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特案组的人藏在了什么地方？”章哲南话锋一变。
　　“我把他交给小娃子了。”谢乐憨笑了一声。
　　“小娃子？”
　　“小娃子就是我从村子里带出来的玩伴，那时候每个晚上我都会去找他玩。”谢乐说道。
　　小娃子就是老张家的娃子，几年前谢乐把他诱骗出了村子。
　　“那个小娃子对你很重要吗？”章哲南继续问道。
　　“当然了，没有他我活不到现在。”谢乐叹了口气，又说道：“我们两人换了一个心脏。”
　　换心手术不算难题，只要基因匹配，以现在的医术完全可以实现。但是，这门手术也存在局限性。那就是移植后的那个人很难活过十年。
　　“可是，这颗心脏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果然，谢乐接下来说话的语气变得沮丧起来，“只怕我活不过几天了，我死了到不要紧，老祖宗的身体该怎么办？”

　　他连自己的死都不关心，却偏偏惦记着老祖宗。可见，老祖宗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除了你，就没有别人能够救老祖宗了吗？”章哲南假装很关切的问道。
　　“只有吴家的那门手术才能救老祖宗，而要学会那么手术的关键是遗传，只有吴家男人才有可能得到这个遗传。”谢乐往下说道：“我死后吴家就断后了。”
　　我听到这里，不由一怔：这么说来，这个老祖宗是治不好了。他是组织的灵魂和信仰，如果他死了，那么组织会不会展开疯狂的报复呢？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小警员骗到运河去？”章哲南看了看时间，不由得紧张起来，大概是药效快要结束了。
　　“他是尸老要的人，原本在那晚在运河，我就准备把他心脏挖出来，然后将他扒皮交给那些愚蠢的特案组。”谢乐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当时我正在兴头上，可是尸老突然出现，他吩咐我千万不能杀害那个姓杨的小警员。因为，这是老祖宗的意思。没人可以违背老祖宗，所以我只好作罢。”
　　“那么，小娃子现在在哪里？”章哲南最后问道。
　　然而，这个时后谢乐突然摆脱了药效。他逐渐从催眠中醒来，尽管局势仍在章哲南的掌控中，但催眠术的功效已经大打折扣了。
　　因此，章哲南决定不再继续。他走出了禁闭室。

　　“太可惜了，就差一步就能问到娃子的下落。”我叹了口气。
　　只要知道小娃子的下落，那么我们就能找到老王了。
　　“去运河找找。”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葛组长？你怎么出院了？”所长反应最快，转身看到了老葛。
　　原来，我们刚才太专注于章哲南的催眠术，竟然连有人进来了也不知晓。
　　“老葛，你身体好些了吗？”戚琪跟着问道。
　　“我没事。”老葛习惯性的点起了香烟，“你和小杨随我去运河看看吧。”
　　谢乐最早引诱我前往的地方就是运河，所以老葛的推断是他在运河一定藏有秘密据点。这条运河位于老城区，全长约1500米，是京杭大运的一段分支。老城区自拆迁后，已经繁华不在，只有几处明清的古迹还能吸引人流。
　　其实，案犯当天我们已经出动了相当多的警力对这片区域进行盘查，但却一无所获。运河两岸都是绿色带，除了防风树和一堆堆杂草外，并无其他建筑。排除谢乐挖地道等手段之外，根本没有其他藏匿的地点。

　　“会不会是在水里？”我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推测道。
　　“绝无可能！”老葛对我说道：“运河底下有大量淤泥，其环境不利于呼吸。就算是水性再好的人，也待不住半天。”
　　淤泥里沉淀着大量的腐烂生物，这些生物会释放出毒气，影响到潜水者的呼吸。老葛分析的很对，他们不可能把据点安置在运河底下。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在运河底下，那又会在哪里呢？附近能够想到的地方，我们都已经搜查过了呀。

　　“老葛，会不会是我们找错地方了？”戚琪问道，她思路发散很快，不愿在一棵树上吊死。
　　老葛沉默了一会，期间一口气抽完了三根烟。大量的气体摄入，导致他接连咳嗽。
　　“咳咳咳……”他用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接着说道：“我的直觉很强烈，老王就在附近。”
　　我曾说过干我们这一行的也需要有点天赋，比如说要有敏锐的直觉。老葛的直觉或许没有错，那么我们到底疏漏了哪一个环节呢？
　　“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地毯式搜查吧？”我想了想，建议道。
　　人多毕竟力量大，老城区也就那么点大的地方。把我们所里的人都聚集起来，用不了一晚上就能把这片区域找个底朝天。
　　“没那个必要。”老葛听了摇头否决，他说道：“之前你们做的搜查已经够仔细了，再做一次只会是浪费时间。”
　　“那要怎么办？”戚琪紧锁双眉，有些失去耐心了。
　　老王失踪已经数个小时，在这数个小时内，我们几乎没有接到任何要挟的信息。这说明他们挟持老王并没有打算和我们交换条件，换句话说老王的生存空间已经十分恶劣。他随时面临撕票的可能。也怪不得戚琪会着急。
　　大该又过了一刻钟，老葛一直站在运河案，他除了思考，就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我和戚琪时不时的相互望一眼，我们彼此的眼中除了焦虑还是焦虑。
　　“老葛，我觉得还得从谢乐下手。”戚琪忍不住，又对老葛建议道。
　　“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法律上是不允许的。”老葛叹了口气，告诉她道：“哲南这次已经是越轨了，我会去会向上级检讨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眼睁睁看着老王走向死亡？”戚琪或许真是急了，她对老葛的态度变得有些暴躁。
　　“谁说老王会死的？”老葛瞪了他一眼，然后有些自我安慰的说道：“我和老王一起处了十几年，这老小子命贱，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你要知道那可是一个邪恶的组织，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戚琪提醒了一句。
　　“是呀！”我点了点头，跟着说道：“谢乐活不了，他们的老祖宗也就没人医治了。老祖宗是组织的信仰，一旦这个信仰崩塌，组织里的人都会变得丧心病狂。”

　　“小杨说得对，我们无法想象他们的报复会进行到何种程度。”戚琪又说道。
　　我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都是不利的形势。这些话无形之中不知给老葛增添了多少压力。老葛长长叹了口气，点燃最后一根香烟，然后将香烟盒揉捏成一团用力扔进了运河。因为我们站在河的上流，香烟盒一到水里便顺流而下，一转眼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小杨，小杨，这河岸的下流通往哪里？”这时候，老葛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叫道。
　　“嗯……”我顿了顿后，立即告诉他道：“下流是一片待开发的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