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止眼前的狗血,还有身后的大姨妈》
第31节

作者: 萧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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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7-09 18:28:46
  X到的时候已近中午,我把他让进屋,没问他要吃什么。

  家里也确实没有什么吃的,我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姜汁汽水,一人一罐。
  他有点局促,我有点紧张。
  我们俩坐在沙发上,没开电视,房间里静得让人心慌。
  静默了许久,我开口:最近怎么总加班?
  嗯,有个项目要上线了,这两个月会越来越忙。他回答得很小心。
  我们的对话断断续续,话题围绕着工作和生活打转,一直说不到重点。
  眼看天色将晚,我有点沉不住气了。
  日期:2015-07-09 21:41:46
  我把肩膀顺着沙发的靠背一点一点滑下去,然后顺理成章地靠在X身上。

  他一惊,忽而闪身躲开。
  我扑了个空,重心不稳,狼狈地倒在沙发上。
  羞辱和伤心,让我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吗?
  他不看我,低声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再试一次,我已经顾不得所谓的自尊和矜持,恳求道:再试一次好吗?
  他摇摇头,从沙发上把我扶起来。
  为什么?我努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
  不为什么。他有点吞吞吐吐起来:就是,就是不想了啊。
  日期:2015-07-09 22:00:23
  X,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到这个城市吗?冷静了一下,我给X讲了我和初恋的故事。

  我和初恋是大学同学,我们做了四年的朋友和一年的恋人。他对我宠溺到无以复加,事无巨细,有求必应,某种程度上,甚至比父母更加疼爱我。
  可是,我早该知道,这么美好,不可能长久,他那么完美,不可能是真实的。
  X来了兴趣:难不成他是假人?
  我没理他,继续说:他真的很好,好到……不止我一个人喜欢他,他还有一个女朋友。
  X不说话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哭过闹过也忍过,可后来发现还是忍不了,就买了张机票飞来这个城市。我勉强地笑了一下:这里离我们生活的那个城市,有两千多公里。

  日期:2015-07-09 22:42:47
  遇到你之后我就觉得,是以前那些经历让我成长,让我变成更好的人,才能够遇到你。我看着X的眼睛深情告白。
  他回避我的目光。
  我追寻着他的目光:你很好,真的很好,好到……也让我觉得,不是真的。
  他突然不再躲闪,直视着我。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记得吗?我们四目相对,他目光凛冽,而我视线模糊:你要离开我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日期:2015-07-09 23:05:41
  他大概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一刻了吧,大概在来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了腹稿了吧。
  面对我的逼问,X并没有慌张,他甚至松了一口气。
  我有一个女朋友,确切地说,应该是前女友。他坦然地说:我们大学时就在一起,很多年了。我毕业后是为了她才来到这个城市的,她比我早来一年。我们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回老家了。我们说好,等她处理完那些事情,就回来找我。
  X说到这里停了停,看着我:在这段时间,我就遇见了你。

  我也看着他,听他说下去: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觉得你特别好,哪儿都好,真的,你就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女朋友的样子。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我想好好和你在一起,我以为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忘了她。
  X又停下来,换了种语气:可是,我和她有约定。前几天,她联系我了,她要回来了。
  日期:2015-07-09 23:31:28
  所以……你和我分开,是要和她在一起?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我依然要他亲口说出来。
  嗯。X点头,不看我的眼睛。
  她,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可能,再过几天吧。X不确定地说。
  那,我们之后,就不再见面了是吗?我问得小心翼翼。
  不会啊,我们还是朋友啊。X肯定地说。
  日期:2015-07-09 23:50:39
  X,你能再抱抱我吗?自从那天你说了分手,我已经三天没合过眼了,我现在好累,你能抱我一会儿吗?
  X张开手臂,我钻进他的臂弯,那里有我熟悉的味道。三个月来,我几乎每个周末都是在这个怀抱里沉沉睡去,这个怀抱承载了我太多的泪水的欢笑,现在只有这个怀抱,才最让我心安。
  我实在是太困了,很快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X没睡,他用被我枕着的那只手臂拿着手机,他在浏览团购信息。
  我看了一眼他正在预览的餐厅图片,刺身新鲜水果丰美,我知道这些已经与我无关,把头狠狠地扭了过去。
  睡得好吗?X关心我。
  嗯,很久没睡个好觉了。我爬起来,不无惆怅地说。

  饿了吧,出去吃饭吧。X也从地毯上起身。
  日期:2015-07-10 00:00:45
  我们在楼下的大排档吃了我叫不出名字的海鲜,味道其实不太好。
  为了拖延在一起的时间,我装作爱吃的样子,吃得很慢。
  终于还是吃完了,X结了账,我们一起往地铁站走。
  路过奶茶店,他问我渴不渴,我点头,他去买了两杯奶茶,我们拿在手里,边走边喝。
  我执意拉着他的手,他也没有推脱。
  我们走得很慢,还是到了地铁口。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路上行人不多。
  X说:好了,我该走了。
  我松开他的手,看他转身,向前走了几步。
  我突然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他:再等一等!
  日期:2015-07-10 00:22:12
  我环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眼泪洇湿了他前襟的衣服。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语无伦次:我们再试一次,就试一次,试试我们能不能相爱,能不能更加爱,比她还要爱……
  X摩挲着我的背,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他买给我的奶茶里面的冰块已经化掉了,奶茶的杯壁上一层水渍。
  我们在无人的路灯下抱了很久,待我哭声渐渐微弱下来,X说:走吧,没有地铁了,我送你回家。
  我把没有喝完的奶茶丢在地铁站,和他拉着手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过去的三个月里,这条路我们不知反反复复一起走过多少次,从地铁站到家,又从家到地铁站。路程大概20分钟,走得快10分钟,走得慢半小时。一路上,我们会经过一个地下隧道,一个红绿灯,一个天桥,还会经过一家肯德基,一家麦当劳,两家快捷酒店,三家银行,一家电玩城,两家快递配送点和一个垃圾处理点,还有两个公交站。我们有的时候只走天桥不走隧道,有的时候闯红灯,有的时候会故意绕路,有的时候手牵手一起走,有的时候冷战互相不说话。

  想到今后这条路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眼泪就止不住。
  日期:2015-07-10 00:49:39

  到了我家楼下,还是要告别。
  我就在这儿打车,你回去吧,好好睡一觉。X看我的眼神里,还是有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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