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垦:简明、完全的蒙古帝国历史》
第19节

作者: 鹏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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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采摘蘑菇而耽误时间的诃额仑回到家时赫然发现自家的八匹骟马居然不见了。这时,铁木真兄弟也赶了回来。听到银灰色骟马都丢了,铁木真非常着急,好在当时刚下过雨,地上留下了清晰的马蹄印。铁木真并没有在印记中寻找到其他野兽的足迹,所以他推测那八匹马应该是被贼人偷走了。被偷走了就意味着马还活着,这让铁木真没有完全绝望。
  剩下的那匹甘草黄劣马因为被别勒古台骑着去捕捉土拨鼠因而幸免于难,夕阳西下后,别勒古台才回来。他为了多捕捉些土拨鼠耽搁了时间,此时马身上满驮着土拨鼠,马因此被压得颤动,而他只能步行回来。
  铁木真告诉他骟马被盗马贼偷走了,别勒古台立刻说:“我去追!”

  合撒儿也抢着要去。铁木真觉得如果他们发现了盗马贼必然将有一番撕杀,他担心兄弟会吃亏,于是说:“这是一次远行,你们的骑术和忍耐力都不如我,还是我去吧!”
  说罢,铁木真骑上那匹秃尾甘草黄劣马,循着草上踏过的踪迹,去追踪灰色骟马了。对于蒙古人而言,没有什么东西比马更宝贵了,铁木真一家在苦熬和拼搏积攒下物资后所换取的第一种财产就是马。因为他们打猎需要马,出行需要马,寻找水源时也需要马,如果将来他们有了牲畜,放牧时更加离不开马。另外,马还是草原上的硬通货,无论多么稀缺的物资都可以用马换取。所以,在草原人看来马就是活黄金,是家庭里最可靠的家当,牧人如果离开马无疑将寸步难行。

  为了尽快追上盗马贼,铁木真几乎没有休息,只有遇到河流时他才会趁着饮马的时间小憩一阵。
  策马疾驱了两天两夜,铁木真来到了一片自己不熟悉的草原。此时的劣马已经力竭汗喘,完全跑不动了。铁木真揽辔停下,却依然没有发现盗马贼的影子,他抱着马头,说:“你不能累死,在这荒芜的草原上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况且我们还有使命没有完成。如果你现在死了,我干凭着两只脚是绝没有希望离开这荒僻草原的。”
  劣马听懂了主人的哭泣声,奋迅而起,终于驮着铁木真走了一段路后驽钝殆毙了。铁木真感到又悲伤又绝望,旷野里潜伏着各种无法预知的危险,风声中隐藏着野兽的叫声,还有幽谷的阴森和渺茫,都会吓得人魂不附体。自身于这荒芜的波澜中,再勇猛的心也会被它的狂潮冲击得脆弱不堪。铁木真面临的就是这种危难,孤独和绝望更增添了他的恐惧,铁木真甚至不敢走动,惟有坐在马旁,期待马能够复活。

  就在这时,一个面貌伶俐的少年带着一群马悠闲地信驰而来。他看见铁木真带着弓箭,以为他是来这里打猎的。生活在草原上,无论人还是野兽都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到别人的领地打猎无疑是莫大的冒犯。
  日期:2013-09-21 13:35:03
  少年用严厉地声音问:“你是什么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铁木真回答说:“我家的马被偷了,我来追盗马贼。”

  少年诘问:“你从哪来的?”
  “不尔罕山。”
  少年不由得诧异地说:“不尔罕山距离这里有五天的路程啊!”
  铁木真说:“我只用了两天。”
  少年看着铁木真身旁的死马,诚然地点了点头:“怪不得你的马累死了。”
  铁木真说话时毫无表情,但少年却被他脸上刚毅的神情震慑住了,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奇斡温·孛尔只斤·铁木真。”
  少年惊讶地说:“原来你就是乞颜部首领也速该·巴阿秃的儿子,那个亲手杀死自己弟弟的魔鬼?”

  铁木真疾言遽色地问:“这种话你是听谁说的?”
  少年不慌不忙,回答:“乃是你们乞颜人自己说的。”
  铁木真显得深恶痛嫉,说:“一定是泰亦赤兀人为了迷惑他们而中伤我,我家的马也一定是他们偷走的,泰亦赤兀部都是怀诈小人。”
  少年思虑了一阵,突然说:“这附近就有一个泰亦赤兀人的部落,今天清晨太阳出来以前,我看见有八匹银灰色的马从这里被赶过去了。”
  铁木真惊喜地望着他说:“那正我家的马,你愿意指给我道路吗?”
  少年对铁木真:“可你的马已经累死了,就骑我的马吧?我家的马每一匹都是精马良马。”
  说罢,就给铁木真换了一匹黑脊白马骑上,自己则骑上一匹淡黄色的快马。少年说:“我叫博尔术,是阿鲁剌氏纳忽伯颜的儿子。”
  “原来你也是蒙古人?”
  博尔术点头说:“是的。你的父亲也速该是我们部落的英雄,所以我也从族人那里听说了你的名字和遭遇。你被乞颜人抛弃了,竟然还能活到现在,要知道被部落抛弃的草原人就如同离群的狼一样危险。我父亲说,天下所有英雄都受到过相同的艰辛,我愿做你终生的友伴。”
  铁木真非常感动,说:“没想到还有人愿与我这个蒙古的弃儿做朋友,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我俩的友情存放在心里最高贵的位置,有朝一日我若能成就一番伟业定会与你共享富贵。”
  日期:2013-09-22 16:19:40
  他们走到了一片古列延附近,发现了由众多蒙古包组成的圈子。古列延是蒙古部落在游牧或作战布阵时按圆圈形驻扎的营地。在古列延的最外围是愰车安紥成的“城墙”,在作战时它具有掩体的作用,可防御远距离的箭石射击。氏族酋长的毡房则坐落于古列延最中间。铁木真遥远地便能看见自家那八匹灰色骟马正在最大的蒙古包旁边吃草。
  他对博尔术说:“朋友,你留在这里,我去把那边的马赶出来。”
  博尔术却说:“那怎么行,既然我们是朋友,就得共同承担风险,如果我们各自行事,就没有友谊和团结可言了。”
  说完,就与铁木真一起进入了古列延。他们很快就被发现了,铁木真加紧了赶马的速度,这时,有一个骑白马的人拿着套马竿,一马当先追上来。铁木真反手射出了一箭,正射中了那人的帽子,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一气呵成。博尔术被铁木真神奇的箭法惊呆了,他从没见过在骑马时还能掌握如此精准箭术的人,他见铁木真的弓也比自己的大,博尔术觉得这把弓自己绝对拉不开。他并不了解铁木真的生活,每天打猎时他几乎要拉射上千支箭,博尔术所见的不过是铁木真下意识的信手拈来。

  马虽然已经被牵了出来,但后面的追兵却越来越多。好在当时太阳已经衔山,天色渐暗,追兵都因贪黑,逐渐站住不追了。
  两人兼程而行。经过三天三夜终于回到了博尔术家。铁木真说:“伙计,如果没有你,我怎么能找回这些马?这些马咱两分吧。你说要几匹?”
  博尔术正色说道:“我帮助你唯一的理由就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请不要用钱财玷污我们的友谊,我父亲是有名的富翁,我是他的独生子。我父亲所积累的财产,尽够我用的。”

  铁木真觉得惭愧,他紧紧地拥抱着博尔术说:“我们的友情是腾格里赐予的,你就是我飞向未来的翅膀,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把我们的友谊带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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