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粮站的易站长来到了走道。他也是刚吃完午饭,见外面下着雨,就想约向文打麻将。向文连忙起身打招呼。易站长笑眯眯地说:“向会计,从晚上起,你还是到食堂吃饭吧!像我们站里的同事一样,先暂时画个圈,等年终放假时再一起结帐。”
“好的。”向文满口答应了。
“你会打麻将吧?”易站长问。
“还没学会。”向文道。
“看来,真是三差一了。”易站长提高了嗓门,“男人要五毒俱全,缺一不行。”说罢,笑哈哈地离开了。
“……”向文一听傻了眼。看易站长的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长一身横肉,估计五毒俱全。
晚上,典典喊向文帮她复核票据,并嘱咐倩倩拿一把算盘给向文。
向文和倩倩进了典典的房间。当典典把要复核的五本票据放到房间的条桌上后,向文一笑:“就这几本呀?马上就搞定了。”
于是,倩倩负责翻票据报数量和金额,向文和典典同时打算盘,如果打的数字都一样说明是准确的,如果不一样就再打一遍。五本票据全部复核完后,二人打的金额一分不差,只是实际付给农户的款项比应付给农户的款项少了约六元钱。
向文冲着典典笑道:“看来你不仅算盘打得好,而且心眼也很足。要是我当你们粮店的营业员,每个月都得倒贴工资了。”
“我是在结帐付款时,四舍五也舍,不然就得贴工资。这就叫混进不混出嘛!”典典乐呵呵地笑开了。
不经意间,向文已在骆驼坳乡财政所工作了三个月,确切地说,是在下港粮站逗留了三个月。在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向文不仅全面完成了自己所管辖的五个村的农业税尾欠任务和应清收的周转金任务,而且还先后在省地党报上发表数十篇与基层财政工作有关的评论文章。受到区财政办事处和县财政局的一致好评。年底,他不仅被评为全县财政系统先进工作者,而且还被省地党报评为模范通讯员。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他暂时还没有精力写小说。他觉得基层财政工作既有“位”也有“味”,日后也一定要将这段生活经历用文字表达出来。
星期六的下午五点,向文下乡回到粮站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后,便与典典和倩倩打了个招呼,就启程回家。他见时间太晚,就没有与牛大汉联系,独自一人骑车出发了。
向文骑着自行车沿着三一八国道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白云街。他没有直接回肖石冲乡政府,而是先到了区财政办事处,他想见见领导,谈谈个人的工作偶得。
当向文在办事处院子里刚刚停好自行车,李主任突然大声地叫道:“向文,你来得正好,我正准备打下港粮站的电话找你,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向文一怔,什么事这急啊?他赶紧跑进了李主任的办公室。
李主任很热情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向文,他受宠若惊:“李主任,谢谢!”
“坐吧!”李主任用手指了一下向文身边的椅子。向文连忙坐了下来。李主任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用极其庄重的语气道:“向文,我刚刚接到了桂山地区行政公署财政局领导的电话,他们要借调你去专门从事文字工作,让你尽快作好准备,过几天他们就会派车来接你去上班。”
“是真的吗?”向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主任,没听错吧?是不是县财政局?”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弄错呢?行署财政局分管办公室的副局长李兵是我的老乡,是他亲自打的电话。你这两天尽快把手头的事处理完,李局长还等着我回话哩!”李主任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前几天,我到县财政局开年终总结会,王局长也找我谈到过你,看来是你个人才,但没想到还是行署财政局先下手了……”
李主任的一席话,简直把向文说得“飘飘然”。
向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自信地说:“李主任,我会在两天之内把手头所有的事处理完毕。”
“那行!我明天上午就与李局长回话。”李主任也站了起来,“那我就不留你在办事处吃晚饭,估计叶书记早就在家等着你了。”
“我慌忙急促地赶回来,她还不知道哩!”向文冲着李主任笑了。其实,他这会儿也是想急着赶回去,把这一天大的喜事告诉叶梅,让她分享自己的喜悦。
向文回到肖石冲乡政府后,叶梅的晚饭已经做好了。她说:“我就知道你今天要回,所以多煮了一个人的饭,多炒了几个菜。”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没打电话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向文连忙笑道。
“我有感应,这就叫心有灵犀嘛!”叶梅说。
“那你知道我现在想说什么吗?”向文看着她的眼睛,早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不会是有什么大喜事吧?”叶梅一惊。
“真被你猜着了。”向文上前一把搂着了她,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梅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行署财政局过几天就要来接我去上班。”
“是真的吗?没弄错吧?”这当儿,叶梅真的惊呆了,且与他刚才听李主任说了此事后的反应差不多。
“怎么会呢?是李主任的老乡亲自打的电话。”向文又把李主任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么说来,我的小男人比我的进步快多了。”叶梅喜出望外。
“还不是梅姐指导有方嘛!”向文一本正经地说。
“那今天晚上我俩好好庆贺庆贺!”叶梅也赶紧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不两天,整个白云区的机关干部都知道了这件事。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向文这小子咋这么大的能耐啊?一个无名小卒,居然一下子从乡财政所进了行署财政局,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就连向文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忽一日,一位途经白云区的算命瞎子说:“这伢儿是沾了他爸爸的光。”有人不解地问:“此话怎讲?”算命瞎子说:“他爸爸是阎王爷派八台大轿强行接走的,走的时候还放了礼炮。他爸爸如今在阴间当了好大个官,是整个大别山地区的财务总管。这伢儿能一下子连升三级,是靠他爸爸暗中相助的。”
大家听了一阵傻笑,没当回事,可这话传到向文的耳朵,他感到的确有些蹊跷。这个外地算命瞎子怎么知道我家过去的事?说得如此像模像样?的确,爸爸是一名很敬业的、受人尊重的民办老师,不满五十岁就突发疾病离开了人间,他是坐在房中的椅子上去世的,而且临走时房门角装有半瓶柴油的玻璃瓶突然爆炸了……但向文还是不相信有什么阴曹地府。他自己的心里当然明白,一定是哪位领导在省地日报上经常看到他写的一些文章,所以才动心把他借去帮忙。
日期:2015-09-17 0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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