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吟清殇》
第11节

作者: 迷路的喵喵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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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12-15 12:27
  那晚我照往常一样进行睡前散步,隐约听见藏书阁后面传来古筝的声音,我循声而去,最后停在了沈素的屋子前,那是一首《梁祝》,之前和曾心在音乐会上听过,但此时听到沈素的琴声,我才知道现代那些所谓的大师都不堪其名。她的琴声,似袅袅弦音绕梁,又似千回百转化成空,让人痴迷在这悲怆的故事之中。
  “谁化蝶爱得沉重  不如一身古铜  谁葬花弱不禁风  梁祝请多保重 ”突然想起之前听过莫文蔚的一首歌,不禁背了出来。
  琴声戛然而止,我吐了吐舌,推门走进屋子里。
  “谁化蝶爱得沉重 不如一身古铜”沈素缓缓念出声:“这几句诗虽作得不合形式,但词却是极好的,想不到久久也是个才女。”
  久久是我的小名,也可以说是我的字,就同别人称舅舅为容若,称我额娘为容墨一样。乍一听这两个字,我有了一种错觉,仿佛我会来这里是命中注定一般,董久久就是董鄂久久。
  日期:2013-12-15 12:33
  第十六章 沈素(二)
  这是沈素第一次夸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老师,这是久久偶然间听来的,并非久久所作。”
  “那久久可知其意?”
  “自是知道,这是后人对梁祝二人爱情的称颂。”我回答道。
  沈素摇了摇头:“既是爱得沉重,那又何必去爱呢?不如嫁了马文才,换取一生富贵。”
  我有些奇怪沈素居然会这么想,听她弹奏的《梁祝》,我原本还以为她是为这段爱情感到悲伤,“若她贪图富贵,何必化蝶追随呢?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长久的,可以为爱而生,可以为爱去死。”
  “真的是这样吗?就算被逐出家门,就算不被接受也要去爱吗?”沈素的神情有些悲凉,喃喃出声道。
  日期:2013-12-15 12:33
  “老师,你怎么了?”我见她有些不适询问道。

  “没什么,久久你既能听出我这首曲子是《梁祝》说明你对琴也有研究,那我以后教你弹奏古筝如何?”
  我有些不可思议,沈素居然会主动提出要教我弹奏古筝,虽然我对这个兴趣不大,但好歹可以打发时间,我便一口应了下来,随后行了个礼便准备离开了。
  走到门边,沈素自言自语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枝分连理绝姻缘,独窥天上月、几回圆。御婵,这回你可随了心,你们俩的姻缘在那头总该再续了吧!”
  我的心中一惊,这“御婵”不就是沈宛吗?野史上说她可是我舅舅的红颜知己,可是老师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沈宛、沈素……她们俩应该关系匪浅吧!只可惜书上并没有记载有“沈素”这么一个人,不然我也能知晓她的命运。
  日期:2013-12-15 12:35
  听府里丫头碎嘴,沈宛随与舅舅有情,只因其非旗人,外祖母不同意这门婚事,舅舅不得已只得把她安置在别院。这种养小三的行为现代人都不能接受,更别提在清朝了。沈宛最终被逐出家门,名声也逐渐不好,外祖母听了更加不同意二人的来往。照这样看来,沈素进入纳兰府绝对不可能来认亲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沈素的琴技堪称一绝,我从未试想过那样苍白的一双手竟能炫动出如此美妙的音阶,我逐渐爱上了这一物什。学会了指法之后,我便开始自己琢磨一些新的形式。相比于沈素哀婉的旋律,我更喜欢欢快、厚重一点的音色,于是我便突发奇想,将现代的歌曲融入到古筝之中,让自己逐渐习惯于一种大开大合的演奏形式。宣姑姑听了一个劲儿地流泪,说我有舅舅当年的风采。
  日期:2013-12-15 12:35

  日子就这么渐渐的过去了,感觉很长久,久得我快忘记了“我本非我”,久得原本困在我心中的谜团也被解开。
  沈素平日里从不出府,只有一次她陪着我去前厅见久清,也就是大阿哥胤禔,我的表哥,路过舅舅生前住的那间屋子,沈素便驻足于此,久久不愿前行。晚上,沈素就过来找我了,也就是那一晚,她告诉了我有关她的秘密。
  她请我帮她寻一件舅舅生前穿过的衣服,她想为姐姐沈宛和舅舅建一个衣冠冢。
  “姐姐从小便才华出众,父亲对她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可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自甘堕落,气得父亲一怒之下将她逐出家门。我恨她,因为她的离开,我遭受了来自家族的双重压力,我的一言一行都被人严格监控着;我不能理解她,不能理解她为了所谓的爱情做出的牺牲,我想去那个男人住过的地方寻找原因,所以我谎报了身世,进了纳兰府当你的老师。”沈宛一一道来。

  我开始同情起这两个女人来,她们的命运都是本不该她们承受的。
  “那老师找到答案了吗?”
  “找到了,在你的诗里,在你的琴音里……”沈素对着我温柔地笑道。
  我亦对着她微笑:“可以为爱而生,可以为爱去死。”
  日期:2013-12-16 20:56
  第十七章 陌生男子
  十三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的命运即将按着历史的轨迹进行,意味着我将步入那红墙绿瓦的深宫之中,见证那段被后人渲染得看不清真相的“九龙夺嫡”,可是在这场争斗中,董鄂七十之女,真的能够置身局外吗?
  这一日,适逢舅舅的忌日,许是老祖宗念着我今年要参加选秀,竟同意让我出府去拜祭舅舅。走出纳兰府的大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啊——古代的空气就是新鲜!”
  “格格,我们是先去西陇拜祭大少爷还是您要先上街?”季老边替我掀开车帘子边问道。
  季老本是老太太身边的能人,几年前他陪着我上街把我看丢之后,气得老太太要将他赶走,在我回来之后,季老因为自责便一直在我身边,跟宣姑姑一起照顾我。
  钻进马车里坐好,然后又接住在我之后钻进来的绿青踉跄的身子,我这才得空回答道:“去北郊的竹林。”
  日期:2013-12-16 20:56
  “格格,去北郊的竹林做什么?”绿青有些不解地问道。
  “去拜祭舅舅啊!”
  “可是大少爷的陵墓不在那里啊,格格你是不是弄错啦!”绿青更加疑惑了。
  我弹了小丫头脑门一下,笑骂道:“你家格格就是怕听宣姑姑的唠叨才带你出来的,怎么你这小妮子话比姑姑还多。”
  绿青嘟着嘴不满地揉了揉脑袋:“格格好凶啊,小心以后把姑爷给吓跑了!”
  我转过身不理睬她,脑中想着出门前沈素对我说的话:
  “久久,去北郊的竹林吧,那里葬着姐姐还有他们的回忆,我想公子若泉下有知,必会乐意在那里见到亲人的,去吧,去替我上柱香。”
  到了竹林之后,季老驾着马车在远处等我,我跟绿青摆上香案,接着又恭恭敬敬地瞌了三个头。
  日期:2013-12-16 20:57

  看着这满片的翠竹,想象着舅舅与沈宛在这里弹琴赋诗的甜蜜生活,我又为沈素感到悲哀。因为我的老师,她试图告诉她姐姐沈宛,她的选择是错误的,这个男人不值得她背负骂名;可不幸的是,在竹林别院的相处中,她也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沈宛好歹能和舅舅在一起,沈素却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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