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电子厂的那些风花雪月》
第41节

作者: 睡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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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0-28 10:55:11

  小梁早已下班回去宿舍窝着了,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暂时不想吃饭,可能因为刚才太过紧张导致胃部萎缩,我也并不太饿。脑子里想的全是下午的会议。和阿德的这次会面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更让我意外的是阿德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态度,按理说即使他不当场发飚给我好看,至少也不该这么客气和善地特意和我打招呼啊。在我的面前,他已经可以说是隐忍了两次,上次因为小小我给了他一盖子,他也忍了下来,看来这个阿德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不堪,至少控制脾气方面可能是强过他大哥的。

  我开始萌生退意,既然阿德介入了这次工程,那么以后和他见面的日子会越来越多,今天是有客户和众人在场,还相安无事,倘若哪天在厂里单独遇见,可真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情况。可是如果这个时候跟老大提出不干,不只老大不会同意,立下军令状的我也无法面对自己。想来想去,终于还是横下一条心,硬着头皮上吧。
  在宿舍小睡了一会,到8点半小熊下班给我打电话时才醒过来。我正要下楼去找小熊,梁梦依也醒了说要和我去吃点东西。我便让她收拾一下,我先下楼再等她,实际上是想先行把钱送到小熊手里。
  和小熊约在篮球场见面,不一会她便来了,我把钱给她,她笑了,有点勉强,我感觉到她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可是问了一下她却含糊其辞,便也懒得追问。
  小熊转身离开,我看她瘦瘦小小的肩膀,撑着宽大松垮的工衣,显得有些滑稽和辛酸,十七岁的花样女孩,不正应该在父母膝下撒娇求宠么,又有什么样的必要远离家乡和亲人,在繁华浮躁的都市谋取那少得可怜的一些收入呢?
  这么小就出门打工的女孩子不外乎两种,一是家中子女过多,压力繁重,匆匆读完技校或者高中便南下谋生,即减轻家里负担,更可担负起弟弟妹妹的些许开销,用青春和体力换取那从资本者手指缝里滑落的一点点剩余价值;还有一种则是无心上进,贪玩好耍,父母管束不住,硬要闯进这花花世界,玩弄人生,这样一类女孩子里,不乏懒惰成性,意志薄弱的个体,在各种诱惑与压力之下,往往走上了一条堕落人生路,成为深莞地区广大性工作者团队中的一员,稍有姿色和手段的,则聚集成散落在深圳各地的一个个二奶三奶团队。

  对于小熊,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担心她会走上第二条路,也许是因为她眼中传递出的那一丝清明与坚持。对于她借钱的行为,我也从没多想,人都有困难紧张的时候,这种时候的人更敏感脆弱,除了帮助,我也不想给她更多让她不舒服的情绪,比如同情和担忧。
  我总是会胡思乱想到忘记本来的目的,果然小梁等得不耐烦了,一个电话过来,我赶紧往回走,没走几步已遇到佳人。
  小梁有些愠怒,叉着腰瞪着我:“到底是你等我啊,还是我等你呀!”
日期:2009-10-28 11:35:36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陪笑,不待开口,她又说了:“还以为你很无聊呢,原来有个小妹妹陪着你呀!”口气像开玩笑,可我明显闻到了一股酸味。
  这是个很妙的信号,我心中暗笑:“哪里,那是个同事,刚跟我借了点钱。”
  “跟我解释那么多干嘛?”小梁转身欲走,“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事你偏还问,我偷偷笑了,跟了上去:“是是,有什么事比带小徒弟吃夜宵更重要呢?今晚我请客,带你去水围小吃一条街吃好吃的去!”梁梦龙的活动经费可不能浪费掉,抓紧机会用到刀刃上。
  是夜,我带着梦依逛遍了水围的小吃街,直吃得她饱嗝连连,真没想到瘦瘦的梦依食量如此惊人,比我吃得还多。当然,我也是顾及伤口,没敢吃太多忌讳的食物。

  即便如此,在她的风卷残云之下,我还是吃了个八分饱,回来的路上,我们俩转到皇岗公园,那里常年有大量的青年男女与花甲老人在跳舞、踢毽子、跑步等等,煞是热闹,小梁似乎没见过这么多人在夜里的活动,很是兴奋,拉着我逛遍了皇岗公园,我心头是甜,脚下是苦,伤口处更是苦不堪言,可是一看到梦依如此开心,再想到他哥哥布下的任务 ,开心也就压过了不快。
  那一夜我睡得十分香甜,我梦见梦依如小鸟般围绕在我身边欢笑,梦见阿德露出了慈祥的面孔朝我点头,还。。。。。。梦见了小小,只不过她的形象十分模糊,想靠近看总也看不清楚。。。。。。
  除了关于姑父的危机事件,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第二天七点刚过,我收到一条梁梦龙发来的短信,告诉我他昨天截取到关于我姑父的两通电话录音,他觉得有用,已经发送到我的私人邮箱里。我急忙打开下载,一通是在下午三点左右,也就是他出门前,一通是在五点左右,下班之后。
  我仔细的听取了两通电话,心里的疑问稍微清晰了一点,可是离真相还很遥远。前一通电话正是那个叫刘磊的律师打过来的,并且约了他单独会面,地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第二通则是阿德和他的对话,内容很平常,不外乎询问我姑父休养得如何,有没有什么关于新工程计划的想法之类的普通对话。
  带着太多的疑问,我上楼把小梁从睡梦中吵醒,逼迫她快点洗刷完毕,好吃早饭。也许是习惯了在家里睡到自然醒的生活,她磨蹭半天才整理妥当,蹦跳着和我下到茶餐厅。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梦依已经完全和我没有任何不协调的因素,在公司她基本不和本部门之外的人交流,下班后只跟我一起行动,要不就是呆在宿舍上网睡觉,如果那段时间,你在石下村经常看见一个四眼帅哥身边带着一个高挑美女的话,千万不要惊讶和嫉妒,那就是我和梁梦依。
  这种感觉非常舒服,不只是因为对方是个万里挑一的大美女,更因为她对我有种近乎依赖的信任,这是在和小小交往的时候完全没有的,刚经历过和小小的那次情感风暴,即使我和小梁的交往也暗藏着交易与目的,我还是极其享受这个过程,虽然它也许并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公司的新产品计划既然已经提上日程,接下来就是试产和培训以及线体的规划排布。我理所当然的忙碌起来,是真的忙碌,从我进桑达以来第一次如此的忙碌!

  我抽空把文件拷贝给何明,让他解密后在不要阅读的情况下交给我,我对他很信任,因为他实在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对宅男。
  在与正和客户的培训过程中,我渐渐熟悉了他们产品的特性,也开始着手与他们的软件、硬件工程师共同商量着如何制定测试标准,规划测试工位,设计测试程序与硬件测试工具。这是一个非常消耗脑细胞的过程,我每天几乎忙到不知所以,连姑父和梁梦龙的事情都有些无法顾及。
  阿德也会偶尔出现在我们专门腾空给正和的生产车间,对我的态度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我慢慢进入工作的角色,几乎把他和小小的那些不堪之事抛在了脑后,至于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我自己也难以分辨了。
  不论再忙再累,我每天总会抽时间陪梦依一小会,或者在午后无人的办公楼,或者在各个忙碌的车间,梦依很是乖巧懂事,并没有一直让我陪伴,虽然她与其他人的交流总停留在见面点头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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