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了谁的流年》
第12节

作者: 小沐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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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立君分到车间的第一天就遭遇到了尴尬。
  首先她获得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荣誉称号”,有好事者见她长相粗糙,面貌丑陋,给她起了个外号“赛貂蝉”。

  这话很快传到了一起分来的同学们的耳朵里去,当然江楚钰也知道了,只是没有人直接把外号叫到卓立君脸上去,所以卓立君并不知道。
  让卓立君难堪的是,她所在的那个车间里的男人,似乎都串通好了,班长分配她在谁的对面做工,谁都不同意,他们私下里找班长,说看着卓立君“堵心”,晚上会做噩梦。
  就这样,班长给卓立君换了好几个工作台,可是对面工作的人都不乐意。
  班长没办法,只好把这件事告诉了车间主任,车间主任李贵富没有做那些工人的思想工作,而是去找了宋明德。宋明德听见这事,嘿嘿地和李贵富笑了一回。
  宋明德说,你看着安排吧。
  李贵富嘿嘿笑着说,能不能给换个漂亮的?
  宋明德眼珠一瞪诡异地笑了笑,说,“我怕你犯错误。”
  李富贵也跟着嘿嘿笑了起来。
  宋明德说,“那个卓立君,我看过了,的确是长得够困难,这样吧,你把她安排在质检上,这样就不用跟别人对面做工了。”
  李富贵说,“那好,这下便宜她了,长得丑还因祸得福了。”
  宋明德和李富贵相视嘿嘿笑了一回。
  卓立君被分在质检上,工作清闲又体面,虽说是一开始遭遇了尴尬,但是这件事毕竟人家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来,所以卓立君全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有人问起她为什么能分在那么好的工作岗位,她就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爸爸认识宋厂长,帮我找的。”
  别人心里讥笑,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顾漫兮被分在了原材料车间,她上班第一天,也遭遇了一件让她惊心动魄的事。
  由于顾漫兮长得漂亮,人又异常白净,她自从进朝胜机械厂那一刻起,就早已经惹人注目了。她和其他一个叫孙伟的女同学,被分在原材料车间,她们站在一边等候车间主任分配工作的时候,有人找车间主任,车间主任就让她们在那儿等。
  就在顾漫兮和孙伟站在那儿等车间主任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穿着满身污渍工作服的个子很高,但是看上去年龄很小的青年,举着一个流着鲜血的手指,直呆呆地来到顾漫兮面前。
  他伸出那根流血的手指让顾漫兮看,有些为难又带些所谓的勇敢,多少有些磕绊地说着,“我的手指……被钢管挤破了,他们说你的脸白,问我敢不敢把血抹到你的脸上?”
  顾漫兮看着那个青年流血的手指,和高高的身材,多少有些无所畏惧的神情,内心深处一片慌乱,毕竟她是第一天来到工厂,以前一直在学校,根本不知道工厂是则么回事,现在她懵懵懂懂地来到了车间,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竟然有陌生人举着一个流血的手指,还要把鲜血抹到她的脸上。
  顾漫兮忽然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惧,她不知如何是好,车间主任也不在身边,孙伟吓得早就抱住了脑袋,顾漫兮担心那个青年真的把血抹在她的脸上,她看着那个青年,撒开腿使劲地向车间外面跑去。
  那个青年似乎是追了她几步,就停了下来,可是顾漫兮不知道,她不敢回头,拼命地向外跑去。她知道林秋风被分在了二车间,于是拼命地向二车间跑去。
  林秋风刚刚被车间主任分派好了工作,他做了一名车工。他正站在车窗旁边,看车间主任给他分配的师傅怎么干活,这个时候,顾漫兮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林秋风听了顾漫兮的话,他二话没说,带着顾漫兮去了她的车间。

  那个手指流血的青年已经不见了,有的只是那些明白事情缘由,但是什么也不说的在一旁看笑话的,讪笑的工作人员。
  林秋风看看顾漫兮的工作环境,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二天,顾漫兮被调到了办公室,担任起了文员工作。
  林秋风告诉顾漫兮,他是男人,做什么工作都行,多苦多累都可以忍受,可是他不能忍受顾漫兮在车间里,被那些身着满身污渍工作服的男人嬉笑。所以他找了他的父亲,希望他能出面,给顾漫兮换一个岗位。
  林秋风的父亲有一个学生,在朝胜机械厂担任副厂长,林秋风的父亲给他打了电话,第二天,那个副厂长找了厂长宋明德,把顾漫兮调到办公室来工作了。
  江楚钰则在上班第一天,就因为工作的方法和车间主任发生了争执,江楚钰说原来的工作方法太老套,提出了新的改进方法,可是车间主任不以为然,认为他想出风头。
  江楚钰没办法,自己去找了厂长宋明德,宋明德或许是被江楚钰出类拔萃的外貌打动,竟然改了主意,让他去了营销部,就这样,江楚钰在营销部当了一名业务员。
  工作有了着落,顾漫兮和林秋风两个人商量着正式去双方拜见父母。
  顾漫兮家是距离j市60公里的阳平县顾家庄的,家中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当然还有爷爷奶奶。林秋风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姑姑和姨也都在外地,不在j市,结了婚再去看他们就可以。
  经过林秋风和顾漫兮的商量,两个人决定先就近去j市看望林秋风的父母。

  林秋风的姐姐林春雨,那个时候已经在市法院当了一名法官了,她的男朋友是和林秋风的父母在一起工作的徐立堂教授的儿子,硕士毕业以后在市委秘书科当科长的徐明宇。
  林秋风的父母对这桩婚事很满意,林春雨和徐明宇也商量好了五一举办婚礼。
  林秋风最终没有听从父母的意愿,按照自己的心愿跟顾漫兮交往着。他的父母没有提出强烈的反对意见,但是对这件事也不是很积极。
  林秋风把两个人想和父母见面的意愿跟两位老人说了,父亲乐呵呵地答应了,母亲不置可否地问了一句,“计划哪一天来啊?”
  林秋风说,“我们商量好了,就这个星期六。”
  “那行。正好明宇周六也过来,咱们就一起吃个饭。”林母说着,系着围裙进厨房收拾碗筷去了。
  林秋风想回自己的房间,被父亲林秉发叫住了,他说,“秋风啊,你跟我说说,这女家是个什么情况啊?”
  林秋风多少有些排斥地说,“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我们大学同学三年,彼此互相了解,我觉得这就够了。我不觉得你们安排的门当户对有什么好,我觉得找对象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着自己喜欢的人。”
  林秋风感觉父亲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觉得父亲和母亲的意见一致,是希望他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可是林秋风认为,那根本就是老思想,早就应该列在“破四旧”的范畴之列了。
  林父笑了笑说,“挺好,我觉得挺好,找对象就得找个情投意合的……不和你妈好像有点坚持自己的观点,但也还是以你的意见为重。放心吧,老爸会支持你的。”

  “嗯。”林秋风点点头,心里自然而然地有些高兴,出门的时候,正好看见母亲抬脚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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