进来时我还吓了一跳,竟然又是顾医生,他不是出国了吗?
何堂主走过来先检查了一下纪先生的伤口情况,确定没有更严重,他才让顾医生过来用药,我心惊胆颤守在旁边,知道这一关又很难过,果然顾医生看到他背部裂开的程度,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可思议,“你爬山去了吗。”
“别那么多话。”
纪先生伏在沙发背上,由于他身体扭动着,那些融合在一起的长长的疤痕显得更加狰狞血腥,顾医生一边埋怨他太不注意。一边从药箱内拿出瓶瓶罐罐,给他背部进行消毒涂抹,大概是皮开肉绽的太厉害,消毒酒精撒上去时,纪先生闷闷的哼了一声,他抓住沙发背的手用力紧了紧,我看到那条巨大的深痕中泛起血泡和白沫,不忍直视。
何堂主在旁边看了我一眼,他阴森森说,“冯小姐的一些嗜好,不该在这个时候引诱纪先生满足,他伤口很严重,经不起一丝一毫力量。”
我怔了一下,我当然明白何堂主在怪罪我,可他说我的嗜好,这算什么,我有什么嗜好竟然这么恬不知耻。
我偏头看他,他目光直视纪先生的疤痕,我说,“我尊敬何堂主,可你处处和我作对,我没有伤害到你。”
“冯小姐伤害纪先生,还不如直接来伤害我。”
我指着纪先生血肉模糊的刀伤,“这疤痕怎么来的我心里清楚。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中度过,我也想过离开庄园,我为了这个念头做了很多努力,但何堂主说我引诱纪先生,才导致他伤口再次崩裂,你看到了吗,你凭借臆想猜测就这样评价我,难道纪先生手下帮会的堂主,办事这么不严谨?”
何堂主还要说什么,纪先生语气带着警告喊了声一池,他立刻不再言语,顾医生为他处理好伤口从沙发下站起来,他拿着消毒纸巾擦手,似乎觉得很好笑,“容恪,你也是快四十岁的人。对自己身体负些责任,男欢女爱什么时候不行,非要赶在伤口需要愈合的紧要关头,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裂开,再有下一次,你直接到医院等截肢吧。”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