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垦:简明、完全的蒙古帝国历史》
第36节

作者: 鹏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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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王汗屡次先行不义,但铁木真仍然希望与克烈部能始终维持着同盟的关系,他担心自己战胜扎木合后会因实力过于强大而遭至王汗的嫉妒和警惕。所以他此次出征乃蛮也照例邀请了王汗共同出兵,并答应给予王汗大量的战利品,王汗最终应允了。有了克烈部的相助,铁木真自信满满,他认为此番征讨乃蛮必然大获全胜。果然,在他们的军队到达了兀鲁黑塔黑山的豁黑河时,乃蛮大汗不亦鲁黑发现敌人实力太强,不敢抵抗,越过阿勒台山退走了。

  日期:2013-11-03 17:52:36

  回到乃蛮后,不亦鲁黑对扎木合说:“敌方的实力太强大了,我惟有顺着龙骨河退了回来。本来铁木真就非常强悍,如今又得了王汗的辅佐,更加不可战胜了。”
  扎木合清楚,以自身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铁木真抗衡,如果铁木真与王汗仍旧继续互相扶持,共同进退,自己必然死路一条。但他同时觉得王汗与铁木真并非铁板一块,他们是目前草原上仅有的可以雄霸的势力,彼此绝对会警惕对方,这对联盟的维持已丧失了审时度势的客观基础,一旦在失去自己这个最后的天敌,两方必将为争取草原霸主地位互相撕杀。
  于是,扎木合在当天深夜,冒着生命危险走进了克烈部的牙帐。扎木合因为失去了实力,所以也就失去了威胁,这反而让他自信满满,他觉得王汗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拉拢。
  他对王汗说:“我扎木合如今因战争失败落荒到了乃蛮部,但铁木真非但未顾及安答情谊,反要将我赶尽杀绝。这难道不说明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吗?铁木真口口声声地说自己只想统一蒙古部与您平分草原,却在暗中向乃蛮大汗派去了使者,只要乃蛮大汗杀了我,便答应与他平分草原。王汗啊!你我也曾结拜过安答,我与你一样都是草原上的白翎雀,只会生活在固定的土地上,而铁木真却是只告天雀,他会随着气候的变化更改栖息地。所以,他的心是没有保证的,只消别人给他好处,他便会飞到那里。当年那些蒙古贵族们就是这样把他从我身边蛊惑走的。”

  扎木合刚说完,王汗身边的忠臣兀卜赤黑台和古邻把阿秃儿立即呵斥他说:“你为什么这样奸诈,对自己正直的安答进这样的谗言?”

  扎木合见王汗未表明立场,讪讪地离开了。扎木合走后,王汗的心里掠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悸。他确没有相信扎木合的话,但铁木真未必不会像他所说的那样背叛自己。选择联盟的伙伴是政治家的自由,只要不防碍自己的利益谁都可以成为朋友。克烈与乃蛮之间因为领地问题关系一直紧张,倘若扎木合被消灭后,铁木真突然选择与乃蛮结盟,自己所建立的基业很可能将全盘覆灭。并且,适才兀卜赤黑台和古邻的呵斥也在王汗心里造成了负面的影响。最近克烈臣属们的口风几乎全部在像铁木真的方向吹,王汗明白这是因为他们都接受过铁木真馈赠的原因。克烈部虽表面强大,但内部一直纷争不断,即便王汗现在可以控制局面,但一旦自己驾崩,凭着桑昆与铁木真的关系双方将来也必然会斗得你死我活。在铁木真早已软化克烈部内有势力贵族的情况下,桑昆的未来只会更加艰难。虽然铁木真也称王汗为父亲,但他毕竟是外人,这点疏近伦理王汗还是清楚的。

  于是,王汗表面上命人在营地内点燃篝火,实则却趁夜色悄悄地撤退了。铁木真却蒙在鼓里。翌日清晨,他准备作战,却发现王汗的宿营地空无所有。铁木真愤怒地说:“王汗把我们当作成祭祀亡灵时用的烧饭一样撇弃了。”
  铁木真寻思,王汗为何会不辞而别,他很快臆测到,这应该是扎木合的挑唆。这说明王汗已与扎木合缔结了联盟,这令铁木真更加愤懑,他甚至觉得年老体衰的王汗是不是糊涂了,与扎木合结盟无疑等同和自己决裂。
  铁木真本以为扎木和不过是强弩之末,自己的实力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实际上,扎木合虽被打败,却没有被打垮,他躲藏了起来,并从背后捅了自己一刀,这一刀让铁木真感到了两人的距离实际上没有被拉远,扎木合对自己的威胁依然如芒刺在背。由于缺少了王汗的帮助,铁木真担心继续孤军深入容易遭到扎木合的埋伏,于是下令撤军。不过,这次出征也让他了解了乃蛮部的地形和军队的大致状况,这些情报可以为其后的再次征伐积累经验。

  虽然没有最终消灭扎木合,但铁木真已经确立了自己在蒙古部的霸权,阿勒坛,答里台和蒙格秃乞颜因为无法容忍铁木真对部落的垄断,愤而转投到扎木合的帐下。这虽然使他的实力有所损耗,但铁木真清楚这些事情迟早是要发生的,他已经不需要贵族的支持了,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蒙古部只会给自己增添更多的麻烦。少了贵族们的干扰铁木真终于可以从容地管理部落的生活和生产,同时他也没有放松训练士兵,并积极铸造兵器,改善为政之方。他就像一只捕猎的野兽一样暗中观察着并积蓄实力,等待再次出击的时机。

  让铁木真感到意外的是机会居然很快就到来了。虽然王汗答应了扎木合的游说,但乃蛮部却不接受这段友谊。乃蛮大将可克薛兀借着王汗出师乃蛮的时机,偷袭了空虚的克烈部,几乎掠劫了克烈部半数的财产,并掳了桑昆的妻子。
  王汗知道后,惟有派人低三下四地请求铁木真的援助。铁木真感到喜出望外,他抓住这个机会,不计前嫌地派博尔术和木华黎率军前去营救。在长满红桦树的忽剌阿山,他们救了马腿被射伤的桑昆以及他被掳走的妻子。
  王汗见此情景,羞愧地说:“以前铁木真的贤父也速该曾救出我的失去的百姓还给了我,如今他儿子又派人搭救了我的儿子。长生天佑护,天地明鉴,我一定要报恩!”
  他又对铁木真说:“我老了,如果我死了,谁来管理我的部落呢?我的弟弟缺乏品德,我的儿子桑昆也不配统领族人。铁木真啊!我希望你能做桑昆的哥哥,虽然他的脾气古怪。你是做大事的人,就多迁就着他。我有了你们两个儿子,就安心了。”
  铁木真挚诚地答应了下来。他们再次相会于土剌河的黑林中歃血为盟,互订誓约,结为父子,相处得更加亲睦了。当扎木合听到这个消息后,仰天长叹:“并非我扎木合能力不足,实在是天要灭我。”

  为了能进一步巩固两部落之间的联盟关系,铁木真向王汗提出结亲,让自己的儿子术赤求娶桑昆的妹妹察兀儿别吉,同时想把自己的女儿豁真别吉嫁给桑昆的儿子秃撒合,婚姻是最稳固的战略结盟。铁木真的目的很明显,他冀望通过这个双重婚约牢牢地抓紧与克烈部的战略伙伴关系。并且,一旦违反誓约,双方也都有亲人将会成为人质。
  日期:2013-11-03 17:53:11
  他本以为王汗父子会以感恩之情接受自己的婚约。然而,桑昆却嗤之以鼻,不仅回绝了亲事,还妄自尊大地说:“铁木真无非是救过我一次,居然妄图让儿子迎娶我的妹妹,这样一来我不就成了他的女婿了吗?他们家的女儿来到我家只配站在门后做妾婢,仰看坐在正位的主人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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