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人生如尘烟,纵有爱恨纠缠,终究随风飘散!》
第52节

作者: 司空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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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5-26 12:13:08
  陆晓曼心中的辛酸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诉说。她已经放弃了反抗,放弃了维护自尊的权利,甚至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可他们仍不满意。她再次感受到了内心的无助,这一次比当初要嫁给白河时的无助还要强烈。她已经没有了挣扎的欲望和动力,连生命都将舍弃的人,根本就失去了辩驳与反抗的决心。
  “自从你嫁到我们家,我们就没有一天好过。”女人仍然喋喋不休,“你现在想一死了之,那不是太便宜了你?”女人凶相毕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陆晓曼的沉默让她更加嚣张,被白迟压榨了半辈子的身体在陆晓曼身前连窜带跳,活脱脱像一直两脚直立的老鼠。
  日期:2015-05-26 12:14:35
  女人的吵闹一夜都没有休止。她如同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木偶,从陆晓曼的房间骂到了院子里,她要维护白家的尊严,却把怒骂和喧嚣当成了工具。她的嚎叫传遍了大半条街,无知的诅咒与谩骂成为了街坊四邻的笑柄。
  白河回来了,村民们嘲笑与讥讽的眼神早在村口就激怒了他。他没胆量向村民们发泄,一进家门就开始了对陆晓曼的拳打脚踢。林可儿怒气冲冲的冲进白家,她推开挥拳舞脚的白河时,陆晓曼已经几近昏迷。她看到了林可儿关心的目光,微笑着陷入了昏迷。
  林可儿是被白迟赶出家门的,她刚被推出白家大门,就被林长青一把抓住了手腕,硬生生的拖回了家。
  日期:2015-05-26 12:16:39
  陆晓曼醒来时,发现自己就躺在院子的水泥地上。堂屋的门紧闭着,白迟居住的厢房的门也紧闭着,白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让陆晓曼自生自灭。陆晓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浑身的剧痛使她很难支撑着自己长久的站立。她在昏迷前看到了林可儿关切的眼神,让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关心着她。陆老蔫始终没有出现,这也让陆晓曼觉得正常,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此时此刻一定是躲在家里默默的流泪。那不是为陆晓曼遭遇的折磨流泪,而是陆晓曼的遭遇,使他颜面受损,那是一种无颜面对江东父老的眼泪。

  陆晓曼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白家,大街上村民们投来的鄙夷的目光她浑然未觉。她麻木的彳亍在泥泞的乡间公路上,和煦的春风都像是带着讥讽的撩拨她的满是污垢的衣摆。几片柳絮在微风下飘舞,偶尔落在她的发丝间,被凌乱的发丝掩盖,深深的束缚。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暖意,洒落在陆晓曼的身上,可终究改变不了她内心的悲凉。
  日期:2015-05-26 12:17:22
  她蹒跚的如同行尸走肉,表情呆滞,眼神游离,看似漫无目的却又似目的明确,她行走的方向正是村头的大坝。
  她缓缓的走在大坝的杂草间,一股股青草的气息挥舞着春天的味道,她熟悉这股味道,她曾经很多次呼吸过这种味道,只是当初和她一起呼吸的那个男孩儿已经离她而去。
  她深深浅浅的踩在青草间,偶尔惊起三两只草丛了的蚂蚱,震动短小的翅膀飞到不远处,再次没入杂草中。

  陆晓曼一步一步沿着大坝的坡道,踩踏着春天的生命,向着自己生命的尽头走去。她走过了记忆里与林东相处的每一个地方,可那里早已没有了林东的气息。她渐渐来到了蓟运河的堤岸,岸边的生机丝毫没有阻止她的死意。她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迈了下去。
  日期:2015-05-29 10:11:06
  二十三、不屈
  远处地里的几个村民跑到河畔的时候,陆晓曼的身体已经沉入了河底。河水缓缓的流淌,微风拂过水面,带动着圈圈涟漪。一切依旧那么自然,在吞噬了陆晓曼的生命之后,这条流淌了两千多年的大河,再次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条村民们心中的母亲河,生生扼杀了一个孩子的生命,这种残忍的吞噬如同吞噬一片树叶那么自然而熟练。
  陆晓曼的尸体是三天后发现的。发现时她的尸体平静的漂浮在蓟运河的木桥桥墩旁,密集的木墩阻挡了她的继续漂浮,河水拍打木墩形成的一个个水浪不停的冲打着她的尸体,使她不断的向着木墩撞击。
  她已经不再美丽。死前的挣扎与恐惧使她原来娇好的面容严重变形,再加上三天的浸泡,使她的面孔早已面目全非。村民们围在木桥上,看着不断撞击桥墩的尸体,没人肯去打捞。在这里有这样的风俗,触碰非正常死亡的尸体,会让他们觉得很不吉利。况且,陆晓曼的事早已在村子里传开,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就应该在河水里多冲刷些时日,以洗净她身上浓重的污秽。
  日期:2015-05-29 10:12:01

  为陆晓曼打捞尸体的是陆老蔫。即使他这样做觉得会被村民们耻笑,但他不得不做。他觉得让自己的女儿如此这样的长时间展露在村民们的视野中,是一件更可耻的事。他用一张草席把陆晓曼的尸体裹住,放在拉麦子的平板车上,在众人的围观下,一步一步的把车拉到了白迟的家门口。
  白迟家的大门紧闭着。白迟站在紧闭着的大门外,看着远处走来的陆老蔫。他是被女人赶出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在于自己女人的战争中败下阵来,也许是因为陆晓曼的死多少让他有一些愧疚,也许是因为陆晓曼的死让他感到了不安,他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得如此慌乱,甚至连几句有力的反击的话都说不出来。当他躲在屋里,不想面对陆老蔫时,他的女人说了一句这辈子他认为最有道理的一句话:“你是乡里的干部,你儿媳妇死了,你不能不管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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