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他的下属,做了他的女人》
第24节作者:
大梨花 算了吧,颜晓湜,人家才是正牌的真命天女,你以为你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他几段感情中的一段。就算再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也不过就是一场恋爱而已,和别人的合合分分没什么不同,一朝散了,除了记忆,什么也剩不下。
韩冬从裤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放到晓湜手上。晓湜低头一看,正是她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上面很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大洋彼岸那个让她“放手”的男人。
“要回电话么?”韩冬问。
晓湜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牵心扯肺的名字,视线一片模糊。
最终,她努力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还能说什么呢?就这样离开,至少还能保全彼此的颜面,留下一点可以自欺欺人的回忆。
韩冬对她这样的态度表示肯定,缓缓地点了点头,又从她手里拿回手机,退后两步,利落地拆开后盖,拔出SIM卡,从医院12楼的窗户扔了出去。
晓湜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幼稚,意气用事!这根本就是形式上的一刀两断,现在除了手机,能保持联络的媒介太多了。
但是,当他把 SIM卡扔出窗外那一刻,晓湜确实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也许,她现在正需要这样一种仪式,来断除旧念,坚定决心。
哭几次,病一场,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不然,还能怎么样呢?生活还要继续,毕业论文还没有写完,父母寄予了她那么多期望,她有什么资格自暴自弃?
晓湜明白,既然决定放手,就要切断与那个人的一切联系,稍一动摇,就会前功尽弃。
那段时间,是她有生以来最难熬的日子,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来,重获光明。
窒息,压抑,怀疑,心悸,她经常失眠。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已经变成利刺,一根一根,深深扎进她的心脏,滴血,锐痛。但是,她只能咬牙忍着。她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管有多难,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会忘记他的,疼痛会减轻,伤口也会痊愈。
前方,纵然已没有爱情,但至少还有风景。
如果,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件事……是不是,忘记会容易一些?是不是,断得会彻底一些?
然而,没有如果。
所有的过程和结局都已写好,她无法再找出当时的原稿,将那些殷红的片段一笔抹去。
晓湜移开雨伞,让冰凉的雨丝落一些在额头和脸颊。
她自嘲地轻笑,韩冬是怎么警告她来着?对,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
也许,我的伤疤从来就没好过,所以它一直在疼。
晓湜擎着把大伞慢慢走着,城市的街道人来人往,然而,她却如入空城,满目荒凉。
天气阴冷,但她已汗湿重衣,被冷风一吹,每一寸皮肤都瑟缩起来,无法舒展。
雨越下越大,路上行人渐少,她终于感到了疲倦——身心俱疲,于是便走进临街的一家便利店,要了杯热饮,在窗边坐下来。
走了这么长的路,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已消耗殆尽,这时候,再被便利店里关东煮和面包的香味一引诱,晓湜顿觉饥不可耐。她想起韩冬给拿的小饼,便从袋子里掏出一只,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
酥软甜蜜的口感在舌尖四散开来,味蕾的满足弥补了些许精神的空落。
晓湜长长地抒出一口气。
这时,她的手机在包中响了起来,她赶忙探手去摸,还没摸到,另一只托着小饼的手一歪,掌心的半块酥饼眼看要掉。她马上又拧身接住,动作幅度有点大,胳膊撞到了放在桌边的布袋子。
便利店的长桌本就很窄,这一撞,整个袋子都向地面滑去,而她已没有手去挽救。
只听“啪”的一声,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有深色的汁水溢出来,染湿了布袋子,也弄污了地板。
晓湜眼睁睁看着一袋心意变成一地狼藉,也无暇去顾及,继续掏出铃声渐大的手机。
而打进来的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不是快递就是诈骗电话。
一瞬间,懊恼,沮丧,郁闷,连同刚才的疲倦全都涌了出来。这电话来的忒不是时候!
晓湜不耐地滑动了接听键,嘴里的食物也顾不得咽,极力克制着情绪,但声音还是流露出些许不悦,“您好,哪位?”
“我,周绍霆。”一个极有磁性的男中音在电话里沉沉响起。
晓湜如遭电击一般立时绷紧身子,“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食物。可吞咽动作太猛,饼屑又干又腻,一股脑全都堵在喉咙下面。
“明天晚上有空吗?”
“呃……”
晓湜只觉得脑袋完全浆住,而且食道涨得生疼,更加影响她的思考能力。
“明晚五点半,衡山路木兰坊,知秋雅间。带你男朋友一起过来,我们澄清一下误会。”
这句话比较长,晓湜终于有时间把自己的思维疏通。
昨天,周绍霆的助理来还包时,康宁那一番误会吵闹,被他看去了笑话。既是要“澄清误会”,想来,是不愿给彼此造成更多的麻烦吧?
“可是……”晓湜开始纠结:让他们见面合适吗?周绍霆会说些什么呢?要怎么和康宁说呢?他还在气头上,会不会去呢?
对这女人搞不定的反应,周绍霆似乎早有预料,换上了不容置疑的语气,“就这样吧。你若觉得不方便给你男朋友打电话,可以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来告诉他好了。”晓湜抢着应下,转念一想,又疑惑地问道:“可,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周绍霆并未理会她的提问,只说:“好,那明天见。”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晓湜拿着手机愣在原地,直到保洁员来打扫她脚下的地板,才恍然回神,连忙蹲下身子,想要帮忙。
保洁阿姨嫌弃地摆摆手,“不用不用”,说着三两下便拖净了地板。
晓湜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拎起那一袋惨不忍睹的吃食,很是心酸。寒冬妈妈一番心意腌的酱菜算是糟蹋了,两袋酥饼也摔了个稀碎。
唉,真像个魔咒!怎么每次那个人一出现,她就这么狼狈?
衡山路是上海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出自上世纪二十年代法国公董局的手笔,现在依旧保留着浓郁的异国风情。
沿街繁茂的梧桐掩映着各色别致精雅的欧陆建筑,向人们述说着昔日“东方香榭丽舍”的繁华与韵味。
晓湜出来的很早,从衡山路站下了地铁,时间刚过五点钟。
夜幕尚未降临,但那些名目繁多的各种“吧”里摇曳的光线,已然调配出一种迷幻暧昧的情调,像是期待着一场处心积虑的邂逅。
晓湜穿着款式简洁的白衬衣,下摆束在半身牛仔长裙里,外面披了件宽松的外套。
她出来之前刚洗过澡,柔顺的长发自然地披在肩后,整个人没有任何妆饰,气质干净得如同清新的空气。
她挎着肩包,低头走着,发丝随风轻扬。迎面走过的青年男女,不少人的目光会在她身上逗留片刻,然而女孩却丝毫没有察觉,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康宁在电话里说要见客户,会晚些到,让她自己先过来,听那语气,像是已经不再生气了。
不过,一想到待会儿要单独面对那个人,她心里就叫苦不迭,不由暗骂自己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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