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A文件夹却诤的声弹开,一页页文档陆续跳出……“增加感性,夯实基础,学术无捷径。”耳畔,传来文燕平静的嗓音。
“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的第一个专题项目。”
白驹耳根,一阵发烫。文燕没说错,这的确是白驹的第一个专题项目。在这之前,身为计算机硬件工程师的白驹,日常工作,多是为其他同事的专题项目,查漏补缺。
添砖加瓦,立据论证。
或做一些,许部临时交待的工作任务。文燕平静的话外音,让一门心思就想高、大、全的白驹,冷静下来。
毕竟是名牌大学的计算机硕士。
一经提醒,思想之弦,立即绷在了应有的高度,白驹知道自己,差点儿犯了欲速则不达的低级错误,而这,正是许多具有真才实学的大学生,因为年轻而常犯的低级错误。
白驹感激的睃文燕一眼,鼠标一点。
打开了A文件夹,戴上耳机,认真默读起来……有人碰碰他胳肘,白驹浑然不沉。那人便稍加用力,又戮戮他腰侧。
白驹惊觉,扭过了头。
文燕正对他比比划划。白驹取下耳机:“文燕,什么事呀?”“下班啦!这你拿回去。”二盒药整整齐齐的放在他桌上。
文燕站起来,整理着背包。
一头浓发,就那么优美的晃晃悠悠,差点捎着白驹的额角。白驹抓过二盒药看看,脱口而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偷听!”
文燕笑笑,弯腰锁抽屉:“你媳妇不是打电话告诉你吗?瞧你当时那镇定自若的大将军模样?白驹呀,如果你从军,没准儿20年后,真能成为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白驹往椅后一靠,认真的瞧着文燕。
他觉得文燕不像在调侃和嘲笑,因而有些振奋。让白驹感到振奋的,当然不是20年后,指挥千军万马云云。
而是文燕以这种方式,主动结束了一下午的冷战。
这是一个对方依然对自己有好感的积极姿态,这对于正需要她有力支持的白驹,无蒂是一个福音。白驹,突然有了一种报答的冲动。
他摘下耳机,放进抽屉里。
嗒的关上电脑。起身到:“走,我送你回家,免得那个向前又找你麻烦。”“那,就谢谢哦!”文燕一怔,然后淡淡的说:“我在车库等你。”转身而去。
锁好抽屉,白驹起身。
把药装进大挎包,斜胯在自己肩上。同事们三三两两的离座出门,也有人坐在自己的格子间,继续忙忙碌碌,电脑屏幕闪闪发光。
白驹揪着凳子,推到桌底下。
电话铃响了,他一把拎起,是李灵:“开了一下午的会,现在才得空,等我,一起走。”白驹眨眨眼睛:“我,我己离开公司啦。”
眼光一斜,意外瞅到。
许部正站在部长办里,隔着落地大玻璃窗瞧着自己:“要不,明天吧?”“真是个笨家伙!”李灵在那边轻笑:“你在哪儿接的电话?”
白驹楞楞,醒悟过来。
沮丧地看看自己手里的电话筒:“可是,”“明白了!”李灵截住他的话茬儿:“我本想陪你一同看看你受伤的岳父大人,看来有人捷足先登啦。没错,你的大挎包里,一定还装着止痛药吧,那可是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产物哦。”
卡嚓!李灵很重的放了话筒。
白驹却捏着空话筒,站在原地发楞。真是奇怪,李灵又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总不可能也是偷听到的吧?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错!好像有点。
文燕身兼数职,不但是档案员接待员,而且还是开发部的大众医生。大众医生,是远大员工对自己部门卫生员的妮称。
远大科技的部门编制中,没有医疗室。
所以,各部门平时都常备着一些常用药品,由各部的前台人员统一保管,以应备部门紧急情况的需要。自然,保管人近水楼台先得月,是轻易而举和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李灵怎么知道?
我的大挎包里,装有文燕给予的药品?而且,还明确知道是止痛药?真是邪门了。白驹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回事?难道难道?
李灵在我的桌前,安有监测器或摄像头?这当儿,一直靠在部长办落地大玻璃窗壁上的许部,对他远远的挥挥手,指指墙头上的电子挂钟。
白驹瞅见了,连忙跑出去。
。
却一步窜上前,张开双手拦住了他:“白工,按公司规定,你不能进。”“为什么?”白驹忍住烦躁,反问到:“好像公司的管理规章上,没有这一条吧?”
“是没有,我自己加的。”
保安认真的回答,挑衅地瞅着对方:“顾名思义,车库,是公司员工存放工作车的地方。凡到车库的人,都是为了开自己的车回家。请问,你没有车,到车库干什么?”
白驹给问了个张口结舌。
保安还不解恨,紧紧跟上:“我们最近发现,有人偷偷窜进车库,东游西荡,伺机作案,你白工,是不是也想这样呀?”
“放你妈的屁!”
白驹再也忍不住了,一跺脚冲他吼到:“想公报私仇,你小子还嫩了点。滚开!”那保安却上前挺挺:“你说什么?”嘎……一辆枣红色标致,突然从车库深处开来,在离栅栏几步远停下。
“白工,上车,”
文燕探出头来,大声到:“我送你一程。哎小德张,你气鼓鼓的想干什么呀?”于是,被称为“小德张”的保安,退后几步,堆起了笑容。
“是嫂子呀?请请,你请。”
“小德张,你乱咋呼什么?”
文燕鄙夷的笑笑,上下瞅着他:“你咋就那么听话?是收了人家的钱?抽了人家的烟还是受了人家的礼呀?”
保安装作没听清楚。
窜进保安室,捺动了电源。电动栏杆慢慢抬起扬向半空,白驹拉开标致的后车门,一步跨了进去。文燕一踩油门,嘎……小车轻松的奔上了油化车道。
扬起几片落叶,久久盘旋。
第九章 途中即景
早晚高峰,名不虚传。
整个上海都陷入了车和人的海洋。被格子间,单人办公室或各种头衔,划分出高低贵贱的蓝领白领和金领们,有车的或平微内敛,或神气活现,坐进其精心打扮的爱车。
的的的!一捺喇叭。
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下,汇入了仿佛正接受着检阅的车水马龙。无车的或挎包奔跑,或拎囊缓行,向着同一个目标,奋勇行进。
等待他们的,将是拥挤,豪堵,汗味或腑臭。
时不时的还得给可疑的匆忙者撞撞,待回到租赁房,合租房或家中,大多疲惫不堪,倒头便睡……有车,到底不同!
但见,文燕神态自如。
轻抿嘴唇,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宛若在优雅地弹琴。标致就在车海中,轻轻颠簸着行进。车轮沙沙,刹那间,就驶过了几千米之遥。
往事悠悠。
18岁的白驹,自从揣着一张复旦大学录取通知书,在父亲的陪伴下来到上海读书后,10年间,几乎很少单独出过复旦大门。
真的就像。
小说中所描绘的那样,怀着一腔浪漫和热情,从校门直接跨入了工作单位。跟着就陷入了恋爱婚姻甜蜜的漩涡,脑袋瓜子都还没回过神来,又有了爱情的结晶……
这一路,旋风般的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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