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还在重症室昏迷未醒呢,孩子们因为家事就闹起来了,不知病人上辈子积了啥阴德,家庭不和。”
“听说病人的一个儿子是本院的医生,还有一个儿子正在上大学,按说家庭应该挺好的,怎么这样乱糟糟的,当然,也难怪,农村的人就是素质低,一点不讲究,一点不注意场合和方式。”
起初武效军和小叔武平春蹲在一旁,强压怒火,默不作声,几次欲上前,被武平春用手紧紧地拉住,可乔娜是瞪着鼻子上脸,越来越不像话,而且招来不少人围观看热闹,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话语十分刺耳,简直不成体统。实在忍耐不下去,一跃纵身站起,毫不留情地朝乔娜身上猛踹几脚,又抡起巴掌左右开弓扇了十几个耳光。
武效军血气方刚,力量又大,把多日的委屈和怒气一下子撒到乔娜身上,众人谁也拦不住,只打得乔娜哭爹喊娘,在地上滚来滚去,无任何还手之力,任凭武效军拳脚发落。
效森提前在儿科病房查完房,急匆匆地来看父亲,正好撞见值班医生和护士在劝说,“医院是肃静的地方,你们在此打打闹闹,扰乱正常的医疗环境,影响别的病人休息和治疗,必须立即离开。其他人不要围观,赶快散了。”
武效军一心专注暴揍乔娜,根本没有注意医生护士和其他人劝说,依然打个不停,医生护士急了,“这位小伙子,如果你再不罢手,其他人再不离开,我们就要报警了。”
武效森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用多问,人是丢大了,遇到这些不争气不给自己留面子的人,实在无奈,见此情景,瞬间脸色煞白,一把抓住武效军“助手,别在这给我丢人现眼,一个个都是啥人,咱爹的事你们一个都不要管,我全包了,该滚哪滚哪去。”武效军这才停手,低头不语朝楼下走去,武平春、武莲、效云、效梅担心武效军再做出傻事,只好紧跟其后,拦住效军,到院内花圃旁坐下。不一会儿,效森也走了过来。
武平春说,“效军,你怎么能这样沉不住气,给她计较什么,值得计较吗,你没看你爹已经到啥时候了。效森的面子已经被丢尽了,也挽不回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要再深究下去了。”
武效森说,“啥面子不面子,摊上这样的家庭,出现这样的事,谁有什么办法,只有跟着倒霉呗。好了,不说这个了,刚才我问了问主治医生,目前情况还是比较平稳,如无意外,今天下午麻药劲过去,将能够醒过来。”
武莲说,“正好你们几个都在,咱们还是事先考虑一下你爹的事。看情况还得几天住院,也不知道要住几天,你们几个还是考虑轮流换一下班,别都在这耗着,那样谁也支撑不住。还有医疗费的问题,应该不会少。也不知道你爹将来会不会留下啥后遗症,要是长期卧床不起,就更麻烦了。”
武效森说,“医疗费目前不是大问题,昨天大哥、二哥每人拿了二百元,俺娘拿了五百元,不足的部分,春燕已经交上了。这种病只要手术成功,恢复的一般比较快,也不会出现偏瘫之类的后遗症。下面轮流值班的事我和大哥、二哥说一下,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说完走了。
武效云说,“效军,这五百块钱还是咱爹刚卖玉米,准备给你寄去用做生活费的,家里已经没有别的指望了。一头牛在咱家十几年了,那是咱爹咱娘的命根子,咱们几个可都是靠他给养活大,办的事,把它卖了,比割他们两个的肉都难受,家里只剩下一千斤麦子了,所以医药费也确实拿不出来了,不能再拿了,他们三个正值壮年,家里没有什么事,就让他们拿吧。我和你二姐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都帮不上你啥忙,无论家里如何变故,你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不能半途而废,得想方设法读完,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武效梅说,“你说的对,他们早已成家,啥事咱爹咱娘都已经给他们办完,多少年来,没花过他们什么钱,也该让他们出点血了。你才刚刚起步,事多着呢,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逞强,一定要从长计议。”
按照农村的常理,女儿只要嫁出去,父母才算心静。相比之下,儿子就要复杂得多,只有给儿子建好房子、娶上媳妇、办完孙子满月酒三件大事,儿子才算成人,才算完成任务。这是在多子女时代,是乡里乡亲公认的规约和基本的做法。
武平春和武莲也赞成效云的说法。武效森静静地听着,处于极度矛盾之中,虽说自己没有成家立业,还是一个分文不挣的纯消费者,但毕竟还有让老大和老二耿耿于怀,垂涎三尺,恨不得早日到手的十亩良田,如果不拿,情况会不会更加糟糕,他们会答应吗?
武效云几人的谈话,效军听在耳中,想在心里,并没有直接做出决定,一切要看后续情况发展。武效军说,“我看这样吧,咱们先不要讨论这些事情,还是去看看俺爹吧。不知咱娘现在会急成啥样,不能只顾这边,万一娘再有个好歹,不是雪上加霜,更难收拾吗,然后,我回家一趟,把爹的情况给娘说一下,让她安安心。”
目前,医生的监测结果显示,武平顺的生命体征平稳,主要等待尽快醒来。效军看后心里有底,便匆匆回到武家村。还未进家,就看见门口站了不少的人,仨一簇、俩一群的,蹲蹲站站,还有的向院内张望,院内吵吵嚷嚷,人生噪杂。效军心想,会出现什么事呢,家里就母亲一个人,没有别人啊,难道……,效军忽然明白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回院内,果然不出所料。
原来,乔娜在医院被效军暴打一顿,踉踉跄跄地回到村,心有不甘,向他儿子世界说了,激起了世界的火,两人来到武平顺家里向效军娘兴师问罪来了。效军娘不知原委,一见她们两人过来,以为武平顺不行了,两人回来准备后事,头一下子懵了,差点没有当场昏厥过去。可乔娜到院中间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连哭带骂、带数落,世界在一旁不停地发着重话狠话,听了半天,才知道是早上乔娜被效军打,到这里撒泼来了。
效军娘说,“效福家的,你说的我也没有在医院,我也不知道啊,你到这又哭又喊又闹的,算咋回事,再说,你爹还在医院呢,你们哪有闲心致气啊。赶快走吧。”
乔娜的声音全村人都能听到,引来不少人过来看个究竟。武效亮吃过早饭,正准备和媳妇一起去医院看大叔,听到乔娜鬼哭狼嚎的声音,便前来劝说乔娜母子回家,劝了半天也没劝动。其他邻居也过来一同相劝,乔娜反而更来劲了,躺在地上打滚,谁劝也不好使,就是不肯离开。效军一进门,几个邻居大婶正用手拉乔娜,一看气就不打一处来,顺手抄起一根五尺多长的木棒,朝乔娜轮去,被武效亮拦腰紧紧抱住不放,“效军,你想干啥,听话,不能乱来。世界,赶紧叫你娘走,非要闹出人命来不成吧,今天有我在这,谁也不能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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