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便向卧室跑去。紧随其后的翩云都吓傻了,“小姐,您,您要去干什么?”我也不回答,只是问,“王爷什么时候动身?”“不知道,应该,应该最快得明天吧。”我松下一口气,”明天,明天就好。翩云,你吩咐人带话给王爷,就说,就说我病了,很严重,让他念在夫妻情分上,今晚务必要回府探望。懂吗?“翩云点点头。我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千万,千万不要让我所想的事情发生,我怕,再失去一次最爱的人,我会死。
可是,事与愿违。已经三更了。王府的大门仍未打开过。我怔怔的坐在椅子上,将手中早已凉透的茶一饮而尽。原来,我真的让他那么厌恶,让他连面子都不顾,就这样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知道,我的心此刻,有多么的痛吗?可是,我是沈瑶珂,不是简心楹。没资格要求他回来。房中的香气真浓郁,不多时,我又睡过去了,梦中的人,除了他,不外乎就是童年的事,那时的我,躺在母亲的怀中,很幸福。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我噌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日头,大脑一片空白,昨晚明明应该阻止他去的呀。怎么会睡着。翩云说,他今天就要走的。”翩云!翩云!“我大喊着,快速的下床,从柜子的深处,翻出了一件便服,有些旧。我来不及多想,便换上了。翩云急匆匆的进来,”小姐,怎么了?“我看她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怒由心生,”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可打完我就有些后悔,她是被我当妹妹一样看待的啊,或许,一涉及到他的事,我都会不可理喻,我看着她捂着半边脸,有些害怕,但还是训斥道,”醒了吗?这都什么时辰了!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今天要走吗?“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小姐,对不起。“我一怔。随即说道,”帮我准备快马和盘缠,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到达叶城。“”可是···“”没有可是。“我瞪了她一眼。
”还不快去!“”是。“我收拾了一下。出门时,马已经在等候。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上马,驰骋而去。全然不顾后面焦急的翩云。
这一路的颠簸,我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我一定不能让他出事。一定不能。迟云,小时候我希望你守着我,这一次,换我来守你。或许是我太急,没休息好的缘故,那匹千里马半道就有些体力不支,我只好用一些盘缠买了一匹新马。只可惜太普通,速度和之前那匹,有一定的差距。记得买马时,那个老板问我,一个姑娘家,会骑马吗。我当时冷笑,只丢下一句,便牵马走了,”这世上,恐怕没有我不会的。“
路途遥远,因为马的缘故,我明明能更早追上的时间,推迟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牵着快要吐白沫的马来到叶城。这个传言三年不下雨,一直靠着朝廷的接济活着的边陲小镇。一路上,我对两旁的叫花子熟视无睹,只有看到相依为命的母女时,我会施舍一些钱。但更多的,我是在打听,雍王殿下的部队在何处休息。我清楚,以他的兵力,到达这里自然比我快得多。答案是,他们宿在一间驿站。白天便出去巡逻。我向市集走去,本应该人潮熙攘的市集此刻人并不太多。我注意到了,这条街,棺材铺尤其多。
前方有一群人,我快速地推过两旁的人,向那片人群走去。因为,我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略显瘦削。但那一刻,无人能明白我内心的喜悦。只因为,他还活着。就在我能触手可及时。一群叫花子快速的围过来,我看到,他们个个面露凶光,红光满面,根本不像是这叶城的灾民,更像是----杀手。等我反应过来时,迟云的人早已经动手,不愧是他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可是,我注意到,因为他是来巡视的,所以人不是很多,而叫花子,确是源源不断的涌上来,逼得迟云也出手了。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迟云施展武功。比十年前更加英姿飒爽,手脚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可毕竟以一当十他行,以一当百体力就不一定行了。我眼见着他的肩膀处受了伤,虽然只是皮肉,我的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下。最终,我快速地拿出一块面纱蒙住脸。加入战斗。人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混乱。我的眼睛除了他,似乎看不到别人。可就在他杀敌之际,我看见另一个人拿着匕首向他靠近,声东击西之计,我一咬牙,踹倒身边一群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过去,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只是,那枚匕首,生生插入了我的胸口,一瞬间,我的全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气,摔倒在地。身后的迟云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
当他回过身来时,正好接住了我,我的面纱染血,随风飘去。十年了,我想念了十年的人,想念了十年温暖的怀抱,这一刻,我很满足。即使是死。我也值得了。我的意志开始涣散,以至于,似乎没听到最后他那小若蚊蝇的声音,”心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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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3-12-20 18:13
七、
又一次,我徘徊在鬼门关的边缘。也许我就要死了,但之所以撑着一口气,无非,就是想见那个人最后一面吧----迟云。为你而死,心楹无悔。
可是,阎王爷终归不肯收我。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一直在守着我,有人在对我说话,我想看看他是谁,可无奈就是一直深陷在黑暗中,无法自拔。
突然,黑暗中有一丝光亮,是火苗,可逐渐,火苗烧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大,我躲都躲不掉,一如八岁那年,丞相府的大火,浓浓的黑烟熏得我喘不过气,从那以后,我一见到火,都会望而生畏。因为,那真的是一场噩梦。我掉进无边的火焰中,无能为力,只有一丝清醒的一直引导着我,“迟云!救救我····呜呜,救救我,迟云·····”我一下子睁开眼,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看到被烧黑的房梁和凌乱的废墟,而是一顶漂亮的帐子。
不是,雍王府的摆设。我打量着四周,空无一人。想要坐起来,可无奈刚一起身,胸口处便燃烧起撕裂般的疼痛。我咬着牙坐起来,伸手锤了锤太阳穴,努力回想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叶城。而我,则是为了救迟云而来的。那天在街上,我还替他挡了那杀手的一剑,正中要害,竟然,没死吗?正想着,伤口处有开始翻涌疼痛。我两手死死抓住被子,咬着唇,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痛苦,似乎,已经习惯了。
本想忍一忍就好了,可谁知,偏偏有不速之客到了。门开了,我疼的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将已经颤抖的身体背对着门,淡淡的说,“出去。”两个字,却好似已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糟糕,那个人的剑上,好像有毒,怪不得,这么疼,这么看来,即便是解毒了,要想恢复,也需要一些时日。我并未回头,只感觉背后传来沉默,良久,“本王,也要出去吗?”我心中一颤,果然是他,蓦地,一句话不知怎的,就这样撞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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