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如火的乡村少妇》
第47节

作者: 生活的小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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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是欢天喜地接着奚枚竹,对我回家爱理不理。我就去找我爹,眼看着爹一天比一天老,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又那么少,想起来心里就隐隐的愧疚。
  爹抽着老旱烟,坐在小凳上听我讲苏西乡通电的事,良久说了一句:“老首长的儿子调来我们市了,来家看了你娘。”
  我一惊,问:“什么老首长?”
  爹说:“我的老首长。也就是你娘的远房表哥。”
  “他有儿子?”
  “有啊,老首长去世时在西藏当兵,没赶回来。现在回来了。”爹不紧不慢地说:“他呀,几十年不回来,回来就到处找亲人。哪里还有亲人啊,也不知怎么就找到你娘,哭得那个伤心啊。几十岁的老家伙了,还有那么多的眼泪水,难得啊!”爹感叹着,他浑浊的眼睛里不再有光华了。
  父亲老首长的儿子,娘的表哥,天下掉下来一门亲戚。我一时难以适应。
  “你该叫他表舅。回来了,抽个空去看看他。”爹叮嘱我说。
  我忙着点头,表舅是我长辈,拜见他理所当然。
  “你表舅现在是大官,市委副书记。”爹的一句话直接把我抛上了云霄。

  我还有个市委副书记的表舅,而且我是他在衡岳市唯一的一个亲戚。我开始对自己莫名其妙成为国家干部的事怀疑起来,难道是表舅?
  爹看我吃惊的样子,告诫地说:“不要想太多,他刚来,组织上是照顾他落叶归根,过一两年就该进人大政协养老。”
  千万不可小觑我这个老爹,二十几年的父子关系,我还没看出他对这些事一套一套的。
  娘叫我们吃饭,就在房前的空地上支起一张桌子。老爹开了一瓶好酒,父子倒满酒,还没喝,我娘叫着也要喝一杯,说是一家团聚,该庆祝一下。
  枚竹乖巧地给我娘倒了一杯,自己却不肯喝。
  娘也不勉强她,举起酒杯碰了爹的酒杯说:“风儿回来了,枚竹也来了,今天就把话敞开了说。”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娘,有什么话要敞开说?
  “风儿啊,你看啊,你爹你娘都老了,再过几年就要去见阎王了。在生之年,我们想抱个孙子,老陈家的后人也要看到爷爷奶奶才好啊。”老娘感叹说:“你爹一个人从老家来,老家没人了,总不能断了老郁家的后啊。”

  我笑着说:“老娘啊,还早着呢。你看爹和你,身体好好的,再活个三十年不成问题。”
  “不活啦不活啦,再过三十年,我们岂不是成了老妖怪了。”娘喝了酒,示意枚竹再满上。
  枚竹拿眼看我,我说:“难得我娘高兴,再喝一杯吧。”
  娘满意地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儿子就是乖。虽然现在是个国家干部,可在娘里的眼里啊,还是没长大。”
  我说:“娘,我大了。”
  娘说:“大了就该娶亲生仔啊,你哪里长大啊。”
  我没想到落入娘的圈套,娘一个大家闺秀,读过私塾,文化程度比我爹高。我爹就是个典型的农民,从没进过学堂门,靠在部队学了一些字,到老了,每天捧着报纸细读,像模像样。

  “你不在家,枚竹没忘记我两老口,有些重活,没她还真干不了。”娘喋喋不休,拿脚踢我爹说:“老陈,你也说几句嘛。”
  我爹闷声说:“我说啥?”
  “说啥?你个北方佬,你不想老陈家传宗接代啊。”
  老爹有些话还是改不了北方人的口吻,他把酒杯顿在桌上说:“我北方佬怎么啦?老子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传宗接代的事,是你们老娘们的事。我说啥?”
  爹的话让我笑起来。我的父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斗嘴,几十年来乐之不疲。
  “枚竹,你也喝一杯。我决定了,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老陈家儿媳妇了。谁敢不听,我叫他滚外边去。”老娘豪气干云,我是嘀笑皆非。
  枚竹涨红了脸,拉着我娘的衣角低声求饶说:“大娘,大娘,别乱说话啊。”
  娘瞪她一眼说:“我可不乱说。”
  四个人都沉默下来,娘的拉郎配让我们都感到不自在。爹不闻不问,低头喝他的酒。
  我说:“娘,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还包办婚姻?”
  “这次我就包办了!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娘坚决表态。
  “包办婚姻是违法的事。”我笑嘻嘻地说,拿过酒瓶子给娘再满上一杯。
  我娘能喝几杯。这在她做闺女的时候就练出来的本事。
  “犯什么法?难道不结婚不传宗接代就不犯法了?要我说,到了年龄不结婚的人,就是对老年人不敬,算是犯法。”娘高声大气。

  我只有苦笑,我的娘是个有知识的大家闺秀,但在这个问题上,她从来不妥协,不娴静。
  “可是……”我迟疑着说:“娘,你别自说自话了。枚竹还是个孩子呀。”
  我娘就去看奚枚竹,端详一会,喃喃道:“也不见得就不能嫁人嘛。你说是不?闺女。”
  奚枚竹被我和我娘一唱一和,早就弄得满脸通红,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我。
  她眼睛里蒙上来一层水雾,她放下碗筷,珠泪欲滴。
  她从我的话里听出了拒绝!

  我看她一眼,她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长长的睫毛覆盖着她的眼睑,她的双腿紧紧地并拢着,似乎怕一丝小小的空隙都会留给他人的遐想。生女如枚竹,胜过饮甘露。
  薛冰浅笑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显现出来,金玲抱着儿子的样子显现出来,眼前的奚枚竹,她们血缘上的亲戚,难道我这一生都逃脱不开了?
  老爹一句话帮我解了围,他看着我说:“小风这个年龄啊,应该考虑的是事业。男人事业为贵。”
  我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说:“是啊,娘,我才刚起步。”

  枚竹突然站起来,扔下我们就走,娘在背后叫了几声,她没有回头。
  在阿姨家里呆了一天,去付科长办公室坐了一下午,我决定给郭伟打电话。
  他们三个在市委党校青干班学习。党校在衡岳市城东,占地很大,有座很气派的大门,一边蹲着一头石狮子,怒张着嘴,仿佛随时要吞嗜往来的人。石狮子的存在,其实也在提醒这些出入的未来官们,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郭伟与黄奇善一起出来接我,直接就找了家小饭店,要了个包厢坐下。
  郭伟现在是青干班班长,意气风发,但说话却很低调,礼贤下士般握着我的手问好。黄奇善还是一贯的不紧不慢,等到我们问候完了,才过来打着招呼。
  坐了不到十分钟,黄微微来了。她现在一身纯粹的女干部打扮,剪着齐耳的短发,显得干练爽朗。
  黄微微客气地与我打着招呼,在郭伟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本来紧挨着郭伟的黄奇善脸上就不好看了,故意把椅子拉得噼里啪啦。
  郭伟显然明白黄奇善的动作,他不动声色把椅子拉开了一点,这样与黄微微、黄奇善的距离就保持在同等水平。
  他们的动作我看在眼里,现在的格局是,黄微微居中,一边坐着黄奇善,一边坐着郭伟,我在她对面,四个人,整一桌麻将。
  这次聚会我请客。我早就做好了准备,除了带来的报告,我还给每个人准备了十斤茶油,来之前我做了点功课,知道黄微微父亲喜欢老黄酒,我又带了几斤刚酿出来的新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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