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姐妹》
第28节

作者: koyo414201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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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4-26 05:27
  “XX姐。”
  “怎么了?”
  “抱紧我。”
  我挪了挪身体,抱紧了她。

  “再抱紧一些。”
  “这样好吗?”
  我稍稍加大了些力度,用手臂环绕住她的整个肩膀。
  “不、再抱紧点,不要松开。”
  “小薇,你身上还有许多地方都还是骨折哦,我再用力,你会疼的。”

  “不!我没事,紧紧地抱住我、不要松开。”
  我第一次见小薇这么激烈的反应,她通常很听长辈的的话的,这种态度还是我第一次见。
  我没敢再加大力气,因为这对她的伤势很不好,她身上,尤其是我现在正抱住的许多地方,还有着严重的骨折和淤青。
  我只是换了一个姿势,并没有如她所说加大力度。而是象征性地重新把她搂了起来。
  “……”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陷入了沉默。
  随后她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抖起来,紧紧抓着我的衣服,发出了一声呜咽,哭了起来。
  “XX姐,你也不想要我了吗?”
  小薇的声音听上去如此的卑微,我甚至感受了她在祈求我,祈求我不要离开她。我早该想到的,她本身就是一个没有自信、悲观、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如今她的眼睛看不见了,颈部的伤疤又代表着她在吸血鬼群体里是一个残疾,甚至是异类,遭受排挤的对象。原本就不强大的内心,如今变得更加敏感,更加怀疑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用的人,除了祈求他人的同情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她哭的很痛苦,她在忍着让自己不哭出来。但她忍不住,她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服,不想我离开她半步。
  我知道她已经很难治好了,小薇想走出来,走出这个她自己创造的悲伤世界,不知要花多么长的时间。
  我也知道了她为什么不怕疼痛了,因为她一直都在承受着比任何疼痛都更加痛苦的东西。
  “XX姐,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再体验那种感觉了,我不想……我害怕,我不知道我相信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我害怕你们会抛弃我。”
  她想告诉他自己,世界没那么糟糕,只是她多想了,但是她做不到,世界对于她来说,就是这么糟糕,这么充满了悲伤,她开始害怕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对每一个人都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希望能重新相信别人,但她却不敢再这么做了。
  哭了很久,小薇安静地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红着眼眶,睡着了……
  我看不下去,她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敏感又容易受伤,但却和其他坚强的人一样,一起和我们走了这么远。

  我为她整理了一下被子,把她最喜欢的番茄玩偶放在她的枕边,又看到了她哭红的眼眶。
  不……小薇、不,不要,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我终于抑制不住,我落下了眼泪。
  十五年,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落下眼泪,第一次是十五年前,我亲眼看着吸血鬼杀死我的家人,第二次是十五年后,我却为一个吸血鬼落下了眼泪。

  我把额头靠在小薇头上,希望她能坚强,希望上天能给予她力量,让她度过一切的悲伤。
  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希望一个人能够幸福,能够有许多爱着她的人陪伴在她身边,我人生中第一次强烈地为他人许下愿望。真心实意地希望这个孩子能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爱的热量,我终于明白,我本不是一个杀戮用的机器,再彻底的洗脑也没能泯灭我的人性,我和她一样,这个吸血鬼,小薇,我们是一样的,能够感受到爱,能够为他人着想。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将扔下武器,退出组织,不再做一个猎人,我想用我的后半生,来陪伴这个孩子。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仍然充满了爱,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绝望。
  之后我治疗她时也遇见了不少难题,她告诉我她“吃饭”时,喉咙和胸口附近会感到灼烧一样的疼痛,血液咽下去之后,腹部会很疼,我担心是她的内脏遭到了损害,因为内脏不接受外来的物质,可能体内还有许多淤血也导致了她浑身发痛。我只好给她输液,而且我担心她可能今后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了。还有,那个唾液腺体摘除手术做得非常糟糕,对她的声带、部分舌根,以及味觉都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小薇现在的声音已经不是她原来的声音了,而且也有可能不知道血是什么味道。还有就是插在她肝脾附近的肋骨,其中肝脏里的三根已经取出并恢复,还有两根完全被折断,留在了脾脏里,和另一头,也就是背部附近的肋骨彼此地卡住,这种伤势,只要稍稍挪一下身体马上就会感到剧烈的疼痛,她却完全不觉得疼,我猜测脾脏附近的神经可能已经坏死,我必须尽快帮她把脾脏摘除,坏死的内脏产生的毒素可能会通过血液损害她的心脏。还好她不是人类,用不着她肚子里的大部分内脏。吸血鬼的自愈能力虽然强大,但不能让已经坏死的器官复活,而且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了她现在基本上丧失了吸血鬼的恢复能力,我虽然已经拜托了朋友去帮我弄点手术用的麻『醉』剂,但是恐怕已经没有时间可以等下去了,我得尽快给她进行手术。

  “每一秒都是折磨,每一秒都是折磨……我坚持不了,活着为什么是这么痛苦……”
  一天早上我醒来,突然听见她歇斯底里地喊着这些话。
  我赶紧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她现在太让人担心了,我不敢让她离开我的视线,我害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有次我回来,发现她把窗帘拉开,坐在阳光下,睁开她那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一直盯着太阳看。
  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是我见过最糟糕的,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有时甚至到了中午还醒着,她几乎不“吃饭”了,如果不是我叮嘱她吃,她从来不说自己饿,要么很久才吃一次,每次都很少。或者有时无论如何也不吃,我只好给她注射血液,这个孩子被她自己折磨得身形俱灭。我知道能够治好她的人抛弃了她。小白如果知道她变成了这样,会不会回到她身边呢。
  今天,她一直睁着她那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她的心,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痛苦的极限,她知道,只有自己的心死了,才感觉不到疼痛,她自杀了,她把自己的心杀死了。书中说的那种“只剩下躯壳还活着”,也许就是说她现在的这种状态吧。
  对任何美好的东西没有感觉。对任何悲伤的事情也不知其为何悲伤。
  笑容从她脸上永远地消失了,但也看不见痛苦。她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偶。
  冰冷的身体,冰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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