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渡银河 归去》
第18节

作者: 若飞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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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10-18 09:31:55
  竞轲坐到桌边,两个姑姑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坐了下来。
  “你爸爸的公司资产已经清算出来了,只能抵消债务的一半,虽然法律上规定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目前这个局面,你最好还是躲躲吧。”大姑说。
  竞轲摇摇头。
  “竞轲,你爸爸生前帮过我们不少,但是他扔下这个烂摊子,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这个房子我会帮你尽快卖掉,钱存进你的户头,或者先保存在我这里也行的。”

  “要尽快转学,原来那个学校不能读了。”
  “到乡下去避避,也许过一阵子他们就会淡忘了这件事。”
  “你爸爸留给你的钱,你一定要保住,这关系到你以后的生活。”
  两个姑姑轮流劝着。

  日期:2015-10-18 09:33:20
  回到房间,他站在窗前发呆,门口的人又逐渐聚集起来。
  电话响了,他接听:“喂。”
  “我是任罗邑。”
  “恩。”他不由地把话筒贴紧耳朵。

  “不知你是否方便,我把衣服和保暖瓶拿过来。”
  听她的声音,清亮柔和,心绪似乎恢复了不少。真得好想见她,她是他此刻唯一想见的人。
  “你不要过来了,我马上要出去。”
  “哦……”

  “东西放在你那里,下次我路过时来取,不必特地跑一趟了。”
  这种情况下,他不希望她淌浑水,已经够受的了,绝对不能再给她添堵。
  “那好吧。”
  “恩。”
  挂掉电话,他突然有了一种动力,大步走了出去,他急于和姑姑们商量新的想法。

  日期:2015-10-18 09:34:19
  然而不见她俩,客厅里空空的,房间里也没有,他以为她们出去了,但是经过储物间门口,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这件事我管不了,我老公都骂我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竞轲的亲姑姑,你家里的厂子还是他爸爸帮忙开起来的。”
  “你难道不是竞轲的亲姑姑,还不是照样要临阵脱逃。”
  “我家里确实有事。”
  “行了,我们也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这件事真不是我们能管的。”
  “弄不好这把火要烧到我们身上。”
  竞轲默默地离开,过了一会儿,两个姑姑拎着包出现了。
  “竞轲啊,我们好几天没回家了,有点不放心,回去看看。”
  “你照顾好自己。”
  “对,对,有事打我们电话。”
  她们刚一出门,债权人就围了上来,纠缠了一阵,看看竞轲没出来,还是放她们走了。

  日期:2015-10-18 09:43:04
  偌大的房子里剩下他一个人了,外面的人不时往里面看着,邻居报过两次警,丨警丨察一来,他们便走了,等丨警丨察一走,他们便聚拢过来。
  他孤独地呆了三天,七十二小时,每一分钟都是那是那么漫长,没有一个亲戚打来电话,也没有给一个亲戚打过电话,只是看电视和打游戏。
  外面的人拿来了麻将和纸牌还有被褥和手电筒,以及小瓶煤气和灶台,分明准备打一场持久战。

  第四天,他必须出门,因为要上课和吃饭。大约有三个人一路跟着他,他进教室的时候,他们就在门口守着,他去超市,他们尾随。熬了一天,回到家里,他煮东西的时候,锅子打翻了,手烫了个大泡,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晚上,他坐在像死一样寂静的房子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塑。敲门声募地响起,他木然地看着门口,是讨债的人终于不耐烦了,要进来和他终极谈判吗,他想不出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愿意来这个是非之地。
  日期:2015-10-18 09:44:44
  他打开了门。
  罗邑站在门口,路灯照在她的脸上,闪耀着朦胧的橘色。
  “你好吗,我好担心你。”她抓住了他的手。
  “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他居然笑了。

  “发生这种事,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
  “我没事……你回去吧。”
  “要我走,没门。”她瞪着他,口气异常坚决,“我不会抛弃你的,不,是你不能抛弃我。”
  在沙发上坐下,他的手依然被她紧握着没有松开。
  日期:2015-10-18 09:46:28
  “你是怎么想的,许竞轲,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我想把钱还给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灿烂地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让我和他们谈。”
  “不……”他摇头。

  “相信我,我很会谈判。”
  “不行……”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
  “许竞轲,听话。”
  “我不要你管这件事。”
  “为什么?”她问。
  他看着她,今天她的妆依然很浓。

  “因为我是个不孝女,父母尸骨未寒,就打扮得像个KTV的公主,所以不值得信任……你觉得我很坏吗。”她自答。
  “不是。”他回答得很快。
  “那就好了……”她甩开他的手,开心地跳起身,风一样地冲出了门。
  日期:2015-10-18 09:48:32
  “许竞轲是未成年人,我是他的监护人,请各位不要再纠缠他,直接找我就是了。”罗邑镇定自若地坐下,扫视着债权人。
  债权人代表李中面无表情地说:“不管你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如果拿不到钱,我们绝不罢休,许田生的卑鄙行径伤我们太深,给我们的生活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所以,他的儿子也将一辈子也擦不去阴影。”
  李中的话使她感到了巨大的震撼。

  “他的儿子也将一辈子也擦不去阴影。”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耳边响起,她的心战栗起来。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看到没有雨具的行人蜷起身子在雨里奔走,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阴冷的感觉,难道竞轲要带着这种心情过一生吗?
  日期:2015-10-18 09:51:34
  “你被欠了多少钱?”罗邑问。
  “75万本金。”
  “我们会把钱第一个还给你。”
  “不必,我会最后一个收回这笔钱。”

  “你……”
  “我要看着其他债权人一个一个地收到钱。”
  她抬起头,重新打量着李中,很难看出他的实际年龄,一张长方形的饱经沧桑的脸,上面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皱纹,每一道似乎都隐藏了很深的苦痛。
  “是我把他们介绍给了许田生,我犯了错,所以我有责任帮助他们把钱拿回来。”
  曾经她也以为他们是非常可怕的人,但是现在她的心里产生了一股敬意。
  日期:2015-10-18 09:52:27
  “我想和你谈一下,有空吗?”罗邑对着正在厨房里煮方便面的竞轲说道,“好香!”

  “先吃面吧,不然一会就不好吃了。”
  罗邑打开盖子,两个煎鸡蛋躺在面上。她尝了一口。
  “怎么样?”竞轲期待地看着她。
  “很好吃。”
  竞轲狼吞虎咽地吃着,他饿坏了。看着他消瘦了许多的面庞,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久之前还是茁壮成长的阳光少年,现在却被一个又一个意外冲击着,他的身体和精神是否承受得住。
  吃完了,交谈在愉悦的氛围下开始。
  “竞轲,你确定要把钱还给他们吗?”
  “是的。”
  “那样的话你会失去这幢房子和其他值钱的一切,你不能再过从前的生活。”
  “我愿意。”
  “你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你也希望我这么做对不对。”
  日期:2015-10-18 09:54:31
  他半躺在椅子上,揉着肚子,朝她调皮地笑着,到底是个孩子,心情稍微好一点,马上就嬉皮笑脸。
  “我……必须你自己决定,因为钱没了以后要吃苦,你是自己吃,别人都不能代替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怎么想的。”他说,依然很高兴的样子,“我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加起来,还是不够还债,不过等我赚了钱,我会慢慢地还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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