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九州——五胡乱华300年实录》
第58节

作者: 拓跋敕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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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2-12 19:27:38
  四、
  在当时,胡人是一个贬称,就像西方人称呼黑人为黑鬼,或者美国人称非白种人为有色人种,都是特定时期的歧视性词汇。石勒十分忌惮“胡人”这个称谓,颁布法令要求把胡人一律称作国人。后来,连“胡”字也成了忌讳的字眼儿,胡瓜也改名叫黄瓜,结果流传至今。
  石勒虽然特别忌讳“胡”这个字眼,但有时也有他宽厚的一面。
  后赵的宫殿建成后,开始有出入门户的限制。有一个胡人喝醉了酒,骑马闯入止车门。石勒大发雷霆,叱责宫门小执法冯翥。冯翥惊惶恐惧,忘了忌讳,对石勒说:“刚才有个醉酒胡人骑马冲进来,我虽极力呵斥禁止他,但简直没法和他交谈。”石勒笑着说:“胡人本来就难以和他们言谈。”对冯翥的一时口误并没有追究。
  还有一次,参军樊坦被任命为章武内史,准备走马上任了,石勒见到他的时候,见他衣帽破旧,询问原因。樊坦随口说:“不久前遭到胡人贼寇的抢劫,连换洗的衣服都没了。”刚说完后樊坦就反应过来了,连忙磕头赔罪,没想到石勒却哈哈大笑:“胡人贼寇竞然这样蛮横无道吗!我会补偿给你的。”石勒赐给樊坦车马、衣服及办装费三百万,然后派遣他上任去了。

  为了限制胡人欺凌汉人。石勒又任用中垒将军支雄、游击将军王阳兼门臣祭酒,专管胡人的诉讼,严厉禁止胡人犯罪,不许他们欺凌污辱汉人。
  石勒固然有狭隘的一面,但在那样的历史背景下,能做到这些也算不简单了。
  石勒称王之后,不忘父老乡亲们,把老家的乡亲们都召到襄国来,和他们坐在一起欢乐宴饮。当初,石勒身份卑微低贱时,和一个叫李阳的汉人是邻居,多次因争夺沤麻的池子相互殴斗,石勒发达了李阳不敢前来。石勒就问老乡:“那个叫李阳的家伙哪去了?”老乡吞吞吐吐:“这个,你们当年不是……所以……”石勒:“唉,那点小事算个啥,本王怎么会计较?本王还打算统一天下呢,没这点气量怎么行?”老乡一听笑了:“三郎果然有气度!俺这就把他叫过来。”几天之后,老乡把李阳叫来了,陪石勒宴饮。李阳到来后,石勒挽着他的胳臂说:“孤过去饱受你的老拳,今天也让你尝尝老子的毒手。”石勒说到做到,真对李阳下了毒手,把这个农民封为参军都尉。

  接着,石勒又仿效刘邦,免除老乡们三代的赋税和徭役。
  石勒因为百姓刚刚恢复旧业,财物储备不丰饶,因此严厉禁止酿酒。郊祀宗庙,都用一夜而成的醴酒。如此推行数年,不再有酿酒的人。
  日期:2015-02-12 22:03:33
  第三十一章  闯关东

  一、
  当初,辽东动乱的时候,王浚乘机让自己的舅哥崔毖担任东夷校尉、平州刺史。平州是西晋一个不起眼的州,疆界并不鲜明,与慕容鲜卑、宇文鲜卑、高句丽等杂处。西晋沦陷后,崔毖自以为在中州享有声望,沦陷区的能人志士一定会来投奔他。没想到大多数人归附慕容廆去了,崔毖心中不服,就主动派人到路边去拦截中原逃难而来的士民,结果没几个人愿意来。
  崔毖十分恼火,怀疑慕容廆在背后捣鬼,于是暗地游说高句丽、段氏和宇文氏,让他们共同攻伐慕容廆,约定翦灭慕容后,共同瓜分他的辖地。这三方近来也觉得慕容廆正在变得强大,成为一种威胁了,所以都答应了,崔毖的亲信、勃海人高瞻极力劝谏,崔毖却不肯听从。
  公元319年12月,高句丽、段氏、宇文氏三国合兵攻打慕容鲜卑,慕容廆部下众将请战,慕容廆说:“他们被崔毖诱惑,想乘机谋利。军势刚刚会合,锋头正锐,现在不能和他们交战,应当固守以挫其锐气。他们乌合前来,既没有统一的号令,互相之间又不服气,时间久了必然产生二心,一来怀疑我和崔毖共使欺诈,想消灭他们;二来三国之间也互相猜忌。等到他们人心离散,然后进攻,一定能打败他们。”

  三国军队进攻棘城,慕容廆闭门固守,派遣使者单独用牛和酒犒劳宇文氏。高句丽和段氏见到这一情景,立刻怀疑宇文氏与慕容勾结,便撂挑子不干了,各自领军退还。宇文氏首领悉独官见联军溃散了,还不死心:“他们两个回去更好,老子一个人就能干掉慕容!”
  宇文鲜卑的实力也很强大,这次带来了十万士卒,营寨相连四十里。慕容廆知道敌人不好对付,就派人从徒河(大约相当于今天的锦州)征召儿子慕容翰。慕容翰却不肯回来,他比慕容廆更加深谋远虑,他派遣使者告诉慕容廆说:“ 悉独官倾国来犯,敌众我寡,易于智取,难以力敌。现在城中的军队,已足以防御,我请求作为外面的奇兵,伺机攻击,内外同时发兵,使他们惊骇而不知道如何防备,这样一定能打败他们。如果现在把兵力集中在一处,他们便能专心攻城,没有其他顾虑,这不是合适的对策。而且这是向民众表示内心的怯惧,恐怕还没作战,士气就要先丧失了。”

  慕容廆并不完全赞同儿子的建议,而是犹疑不决。他的部下,当地人韩寿说:“悉独官有侵凌进逼的志向,将领骄纵,士卒惫惰,军队组织松散,如果使用奇兵突然发难,在他们没有防备时实施攻击,这是必定取胜的策略。”慕容廆这才同意慕容翰留在徒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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