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唐史的正能量——用精彩给你好看》
第12节

作者: 木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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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小黑脖子上的绳子解开了,有我在小黑是不会跑的。可是小黑没见着我的火腿就不想跟我玩,它自己跟自己玩,像娘一样自己跟自己说话。小黑动动立在墙角的锄头,锄把跌下来砸在地上,把小黑吓得逃到了柜子上,柜子上放了一只篮子,我知道篮子里放的是过十五才用的灯泡和电线,可是小黑不知道,它趴在边上冲里面探头探脑,然后跳了进去。
  小黑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什么,它用爪子扒拉着它,又凑近鼻子嗅嗅,我才看清楚那是一张百元钞票。

  一定是爹藏起来的。我喜出望外,飞快地冲上去从小黑爪下把钱抢了过来。爹虽然有钱,却被娘管得很紧,所以就把钱四处乱藏,藏得久了,自己也记不清在什么地方。爹不在的时候,我喜欢在家里乱翻,就是希望找到爹藏着的钱,红梅不知道这个秘密,总是骂我小害货。我把爹的钱攒着,从娘和红梅那里要不到钱的时候,爹的钱就派上了用场。
  是小黑找到钱的,我得奖励它。我把那张皱巴巴的钱放在手掌上,一下一下地抚平了,然后就去了小卖部。
  红梅回来的时候我正窝在沙发上看动画片。除去小黑以外,电视是我的又一个好朋友。娘是不爱看电视的,嫌它吵。娘耳朵有毛病,听不得别人的声音,就爱自己跟自己说话,可是红梅跟我抢频道时,娘总是护着我,娘说我小。也难怪,我比红梅小十二岁,还是一个小子,怎么也比红梅的地位高。红梅站在门口冲我嚷嚷,活像一只母老虎,我听不清,娘不在时我总是把声音开得很大,这样就会觉得家里很热闹。我白了红梅一眼不理她,自顾自把小卖部里买来的干脆面吃得叭叭响,红梅跑过来叫声少爷把电视关了。

  红梅急了就会叫我少爷。不只红梅这样称我,许多村里人在路上碰见我也喜欢这样逗我。红梅的意思是我好吃懒做没啥本事做还挺霸道,我清楚这是讽刺,可是有爹和娘罩着我,她不服气又能咋样?
  其实娘不在家我也挺难受的,所以红梅问我娘是不是又跑出去时我还是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不想搭理红梅是因为她近来越来越往外面跑得勤了,她越不在家,娘跑到外面的次数就越多,然后就是隔三岔五地找娘,饭也顾不上给我好好地做了。
  红梅说,咱们找娘去吧。
  我用最后一小块干脆面堵住嘴巴,没有接她的话。

  红梅开始哄我,她说,二宝,找回娘来不管多晚姐都给你做烙饼吃。
  红梅做得烙饼比娘好吃,可是上一次她的承诺还没有兑现呢。我知道红梅找娘为什么拉扯上我,红梅怕黑,别看平时她像个假小子似的没有一点温柔劲儿,一到天黑就显出本相来了,这个时候,我就有了笑话红梅的本钱,也就忘了摆谱,挺痛快地跟她出去了。
  找到娘不是一件太难的事。娘总在几个固定的地方呆着,比如村前那条小河边上和后山那片提水工程的干渠边,都是一些很少人到的地方。娘喜欢在这些没人的地方呆着,基本上不会开辟新地方,也许娘就是为了方便我们去找她吧。娘一次又一次地跑出去,又一次一次地被红梅找回来,隔几天就来这么一回,已经有好多年了。
  路上不停地有人问红梅是不是去找娘,红梅都很有礼貌地说是。红梅就是这样,不管找娘怎样辛苦,不管家里发生过什么事,对着外人都能没事一样,红梅怕人笑话。所以在我们路过那个女人家门口时,红梅只是在她家的铁门上啐了一口就拉着我走了。那个女人的院墙不高,墙顶上摆了一溜花盆,里面一丛丛地种了辣椒,使得那墙看起来挺花哨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不像有人,但我知道爹一定在里边,爹呆在女人家里的时间比在自己家里要长得多,因为女人煮的方便面他吃着也比娘做的烙饼好。

  娘在哪里是我给红梅提供的信息。我在小卖部时,赵三尺的女人从地里回来,她说在半路上碰见过娘,娘往后山那方向去了。红梅脚下生风走得飞快,我赶不上,干脆落在后边摘油香香吃,油香香一丛一丛地带着刺不好摘,把我的手扎破了。
  红梅停住脚骂我,老驴来大了,没有一点急伶劲儿。
  我说你急伶,你急伶骆驼来大了还看不住娘。
  对红梅,我的嘴可不是省油的灯,不只比她零食吃得多。我知道快到阴阳沟了,红梅绝不敢一个人过,故意刺激她说,姐,我怕,阴阳沟里埋了死人哩。
  红梅一听脸色就变了,声音也温柔了许多。她退回来紧紧攥住我的手,好像一撒手我就会飞走似的。红梅说,二宝别闹了,咱赶紧寻回娘来是正经。
  娘一个人站在干渠上唱戏,手舞足蹈地对着干渠下边一堰堰的玉米。玉米们参差不齐地立在那里,像戏台下大大小小的观众,它们的叶子向两边伸展出去,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风,变成了一双双正在鼓掌的手。我想娘一定觉得它们是在给自己鼓掌。娘唱戏时得有伴奏,比如在风里摇摆的玉米叶子和干渠里流动的水,那是很适合给娘的唱腔提供伴奏的,所以娘选择地方不是没有理由的。红梅说娘年轻时在村里唱过戏,那时候爹是娘的搭档,爹和娘就是在一块唱戏才找上的。红梅还说她小时候看过爹和娘在一块唱戏,娘演得是一个公主,爹演得是一个驸马,他们戏里戏外都挺恩爱。红梅说甚就是甚吧,反正我也没见过,我就知道娘喜欢唱戏,尤其是在没人的时候。有一次娘被人哄着在村里的广播里唱了一段,爹把娘揪了回来,还打了娘,自那以后娘唱戏就不再对着人了。

  娘看到我们的时候就像没看到一样,我觉得红梅有点要哭的意思,因为她把我的手攥得生疼。看样子娘正唱到兴头上,这时候任谁在场都没戏可唱。娘唱戏的时候一定得等她唱罢,否则娘是不会跟我们回去的。娘只要一犯起病来,就会变成一个力气很大的人,浑身都是武器,三五个人近身不得,更别说红梅和我了。
  红梅不敢靠过去,她等娘一歇就叫一声娘,希望能打断娘的思维。这几年来,娘的记性似乎不太好,只要思维一乱就唱不下去了。红梅这法子还是比较有效的,总不能跟娘一直耗下去吧?红梅和我一声一声地叫着娘,娘两眼炯炯有神地瞅了我们一会儿,渐渐地明白过来,渐渐地把眼里的光亮淡了下去。
  娘跟我们回去了。红梅在前头,娘在中间,我走在最后。

  一阵大风吹过,四周庄稼地里的玉米和黍子哗哗作响,路两旁草丛里的蛐蛐也跟着热闹起来。太阳落山了,山后边的云层里燃着最后一阵彤红,走着走着,天色暗了下来。
  日期:2013-03-01 08:52:57
  连载10(备注:以下一章是比较有争议的,只是我参考资料后的一家之言,我个人倾向于以下对杨文干事件的解释描述,但历史的真相就不知道了。)
  第三章 危险的旅程
  武德七年(624年)上半年,大唐开国皇帝李渊办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在当年三月平定了江南辅公佑集团的叛乱,另一件,就是在当年四月以轻徭薄赋为指导颁布了大唐一项新的赋役制度——租庸调法,早先读中学课本时,老以为这项制度是李世民制定的,N多年以后才晓得不是他,是他老爹,李世民是把这项制度发扬光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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