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暗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又倾身俯下来，凑得极近，我在他的唇挨到我之前用力别过了脸。
　　他的动作一滞，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能给我的？”
　　日期：2016-01-09 08:54
　　“一无所有，”他在我耳边，说话前的吐息轻轻搔动，“夏涵，你比我更清楚你一无所有，你父母一直都偏爱夏晓妍，你从小被寄放在乡下老家里有十年，还被同学嘲笑是不是没有父母，因为这件事跟同学动过手……”
　　我难以置信地转过脸开他，也顾不得几乎脸贴脸了，“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像是逮住了机会，轻轻啄了一下我的唇，“我就是知道。”
　　这会儿我心底根本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小心思，只剩下警惕：“你该不会调查我？”
　　“是又如何？”他起身坐到了我旁边去。
　　这一刻我感觉到的已经不是气愤或者震惊了，是恐惧。
　　我脑海中浮现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性来，我摸着手腕，心底完全没了底，不敢问出口。
　　我害怕那个答案会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处境去。

　　好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来自世界哪个遥远的角落里面：“你知道的？”
　　我看着他，而他也看着我，我继续问：“你知道晓妍是我妹妹的？”
　　他点了一下头。
　　日期：2016-01-09 09:53
　　“在……跟她……之前就知道她是我妹妹？”
　　他继续点头，顿了顿，加上一句：“在她进入远洲之前，我就知道她是你妹妹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讳莫如深，很像是一张撒开了的网，阴郁而沉静。
　　小时候我的确在乡下呆了很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被寄放在亲戚家里，乡下的孩子们那时候都管我叫野孩子，因为没有人管我。那时候我很野蛮，也很敏感，听到有人在我身后指指点点都能冲上去跟人打起来。

　　我从亲戚那里知道我还有个妹妹，我的像花儿一样的妹妹，被父母宠着，那时候我恨极了夏晓妍这个名字，觉得自己的幸福都被她夺走了，结果等到我十岁了被父母接回去，见到她的那一瞬，忽然就不恨了。
　　她娇俏可爱，会粘着我，跟前跟后地叫我姐姐，父母告诉我，要照顾好妹妹，那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我决心已定要好好照看她。
　　那时起我就没有自己的东西了，因为我的都是她的，她喜欢都能拿走，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拿到了男人这一项里面来。
　　不过也不对，严格来讲，叶修算不上是我的男人。

　　充其量当过我一夜的男人而已。
　　这个我一夜露水情缘的男人，明明知道晓妍是我妹妹，却对她下了手。
　　日期：2016-01-09 10:05
　　我沉默了很久，叶修也不着急，点了一支烟，在旁边坐着抽，烟草气息蔓延，像我心底的恐慌。
　　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你不是因为我才对晓妍下手的吧？”
　　他没有看我，给出一个很糟糕的答案：“难说。”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
　　他吐了个烟圈，表情悠然：“有你这样的姐姐，是她倒霉。”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我怎么样你才能好好对晓妍？”
　　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我只知道我们不能再这么无休止地纠缠下去了。
　　他转过脸看我一眼，拍拍自己的腿，“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我脑子木木的，走过去在他腿上坐下来。
　　明明是亲昵无比的姿势，但是现在我只觉得难过。

　　他熄了烟，然后靠近我，唇印上我的，辗转，像是在碾磨我的自尊，他的手从我T恤的下摆伸进去，在我的背上画，我难受的直想哭，只希望这一切早早结束。
　　日期：2016-01-09 10:52
　　他在我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唇贴着我的唇，轻语：“我不喜欢跟死人做。”
　　我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表情有些兴奋，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怎么，难过了？”
　　我默了几秒，摇摇头。
　　他突然离我远了一点，只手手掌还轻轻贴着我的腰，他说：“我给你选择，做我的情人你是没机会了，不过，你可以做我的性，奴……”
　　我从他的话语跟眼神里面感受得到，他对我有着微妙的恨意。
　　他不过想要践踏我的尊严而已，我惨淡地笑了笑：“我有的选么？”
　　他看了我一会儿，意兴阑珊地往后倒，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有别的选项，你想听吗？”
　　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

　　他微微笑了一下，“你听过尹正言这个名字没有？”
　　我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说是A市有名的实业家尹志远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叫做尹正言，生意场上没有做出什么成就来，每天就喜欢游手好闲，好结交黑道的朋友，时常打架闹事，然后用钱再收拾烂摊子。
　　叶修看着我，他的眼眸闪着灼灼的光，像在计划什么，他说：“你去接近尹正言，不择手段。”
　　日期：2016-01-09 11:20
　　尹正言身上背着一桩A市至今悬而未决的人命案，说来颇有些骇人听闻，受害者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在A市有名的红灯区工作，尸体被发现在江北的二号桥下面。警察赶到的时候是凌晨，这姑娘在腊月天里被泡在江水里面好几个小时，拉上来一看，眼睛被挖成两个空洞，舌头被割掉，手脚筋都被挑断了，身体上很多刀子割出来的伤痕却都是浅表的，不往深了刺，尸检的结果显示死因是溺水窒息。

　　这案子有些时候了，发生的时候在A市轰动一时，一直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如今看了叶修给我的尹正言的资料，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受害人曾经被尹正言包养过。
　　资料里面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说尹正言跟这个案子的关系，但是有提到当时习惯了风月场的尹正言专门给这个姑娘赎身，从红灯区把她带出来，结果不到一个月这姑娘就离奇地出事了，警察当时也怀疑过尹正言，但是后来大概是迫于他父亲尹志远的威慑，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资料里面还提到，尹正言有躁郁症，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只有通过伤害别人才能满足，所以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常常挨打。
　　我是翻到最后一页才想起叶修为什么要让我接近尹正言，那里写着尹正言的父亲尹志远是远洲的董事长，尹正言本人也是远洲的控股人之一，这里面大概有很多商业上的利害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看完那些资料的时候已经是次天的下午了，在叶修房子的客厅里，我合上资料，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给我面前叶修这张俊脸打上了一层橙黄色的流光，他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出一道阴影。
　　室内开着空调，我觉得冷到刻骨。
　　资料里面夹杂着那个女尸的照片，看过就不会忘，我忍住了恶心，问叶修：“你怎么会有这些？”

　　他握着杯子，闻得见咖啡的香气，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杯壁，“有一种职业叫做私家侦探的。”
　　“我的背景也是雇佣私家侦探查的？”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