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及名字的许葵忽然一怔,清咳了声,但不做任何反应。作为朋友。许葵是很想把杨野吊起来打的,不过陈嘉禾的冲动成果她是看到了。至于这个温流,她没想到是所谓的幕后指使,刚才他把刀子递给柳屹的瞬间。她肯定,他绝对不是她以为的人。
“温流,你自己要来的,还是陆荆舟让你来的?”柳屹握紧了刀柄,并不想捅温流。温流算是罪魁祸首,可他放手了,是杨野。
“当然是我。”温流说话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快、准、狠地刺进自己的腹部。刀刃刺入腹部,噗哧一声,痛得脑袋白光乍现,他要紧牙关,忍着这早已习惯的痛,依旧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给她退却的机会,甚至更深地推进。推进……
温热的血液溅到她手上,她忍不住发颤,瞳孔变大,震惊地看着面前只是咬牙忍着不喊痛的男人。
一波盖过一波的疼痛,温流忍过之后,粲然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柳小姐,现在,可以说话算话了吗?”
“你松手。”她急于想抹去手上的血迹,左手想要阻止他,结果他死死按住,她动弹不得。
迫使刀子又往肉里嵌进一点,他依旧保持着笑容:“柳小姐,你愿意说话算话吗?”
他炙热的手心。星星点点的血液,都要把她的手给燃烧了。她迫于无奈:“我可以不计较,原谅对我来说,不是个随便的词。”感知到温流再次使劲,她赶紧加快语速,“我可以让陆荆舟不因为影响对你的判断!你们要做什么,依旧可以!不用顾虑我!”
“谢谢柳小姐宽宏大量。”温流松手。
柳屹条件反射,拔出了刀子,血液再次细密溅到她手背,她手一抖,掉在地上,啪嗒一声。
“你。”她盯着蓝色衬衣处突兀的血色和流淌出的血液。
漫不经心地捂住双手,温流道:“没事吧,我先走了。柳小姐,别被吓到,男人在外闯荡,总有点伤。是我强你所难,但我也逼于无奈。”
“等等,”柳屹手搁在空中,不敢动,但呼吸平复了些:“我有要求,你别再让我看见杨野。还有,温流,我真的认识你了。”
她后半句,语气绝对不善。
他再次温温一笑:“荣幸之至。”说完立马变脸,训身后呆愣着的杨野,“还不快滚。”
“噗通”,杨野下跪,声音震天响,他还没大好的头,被嗡嗡震得痛。他全然不顾,重重给温流磕头:“对不起,温先生!”连磕三个响头。
完了之后,杨野动了动膝盖,又转向柳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柳屹侧开几步,不愿接受他的道歉。
脑子一片震荡之后,杨野晕晕乎乎站起来。
温流捂住伤,看到柳屹并不领情——便知道杨野的磕头效果不如他的自残。于是,他忍着痛,再次怒喝:“杨野,你还不跟着我滚?”
杨野赶紧扶住温流的手:“温先生,我扶你。”杨野知道,得罪陆荆舟的后果。他当时被“色”字冲昏了头脑,后悔的是没有吃到不是做那些事。但是,温流为了留住他,不惜把自己捅伤,这份恩义,他不会忘记。
如果温流的目的是收拢人心和求得宽恕,他都办到了。
“别碰我,走你的路!”温流怒斥下,杨野才先走出去。
温流又转愤怒为微笑:“柳小姐,告辞。”
柳屹的手还蜷在半空,她只想他们快点走,然后她去洗她手背上不少的血迹。温流的血。那是刀子啊,一个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深深捅进自己的肉体,竟可以眼睛都不眨。
温流走出陆宅,才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杨野当即扶住:“温先生,没事吧?”
“杨野,”温流无所谓地抹了抹嘴边的血迹,“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留住你吗?”
杨野在温流冷冽的眼神下不敢再上前去扶,而是跟在他后面走。他揉了揉发疼的头:“温先生,我想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都是混过来,杨野当然明白主仆之间的关系,利益是最核心的因素。
“是,的确。还因为,当年,我被打得比现在还惨。应该吧,我快没气了,是你把我送去医院的。”温流那时候年纪还小,因此被温海捉弄被温海手下殴打,还没有任何承受能力。他回忆起来,总觉得,当年,是要痛死了。
脚下步子一怔,杨野没想到,他自己都快忘记了的往事,温流居然还记得。当年,他为什么救温流?忘记了,或许,同病相怜吧。或许,纯粹是看到一个小孩子浑身是血于心不忍。明明同样是温家骨血,因为一个是光明正大的大少爷,一个是偷偷摸摸的私生子,差别却如此之大……
“开门。”温流捂住伤口,把杨野拉回现实。
杨野赶紧开车门,待温流进去后,杨野跟着坐在他旁边。
本来杨野开车,可他受着伤,因此喊了司机,温流命令:“开车。”
车子缓缓开动,温流继续:“不过,我并不是个重情义的人。杨野,我们是弱者,想要成大事,必须要忍。那些不能要的七情六欲,在站在高处之前,不要想。”
“是,温先生。”杨野承诺,此后,他怕是不会轻易入了色劫。
不过以后的事,谁能保证呢。
指缝间早就全是血,温流倒吸了口冷气,闷哼出声:“我需要你,但也不是非你不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以后,把握分寸。”
“是。”杨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看温流甚至不愿意喊痛死死按住伤口教育着他,突然想起了当年的小男孩。
谁愿意两面逢迎玩弄权谋上位呢?
如果不是被逼。
柳屹见温流走了,才讪讪捡起水果刀,把刀子扔进垃圾桶。
“阿葵。”她还心有余悸,喊在一旁的许葵。
毕竟还都小,经历的生活还都是美好的,许葵也有点被吓住,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她赶紧起身,走到她身边:“没事的,不是你,是他自己……我们上去洗洗吧。”
看到柳屹衣服上都溅到,许葵觉得去楼上更为合适。
柳屹点头,脑海里总是浮现温流那双印了震惊的自己的眼睛。
迎面撞上陈嘉禾,看到手上有血的陈嘉禾,他立马大喊:“柳屹,姑奶奶,你怎么了!”
许葵在柳屹身后轻轻摇头,转而轻拍柳屹的肩膀:“柳屹,先去洗手换身衣服,我跟陈嘉禾在楼下等你。”
觉得没错,柳屹答应:“好。”
许葵把蠢蠢欲动想跟着去陈嘉禾拉到楼梯口,轻声而简洁地把发生的事说了遍。
陈嘉禾听了之后感慨:“那个温流,心里的阴暗面积比小葵你还大。”
气不过,许葵重重拧他的肩膀:“陈嘉禾,你说谁心理阴暗呢?”
陈嘉禾赶紧讨饶,掩着对柳屹的担心,下了楼。陈嘉禾认识柳屹早,她有些孤独症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所以,他会怕她受惊过度,变成以前的样子。
不过,捅刀子,应该不会吧?
这个温流,简直脑子有病,非要当着柳屹的面,不,借着柳屹的手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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