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通俗幽默学术史——国学史话》
第18节

作者: 邺下风流在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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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3-25 20:51:58
  第九回  叔孙通大兴礼仪  陆贾生再提诗书
  再说那位脱离虎口的叔孙通逃出武关后,投奔了项梁起义军的队伍。不久项梁兵败被杀,叔孙通又跟从了楚怀王,换了主子。楚怀王是项梁等人在陈胜死后立的,是起义军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可是项羽灭秦后,他自封为西楚霸王,把楚怀王尊为义帝,迁徙到长沙办公,半路上派人把楚怀王刺死了。
  叔孙通没跟楚怀王到长沙上班,他和一大批人被项羽留下来,项羽又成了新主子。刘邦不服项羽,以为义帝发丧的名义率五路诸侯王大军攻破项羽的都城彭城,叔孙通又投降了汉王刘邦,又换了主子。
  项羽突袭彭城,刘邦的联合国军被击败,死伤20多万人,幸亏盟军司令刘邦跑得快,这才保了条命。叔孙通这次也跟着新主人进行了越野比赛,他用了比上次逃离秦二世虎口时还要快的速度狂跑。
  有趣的是,叔孙通第一次是由西向东跑,这次是由东向西奔。上一次逃跑时的出发地是秦朝首都咸阳,这次逃跑时的目的地是未来的汉朝首都长安。也就是说,转了一圈,我叔孙通又回来了!
  在秦末战争和楚汉战争中,叔孙通充分发挥了他灵活机动的个人战术,进行了战略大迂回,最终取得了乱世生存发展的胜利。
  叔孙通跟了刘邦后,平时上下班身穿儒服,刘邦每次见到就皱眉头,十分憎恨的样子。叔孙通赶紧变换衣服,按刘邦老家楚地的风俗,穿上短衣。刘邦这才高兴。叔孙通这才知道新老板看不上儒生。
  叔孙通并不是刘邦队伍里的第一位儒生,在他之前,有一位叫郦食其的儒生,刚见面就挨了刘邦的骂,跟郦食其先生一比,叔孙通还算不错,只被刘董皱了皱眉。
  郦食其是陈留县高阳乡人,喜好读书,家里穷得吃不上饭,只好靠给乡里看门,混口饭吃。别看郦食其家里穷,他却有个最大特点,就是好说大话,可谓人穷话不短。这郦食其也不是说那种“老子过去比你阔多了”那种酸溜话的人,他说的是后话,瞻望未来的话,什么“我将来如何如何宏伟”等等。穿着破烂衣服却用领导的口气讲话,一县中人都把他看作儒生中的极品————狂生。
  当陈胜起义爆发时,郦生已60多岁了,他在秦朝这万恶的黑社会里混了许多年,什么也没得到,还落得吃不饱穿不暖,家徒四壁,这还不算,小时候读过的几本《诗》《书》也被秦始皇没收起来给烧了,连个纪念都没留下。他和大多数人都憎恶这万恶的黑社会。当沛公刘邦的解放军到达陈留时,他的机会来了。

  他找到早就参加了刘邦队伍的一位回家探亲的军官,要托他求见刘邦。那位军官说:“我看你就别去见了。沛公看不上儒人,曾有一位客人戴着儒冠去见沛公,沛公上去就把他的儒冠解了下来,往里边尿了一泡。我看你就别上去求照,凑这个热闹了。”
  郦生坚持要见,到了军营门口,使者进去通报,刘邦正让两个女子给洗脚,问使者:“什么样的人?”使者道:“此人身高八尺,穿着儒服,状貌像个大儒。”刘邦一摆手说:“我看像个孔乙己。为我谢绝,说我方以天下为事,没空见儒人。”
  使者出来说:“沛公敬谢先生,没空见儒人。”郦食其瞪眼叱使者道:“走!再进去跟沛公说,我是高阳县的一个酒徒,不是儒人。”
  使者跌跌撞撞返回入报,说:“客人,天下壮士!自说是高阳酒徒,不是儒生。”刘邦就喜欢这样的人,立即说:“请。”
  郦食其进来后,见刘邦正让人洗脚,长揖不拜,对刘邦说:“足下是破秦的,还是助秦的。”

  刘邦看他还是穿着儒服,是个儒生,骂道:“竖儒!不知道自己多高多低是不?我当然是破秦的。”
  郦生说:“既然是来破无道秦的,就不该这样傲慢无礼,见了老人也不让座,如此倨见长者。”
  刘邦心想好耶,这好赖也是我的私营住所,不是公共汽车上,凭什么拿这个说我?但他被眼前这个老儒的气势给镇住了,赶紧命令那两个女服务员停止足疗,起身让座,敬谢不敏。
  想当年刘邦在老家时到县长家贺礼,凭借“贺一万钱”的空头支票蹭了个上席,占了个好座,捡了个老婆,如今郦食其又凭借他的大言降服了刘邦,让他乖乖起身让座,在新领导面前找准了位置。如果自大一点就是臭的话,郦食其这次臭味相投,来对了。

  郦食其靠他的狂儒品格折服了刘邦,后来为刘邦到处游说诸侯,立下了赫赫功劳。他曾创下只凭自己一张嘴,说服齐国归顺刘邦,不费一兵一卒,拿下齐国72座城池的光辉业绩,为儒生树立了正面形象,打破了几百年来百家众口说“百无一用是儒生”的偏见。
  有了老一辈无产阶级儒生革命家郦食其的事例,叔孙通在刘邦这里的待遇好多了,起码没挨骂吧。叔孙通没有郦生的狂气,也不能上阵抡刀,但他很会来事,悄没声气地跟着刘邦,显得很温顺。又很有眼色,见刘邦喜爱壮士,立即投其所好,专给刘邦引进群盗壮士。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叔孙通平静的胸膛下隐藏着一颗骚动的心。
  他在平静中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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