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了白眼憋着气还不能发作,我气鼓鼓地用鼠标又点击了无数次企鹅,还是不行!我想,这样不行,我又对边上那小伙子说,兄弟,你教我玩这个企鹅聊天,我给你十元钱如何?
听说有钱挣,那小伙子来兴趣了,他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说当然是真的,不信我可以先给你钱呀,小伙子说那行,你先给我钱我就教你。我给了他十元钱后,小伙子停止了聊天开始坐在我电脑旁教我了。
“这个QQ号是你的吗?密码多少?”小伙子指着企鹅问我。
“什么QQ号?我不知道呀,这上面原先就有的,而且我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密码。”我说。
“没有QQ号你怎么玩啊,快去找老板要一个来。”
我听他这么一说,赶紧起身问老板要来了一个QQ号与密码,小伙子教我如何把号码与密码输入进去,然后还帮我改了密码,又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查找网友,如何切换键盘使用拼音输入法……
那天之后,我觉得人生开始丰富起来,挣钱的事暂时被我抛到了脑后。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我在网上与天南海北的男男女女聊了起来,我不懂网络语言,打字又慢,加上不懂网络是虚拟的,与人聊天说的都是实话……综合这些因素,我除了打字的速度练得快了些,其他没什么收获,更别谈泡到女人了。试想,哪个女人会傻不拉叽地喜欢上我这个离过婚又不务正业天天上网的人?直到有一天,有个北京网友对我说她很忙,没时间同我聊天,我问她忙什么,她说她在发贴子。我又问她是不是要结婚了,她对我的话显然感动莫名其妙,接连敲了几个问号过来。我说你都在发喜贴了还不是结婚,她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紧接着她给我发了腾迅网论坛的连接地址过来,我点击之后看到了很多喜欢文学的人聚在这里发表自己写的文字。
之后的日子,我迷上了腾迅的“灯下文字”“诗风词苑”“三十有约”以及“榕树下”中文文学网。前面说过,我有颗不死的艺术心,这当中就包括文学,发自内心深处的喜爱。
一九九九年的冬天,我是与“新浪网吧”相依相伴的。
一九九九年的冬天,我继续了一九九八的失败人生,沉迷于一个虚幻的文学梦中。我的生活中只有二项内容:一是吃饭睡觉,二是在出租房内写东西拿到网吧去敲打出来发贴子。
我就像一个吸『毒』者,活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氤氲中……
过了腊月二十三就是小年了,我还独自一个人在义乌继续着没日没夜的网吧生活。我打电话告诉我母亲说,今年不回家过年了,自己又没挣到大钱,回去也是给家里人丢脸。母亲哭了,哭得很伤心,我听见父亲在电话那头吼着母亲:“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不回来过年我们还省点心。”我很明白父亲的心里,父亲这话说得明显言不由衷。
日期:2014-09-12 21:02:35
这一年中国加入了世贸组织。
这一年中国申奥成功。
这一年电脑千年虫没有任何破坏力。
……
这一年,有个叫大勇的中国公民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一九九九年的春节,我过得很不好,二000年春节,我照旧很糟糕。这二个春节在我人生经历中相当痛苦,属记忆中的硬伤,时间再久也抹杀不去,像顽固的电脑病毒。
出租房里除我之外的人都回家过年了,而我连一顿像样点的晚饭都没有准备。当房东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过年时,我没有说原因,我什么也不想说,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横躺在床上发呆。
这一天是大年三十。
这一天全中国的人都沉浸在欢快的节日当中,无人知晓有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人,在义乌农村的一个出租房里哭泣。当年夜饭的鞭炮劈里叭啦地响起时,我仿佛经历了一场生与死,这种感觉无以言表,只有亲历过的人才能去体会。
鞭炮声把我从一个梦中彻底震醒了,一个太虚幻的梦,我曾经为这个梦忘记了自己背井离乡的目的。现在,梦醒了,而我已经很痛很痛,痛得连给父母打个电话问声新年好的勇气都没有。
我没有吃年夜饭,想吃也没有,所有的快餐店都关门了。
我饿着肚子躺在床上苦苦追问自己到底还要不要明天?!一年过去了,我依旧是个不成器的王小二。我想了很多很多,想父母,想女儿,想金子,想妹妹,甚至还想到了让金子抛弃我的岳母。
我知道这一年,他们都过得不错,平安顺利。
我知道这一年,我心中满是自找的伤痕,得到了应得的万分沮丧。
日期:2014-09-12 21:03:16
我甚至无端痛恨起网吧来,总觉得是网吧害了我。此时的我并不知道,互联网将是改变我这一生的重要因素。应了那句古语“塞翁失马,蔫知祸福”。在我的人生中如果去掉这段经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今天。我毕竟是生于七十年代初期的人,这个年龄群接触互联网并不是普遍的现象。我的高中同学中,还有一半基本上没摸过电脑,初中同学就更不用说了,七成以上没摸过电脑。因为网吧,我消耗掉了一些青春年华;因为网吧,我认识了互联网。总的来说,一个字值!虽然泡网吧之后是无尽的颓废与钱财的消耗。
2000年春节有太多的感伤,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反思,不提也罢,这页就算翻过去了。
人家过正月走亲访友,我是在孤独的睡眠中度过的。我有意像戒毒瘾一样地减少去网吧的次数,由一天一次变为二天一次,然后是三天一次,最后是每周一次。我知道互联网对的的诱惑太大了,就像香烟对我的诱惑力一样,没办法戒掉。
草草而乱乱地过完正月,我口袋中虽然还有二千块钱,但我已经不舍得再乱花了。人们都喜欢在新年拟定个新年计划,这一年要如何如何地去干,我拟不了,我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方向,没有骨只有水墨写意的山水,而且还是远景画。
我无可奈何地陷入新一轮的烦躁中,我明明白白一件事情,2000年如果我还是照旧一事无成地混一年,金子肯定不再属于我。我很少给金子打电话,我无法编织一个美丽的梦给金子。我怕自己打去的电话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加快金子寻找新的幸福。少有的几次电话,我还是因为太想女儿了,忍不住打的。
正月之后,大量的民工又从四面八方涌到了义乌。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的劲头,我在暗地里讨厌自己,我为什么就不能跟他们一样,甚至跟从前的我一样,安安稳稳地打工,静心地生活?时过境迁,我真的做不到,我的心已经在盲目地一次次地扩张,就像日本侵略者一般,狂妄而不着边际地野心。日本佬想“大东亚共荣”而我想“全家共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二者的本质是一样的。我知道这个比喻不很恰当,但野心是事实,必须得承认的。
日期:2014-09-12 21:03:52
经过整整一个正月的内心落寞与反思,我决定不能再等机遇了,要出动出击去寻找机遇,于是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永康。我不能确定永康能给我带来什么机遇,但我的潜意识里感觉那里有些希望,这种潜意识可能来源于我在永康挣的钱比义乌要多。有了这种潜意识,我就想去永康看看,主要是想找下老五,打听一下老五的近况。对于典当行我是不会再去了,毕竟风险太大,万一折进去这辈子就更难翻身了,我也回不成老家了,还不让村民们看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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