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02-03 22:55
第二十五章 出发(下)
四下一片寂静,众人皆知道宁王宠爱宁王妃,也知道两人关系亲密,却没有想到宁王与宁王妃之间竟会这般恩爱,共饮一杯酒。
楚昭颜亦是呆了,她也没有想到程锦初会如此回应自己,程锦初的洁癖她也知道,程锦初从不与人共用东西,他自己有几套自己专用碗具,就连给李公公那个杯子也是他自己自府里带来,虽不是名贵的东西,但也是程锦初的心头好。程锦初的内衣都是他自己管理,不管是洗涤还是存放,不管是酷暑还是寒冬,程锦初总会为洗衣服空出一点时间,从不假手于人。楚昭颜以前问过他,像他这样爱干净的人,若是上了战场,血污了衣裳,会不会直接不要那件衣裳了?那时的程锦初弯了眼睛,看着她,说了句,颜颜,你真了解我。
在场的都是人精,而附近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很快便恢复了热闹的气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眼睛还是时不时的瞥到这边,看看动静。
李公公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和筛糠似的,他在宫中过了大半辈子,一直在皇上身边,以是对宁王的脾性也有些了解,虽说宁王在宁王妃面前对他宽宏大度,但李公公却知道,不小心碰了宁王的东西,要付出的代价可是很大的。他尚记得,幼年时的宁王在没有出宫前是住在宫里的,宫里有一个婢子,那婢子颇懂得看人的眼色,以是在宁王身边做事,一次那婢子不知为何昏了头,拿了宁王的内衣要去洗,那婢子还没有碰到那内衣前,便被宁王发现,宁王命人烧了那内衣,连着那婢子一起。自那以后,所有人都不再敢碰宁王的东西,哪怕一分一毫,都会被连人带东西处理干净。皇上知道此事后,曾找宁王谈过话,那时的李公公站在皇上身边,听见宁王道,我没什么其他的规矩,只有一点,绝对不允许有人碰我东西,碰了我东西的人,都是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做了,那便是明知故犯,在军中,明知故犯,便是死罪。李公公至今还记得这句话,那时候的李公公才过而立之年,那双无谓且残酷的眼睛,让李公公胆寒。李公公没有想到,爱干净的宁王居然会碰宁王妃饮过酒的杯子,非但没有不悦,还赞叹酒美,这实在太可怕了。
“李公公,本王不是免了你的罪么,还跪着作甚,起来吧。”程锦初看着楚昭颜那难得的呆滞,心中甚是满意,心情也好了不少,全然没了要治理李公公的心思。
“是……是……”
李公公爬了起来,听见程锦初语气中含着淡淡的愉悦:“李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本王想应是不需本王教你,本王念你是初犯,罚你一年俸禄,记着教训,莫再犯了。”
“谢宁王殿下!”李公公还以为自己会被处理了,没想到只是罚了一年的俸禄,顿时如获大赦,准备带人离开燕王府,却被程锦初唤住。
“等等,把杯子带走,本王不想再看见这个杯子,李公公明白如何做。”程锦初把玩着手里楚昭颜的杯子,状似不经意。
“是!”李公公把杯子带走,出了燕王府,便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玉白的杯子瞬间裂成碎片,李公公胸膛起伏,捏着兰花指指着碎片:“处理了。”
燕王府里,程锦初坐回了位置上,手里还拿着楚昭颜的杯子,心里想着把这杯子保存起来,以后自己用,楚昭颜见程锦初完全没有把杯子还给她的意思,便让侍婢重新拿了一个,倒了酒,慢慢的饮,想起李公公面如死灰的样子,遮挡在广袖后的脸现出了无法言说的得意。
婚宴结束后,程祈把两人送了出来,说明日便出发去益州,让两人好好准备,两人便回了宁王府。
楚昭颜看见程锦初把那个杯子拿了回来,微挑眉,没说什么,也没有想要去探究那中间的用意,后来她才知道,杯子又意喻辈子,一杯子便也是一辈子,他想把她一辈子留下,好好爱惜,向他这般有洁癖之人,也只会存放自己的物件,哪会把他人碰过的东西放在身边。就像他把李公公碰过的杯子扔了一般,即便那杯子陪了他很久,他还是扔了,后来她不在他身边,她以为他不会再要她,可是他却把自己抱紧,在她耳边呢喃着,颜颜,你要陪我一辈子,我只要你陪本王一辈子。
三千弱水,本王只取一瓢饮,她们永及不上你的好,即便你不要我,我还是要你。
马车到了宁王府,楚昭颜自己一人现行下了马车,程锦初愣了愣,把杯子放在怀里,也下了马车。
楚昭颜回了房,嘱了檀兮备好明日外出的行李,便坐在床边想如何才可叫言沐出来,言沐已经不见一个多月了,他走之前和楚昭颜说是玄门有事要他去处理,结果一去便是一个多月,现下她等不了他了,明日便出发,而他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他。
楚昭颜看着檀兮忙碌着整理行李,忽的灵光一闪,有一个人也许知道如何联系上言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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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颜走进阴冷的密室,看见那人正坐在石床上养神,楚昭颜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那人很快便睁开了眼睛,见到楚昭颜,脸上闪过惊喜和尊敬,连忙从石床上爬了下来,对着楚昭颜行了大礼:“地字八号凛参见门主。”
楚昭颜带了面具,着了门主袍,发上系了一条发带,刻意隐藏起自己的女性信息,面具没有遮盖的部分满是专属于男子的英气,楚昭颜把手背在身后,粗着声音道:“免礼。”
“谢门主。”凛从地上爬起来,楚昭颜打量了一下他,身上衣物虽是破旧,但是干净,身上的气质完全没有将死之人的落魄,反而精神焕发,看得出程锦初很看重他,基本没有拷打过他。
“你在这可曾受苦?”
“谢门主关心,禀告门主,凛在此没有受苦,宁王殿下对凛很好,日日餐食不但没有腐败,反而新鲜可口。”
“你在这倒是享福了,有这般待人好的王爷在,与你在玄门的清苦之比,这可算是天堂,你倒不如不听从右护法的,半月后来个假死,做宁王的走狗,吃好喝好,收入稳定,岂不妙哉?”楚昭颜从鼻子里冷哼出一个音调。
凛连忙跪下:“凛绝无此意,凛自幼父母双亡,是玄门救了我,凛此生必只听从玄门拆迁!”
“你倒是忠心,想必宁王殿下蛮看重你的。”楚昭颜不知怎的,心中要多不舒服便有多不舒服,直拿着凛嗖嗖吹冷气。
“凛在此对天起誓,若有半分虚假,必叫凛下辈子亦不得好死!”凛跪下来,双指合并,表情严肃。
“好了好了,这辈子都在玄门了,就不要拿下辈子做赌了。”楚昭颜也不是冷情之人,对这般的起誓也难免心软。
“谢门主!”凛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在密室里显得愈发清晰。
“此次,本门主是来与你打听右护法的下落也是与你说一声,明日要去益州,然后去边疆,半月后的行刑怕是无法陪你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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