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入了这行,陪吃陪玩,却从不陪睡,我想傍上萧凌,但是出台……我还没想过,听德哥的意思,这次我必须出台。
萧凌发了话,别说德哥这里不允许我不出去,就是经纪公司那,可能还会将我打包送到萧凌的床上。
出了办公室,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丽姐上来问我:“怎么样?”
“没事。”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萧凌点了我的台,三日后,我必须出台。”
我说的是出台,不是出席活动,有些服务,不由得我拒绝,丽姐自然明白,微微愣了一下,刚想说什么,游柔从里面出来,脸色不是很好,想必因为刚才那通电话,德哥没法为她撑腰了,心里自然不爽,从我身边走过,手肘狠狠地撞了我一下,又剜了一眼,我还没生气,丽姐沉了脸:“游柔,你别太放肆了,现在你还在我手底下,你越过我向上面告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领班?我看你以后是不想接活了。”
游柔想到我坏了她的好事,不甘心的说道:“丽姐,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江夏如此袒护,平时我也没少孝敬你,大家都是出来卖的,你这样做,让别人怎么活?没有你这个场子,其它场子我照样能接到活。”
此时的游柔跟之前娇滴滴的模样真是判若两人,我冷笑一声:“既然你都说了都是出来卖的,那就各凭手段。”
认识游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她不过是放狠话罢了,这个场子有德哥罩着她,她怎么舍得换,更何况‘国色天香’可是北城仅次‘天上人间’排名第二的销金窟,‘天上人间’凭游柔是不容易进的。
游柔阴冷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走着瞧,你今日抢我的,来日我要你加倍奉还。”然后夹着火气走了。
我并不害怕游柔的威胁,这里面,谁不争?
我与丽姐去了天台,她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我只是夹在指尖,丽姐给自己点上,狠狠吸一口,歪头看我:“江夏,我们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我们就像蚂蚁,权贵们高兴就抬起脚放我们一马,不高兴就直接踩上去,我们的命,在权贵的一抬一放之间,我们确实是自不量力。
这时已经凌晨三点了,外面的霓虹灯闪烁,星星点灯,我们是比那还卑微的尘埃。
“丽姐,你有多久没有回去了?”
丽姐知道我问的是那个山村,想起家乡,我们没有思乡情怯,有的只是惶惑。
“自从十八岁那年被人骗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丽姐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看我一眼:“还回去干什么?江夏,不要说你还想着回去。”
“回不去了。”夜风很冷,山村抛弃了我,我只有在这座无情的城市努力扎根。
丽姐微微扬了扬下巴,问我:“江夏,你还想着超越他吗?”
顺着丽姐的视线看过去,对面大厦的屏幕上,一个帅气俊朗的男人涌入我的眼,我的心骤然一紧,疼的不能呼吸,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莫城……莫城……你会永远爱吗?”
“当然。”
“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现在与你多待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等心里的抽痛过去,我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会,一定会。”
三年了,莫城,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地位,金钱,女人,你成为国际男神,大红大紫,你高不可攀,而我,却被踩在泥泞,成了人人践踏的外围女。
莫城,现在的我,才是你没有想到的我。
丽姐十分不解的问:“江夏,你为何执着于明星梦?趁年轻,多捞点钱才是实在,娱乐圈的又比我们这干净多少?她们赚的钱不一定有这行多,看看你之前攀上李伟拍的都是什么东西?李伟那就是一个变态,如果你真豁得出去,为什么一直陪游陪玩,却从不陪睡,为谁守着?”
丽姐直白,字字剖析现实,我沉默了。
丽姐说:“既然你要选那条路,还抱着清白干什么,这里的男人不是来和你喝喝茶,聊聊天的,目的都是想和你上床,江夏,经过今晚的事,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我劝你,还是打消明星梦,萧少是你的一个机会,攀上萧少,说不定还能被他包养上岸,最不济,在萧少玩腻之前攒够钱,趁年轻,你还是退出这一行,做一名普通的女人,嫁人生子。”
笑着反问:“丽姐,普通的女人?我们是吗?嫁人生子,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要我们?我不会做小三,这是我最后的自尊,丽姐,还不到绝境,我不会认命。”
从踏进这里开始,身上的污点就不会被洗清,平凡,只是一个梦。
若说存钱,这些年丽姐存了不少,为什么没有脱离这一行?因为我们回不去了。
丽姐叹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傻话,猛吸了一口烟,眼神空洞而沧桑:“时间不早了,记得没错,明天你要去复查,早点回去休息。”
我有抑郁症的事只有丽姐知道,如果国色天香知道,我早就被赶了出去。
我先去医院看了小薇才回出租房,洗漱之后已经快到四点了,一套一居室,自从黎若被包养之后就搬了出去,就剩我一个人住。
这个临时的家空荡荡的,家,这个字眼真是讽刺,我只觉得它是一具空壳,像我一样。
吃了两粒安眠药后睡意慢慢袭来,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问自己当年为什么要考进北影,为什么要爱上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帮那个男人,为什么让自己变成现在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
然而没有答案,我不能给自己回答,别人更不能。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洗漱好,看了看冰箱,只剩下一包泡面了,我将水烧开,吃了泡面,与医生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每一个月定期复查,我换了套休闲的衣服,素颜,戴了一副墨镜就出门了。
夜场的女人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我刚搬来这里才几天,因我的作息时间,左邻右舍看我眼光就有些不对了,好似我的脸上贴着‘我是小姐’的字样。
外人的眼光从三年前开始我就不再在意,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地址,我歪着头看向窗外,有些出神,直到司机提醒我到了之后才回过神来。
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出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忆那些痛苦?回忆那些可笑的甜蜜?
都不是。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两年前我被送进这里,治疗半年我的病情才得到控制,却不能彻底治好,后来我入了外围女这行,因为我所处的环境,我的心情,我的病需要每个月来复查,才不至于复发。
为我治疗的是一名姓宁的医生,我轻车熟路到了他的办公室,他似乎早就在等我了,他的脸上永远是温润的笑意,如沐春风。
宁昊然为我放下躺椅:“来,先躺下放松放松。”
我点了点头,取下墨镜,躺了上去,微闭着眼睛,全身放松,两年前我刚认识宁昊然时非常抵触,也做过伤害他的事,对这个温润的男人心底生出一股厌恶,或者说我对所有的男人都厌恶。
我得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六亲不认,甚至差点酿成大错,掐死与我最亲的人,想起那个被我差点掐死的人,两年没见,我连他现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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