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军拉了一把何大军,说:“大军,在两位主席的带领下,团结我们县的文化人,弄出点动静来。有什么事,尽管跟你的领导说。”
赵军拍了一下何大军高高的肩膀,被两个人送到楼梯口。
“赵部长有时间到我们文联来坐啊。”
赵军头也不回下楼出去了。
陈娟说:“小何,组织部的赵部长来送你到单位报到,这可是给了你多大的面子啊,我们那时啊,手里拿着一张调令,不知道哪是哪,小何,你不简单的哟。”
“那陈主席,你是从哪里调来的呢?”
“从乡里啊。老公调到了县里的经委,我就跟着调到了文联。哦,我过去是乡中学的语文老师,经常发些诗歌什么的。那时,我也像你这个年纪,这一晃,也好几年了。咱们别站在这儿啊?”
办公室很破烂,几张办公桌掉漆的掉漆,漏底的漏底,一张破沙发,比他们家的破沙发还破。
何大军嘲笑地说:“这就是宁古县的文联了。”
陈娟对何大军这样说话的口气很是不满,这里可是她这个女诗人心中的圣地,谁不把这里当回事,她是坚决不干。
陈娟觉得这个何大军与其说是狂妄,不如说他奇怪,但这个年轻人却真有那么一股劲,只是显得没精打采:“你是……哦,你是三河大学高材生,又是年轻作家,看不上这里,也有可能。那里是你的办公桌。”
何大军向墙角的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扫了一眼。
“你住在什么地方?”
“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那你跟我来。我们去总务科,给你在单身宿舍办理住宿手续。”
单身宿舍比他的办公室还要破旧,破旧的二层楼房像是闹过鬼,没有人住过的气息。到处都是阴森森的。陈娟告诉何大军,这几天不需要上班,把住的地方收拾好,再上班不迟,现在文联也没什么活动,自己有作品,也可以写。
何大军不想住在这个阴森鬼气的地方,刚走出去,看到一个满嘴酒气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也许是看到何大军这样年轻的人从这里出来,有几分的好奇,就直朝他走来。
何大军也觉得很有意思,还真在这里看到一个喘气的。主动打了招呼说:“大哥,你是住在这里的吗?”
“我不住这里,还住哪里?怎么没见过你啊?你是哪个部门的?”
“我才到这里来的,我在文联。”
“呵,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是党史委,那些好部门的人,有油水,都有钱在外面住,我们就只能住这个鬼地方。来,认识一下,我姓熊,叫熊彪。”
“我叫何大军。你是说这附近有往外租房子的?”
“怎么没有,你有闲钱就可以去租房子住啊,一个月二百,就能住个好房子。有钱谁住这个鬼地方,可我们是清水衙门,弄不来钱,就只能住这里了。”
那熊彪拉了何大军一把,说:“走,到我的房间坐坐。”
何大军踌躇着:“我就不去了吧?”
“走,你在文联,我在党史委,都是清水衙门,都是胡编那伙的,在整个大院,没几个单位的人瞧得起我们,都在巴结组织部县委办那些人。可我们也要有个哥们不是?走吧。”
何大军的手已经被熊彪拉了过去。熊彪一打开他房间的门,涌出来的,除了霉味,就是酒味。
也许知道自己在一个没什么发展的部门混,整天在这县委大院里也没个看得上他的朋友,也就跟酒打交道的。
何大军实在不想进去,看了看熊彪,问:“咱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怎么样,再少喝点没事吧?”
“没事,我可没钱请你。”
“我请,我请。”
何大军心想,花点钱没关系,只要别让他进这个房间就行。
来到里县委大院稍远一些的一家酒馆,熊彪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上说:“中午就是在这里喝的,好,在接着喝。”
何大军要了几个菜,一瓶白酒,也不管熊彪,自己大口喝了一口,熊彪笑了起来:“行,今天高兴,多喝点。”
“高兴,没有比今天再高兴的了。”
“怎么这样气哼哼的?是没分到一个好部门吗?那年我来到县委大院,也想到县委办组织部这样的地方,不济也要去个宣传部政法委这样的地方啊?我可是我们学校第一大笔杆子啊。可是给我分到了党史委,我***半年没上班,想找个更好的地方,可是没有好地方等着我们,这半年照样给了我发了工资,我一看,就这样吧,这里虽然没什么奔头,可是自在,你一个月半个月不上班,没人找你。你给书记当秘书行吗?一会不在,你就是个事儿了。咳,文联,下面都是写东西的,唱歌跳舞的,热闹啊,好玩啊。”
喝了几杯酒,何大军说:“我要去找个房子去了,不然我就要住马路了。”
“不是给你安排了宿舍?那里住不了你吗?”
何大军笑了笑说:“其实哪里都是一样的,我就是感觉那里森的慌。”
买了单,何大军见熊彪还在那里慢慢的呷着,心想,自己可千万别成这样的机关混子啊。
走出酒馆,前面就是一片楼群,楼下就有广告栏,有几个是对外出租房子的。记下了电话号,找了个电话亭打了电话。看了两家就定了下来,房间不大,但一个人住还是非常的宽敞,并且家具电器一应俱全,价格他也满意,一百元。
一切安顿好,开始给盛虹写信。
亲爱的盛虹:
此刻我已经在宁古县落了脚,工作单位自然就是文联了。我知道这不是个很好的单位,但有这个单位,也是唐大哥做了努力的。一切都慢慢的来吧。
由于县委机关的单身宿舍条件很差,我就在县委大楼附近租了个房子,房钱一个月一百,我的月工资六百五十元,我想这已经满够我花了,既然分在文联工作,我也就别无选择,安心的写作,挣点稿费,应该是没问题。
我们文联就三个人,主席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行将退休,也就不来上班,副主席是个女的,三十多岁,是个写诗的,我还没看过她写的诗怎么样,但人还很灵气。我们那个小楼很森人,但县里就是这样的条件,也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毕业这些日子以来,我们见一面不那么容易了,可我发现我真的非常的想念你,那样的日子毕竟是过去了,我们要面向未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晨你的态度大变,让我十分的纠结,我想来想去,我发现是我的原因让你生气了
第一:我是昨天晚上到的三河,我不该怕影响你不给你打电话,其实我是很想给你打电话的;
第二:我从唐亮那里出来,就该去找你,虽然你妈对我有些不满意,但我们俩的感情是不可动摇的,我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第三:我早晨不该去公园,尽管我住的旅馆条件很是恶劣,一早晨就人来人往的。
总之,你生气的原因我十分的理解。你尽快地不要生气,好允许我去看你。
亲你。
这样写不知道盛虹是不是能相信并原谅他,但他只能这样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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