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爱维纳斯:迷失在你的森林》
第28节

作者: 谷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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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8-17 23:22:12
  渐渐地,海舒变得不再干净,不再阳光,不再像女孩子一样好看,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邋遢,忧郁,沉闷。
  他的这种变化刚开始还不太明显,但日子一长,你突然拿现在的他和回忆里从前的那个他一比较,你就会发现这根本就是两个人。我完全不能理解海舒的这种变化,对他的这种变化采取的是深恶痛绝的态度。
  对于海舒的诸多不合常理之处,B君和京巴狗一致认定是那场恋爱让他变得沉沦了。

  然而当我有一天偷偷问及海舒时,海舒给我的回答却是:“我不过是被一个女人骗了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真正在意的是我要走的路,或者可以说我不过是个还在叛逆家庭的孩子罢了。”
  海舒随意中带着诚恳,令我相信了他。既然根本没有为失恋而堕落这回事,当然也就不必为他担心。
  我和谷育的聊天终于还是从遮遮掩掩中走向了明朗。我向他诉说了我的一切。当然我为自己的坦白感到一阵失落。
  也许从此我们便要相忘于网络。我看清这是这段网恋的必然结局。可是心伤还是无可避免。
  人的精神世界真是个奇怪的所在。我常常陷入这种对灵魂的自我剖析之中。然后那些生命中-出现过的人便一个一个地浮现。

  当然出现最多的是方云和雨婷。或许是曾经的愧对产生如今的歉疚吧。当时没有丝毫反省意识的我只有在事过境迁后才能看清事实的真相。
  而如今,我又陷入对谷育的幻象之中。是不是人心永远不可能走出迷惑。
  即使是从这个迷惑中走出来又会陷入另一个迷惑中去,于是人心在不断的迷惑中寻求解脱。
  于是生命现出了新鲜和趣味,当然也有随之而来的烦恼和纠结…
  我又想起了我的二叔,想起他那亲切又释然的笑,仿佛从来没有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抱怨过。
  不论是活着还是死去,人心的欲念在他身上都只能平息,再没有复合的可能。我常常琢磨他为什么能那样平平淡淡,轻轻松松地活着。
  他本应该比别人拥有更多抱怨的借口。然而在我所有的对他的了解当中。似乎只有一幅他在山头上因为那个离去的女人哭的画面是凄凉的。
  别的任何时候,我所见到的二叔都是轻松自在的。他一个人种田,种地。偶尔在山上砍竹子回来编织箩筐,米筛之类的竹制品。
  他编得精巧细致。用过他编的东西的人都夸奖他的手艺。他听到别人的夸赞也只是满足地笑笑,不说什么,然后抽空将这些竹制品拿到市场上卖。一年四季,周而复始。
  或许只有他才真正做到了勘破,放下,自在吧。然而我怀疑他的智慧不可能达到这种境界。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人心无幻的结果。
  日期:2015-08-18 23:16:33

  离过年越来越近了,冬的气息也达到了最凛冽的时候,站在工地上,呼啸的冷风像刀子在刮人的脸。这是工程人最难熬的一段日子。
  刚应付完年底交通部门对工程的走过场的检查。我的桥梁还需要赶点工期。万一来年下雨的日子太多。只怕不能如期交付。
  我突然从工地上听到一个消息:大刘和附近村子里的那个丧夫的女人通奸,被村子里的几个无赖抓住勒索,还被剁掉了一根手指头。我环顾四周,大刘果然不在。
  我想起自己曾经带着多么羡慕的感情去想像他和翠花。
  翠花那样的一个女人嫁给大刘,人人都说是大刘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然而大刘却做出了这样的事,真是让人臆想不到。

  翠花还在家里养着胎呢。这多少让人感到寒心。
  当然我并没有资格评价大刘。
  几天后翠花挺着肚子到工地上和农民工老板结算工资,收拾行李带着伤残的大刘回家去了。
  我突然觉得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可是讽刺了什么呢?翠花的聪慧和大度?大刘的沉默寡言背后藏着的一颗决不安分的心?还是我曾经对他们怀有的那份充满羡慕的感情?
  也许都有吧。生活有时就是一个讽刺剧。
  我和谷育依然在网络里聊天。只是聊天的内容里少了几分暧昧,多了几分理智。
  我知道她不可能接受一个离异并且有两个孩子的男人做她的另一半。我们在网络里的缘分终将终结。然而我没有勇气亲手将它掐灭。
  谷育对我的前尘往事怀有莫大的兴趣。非要弄明白我和方云为什么离婚。其实我也说不清我和方云为什么离婚。
  我是玩过一-夜-情。我承认自己曾情感出轨,和雨婷好过一段。可是就像雨婷说的那样,我最终担起了一个新好男人的责任。我回家了,并且这一切方云从来都不知道。
  可是当我从克拉玛依再次回家。方云却要求和我离婚。
  那一-夜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早已带着我的两个孩子入睡了。方云大概还在麻将馆里玩太极。我对她的事已经不感兴趣了,连最初对她的愤怒和歉疚也没有了。
  我偶尔还会想起和雨婷的那段情,然而我并不认为这事伤害了方云。
  因为我将这一切藏在心里,我相信它终将在我心里腐烂,消灭。
  而我依然在自己的婚姻里扮演一个负责任的丈夫的形象。理智告诉我这是正确的选择。

  我有时会觉得我唯一伤害的人是雨婷,我辜负了她的一段情。可有时又会自我欺骗地想:那一切都是她自愿的,既然是两厢情愿的事,就没有谁对不起谁。
  我甚至会卑劣地想:她又不是什么贞节烈女,需要我对她的人生负责到底。
  我承认我付出了情,可当这段情成为过往后,自私的心态开始游说我从负疚到坦然。
  我将自己流放到克拉玛依,我让自己的心平静地回归。可是令我万万想不到的是当我的心已经回归的时候,方云却主动要求离婚。
  她的理由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我虽然早已对这段婚姻感到不满和失望。可当“离婚”两个字从方云嘴里说出来,我依然感到愤怒。
  我咆哮着对她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幸福,没天打牌的日子不好过吗?”
  方云苦笑着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依然怒气未消地说:“你让我怎么想呢?现在两个孩子归父母管,你一大清早吃完饭就上麻将馆,深更半夜才回来,你忙得比人家上班还过份,我都懒得说你。你像两个孩子的母亲吗?你像个做妻子的吗?我难得回家一次,你也是爱搭不理的…”
  我像倒苦水一样将这些年积在肚子里的怨气不顾一切地往外泼。

  方云没等我发泄完,以更大的声音向我喧叫:“你也知道你难得回家一次,你怎么不想想那么些年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守着这个监牢似的房子是怎么熬过来的。除了孩子的哭声,这里就像个活死人墓,我像个幽灵,一个等着你偶尔兴起给我上柱香,摆点供品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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