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污点,千古名将:陈汤》
第19节

作者: 煮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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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元帝刘奭虽然很软弱,但一定是个明白人,他深知陈汤和甘延寿立下的是不世战功,所以很是希望陈、甘二人的奏请能得到大家的支持,能让自己顺利地批准了。
  但是,现在丞相和石显的联袂阻击,也让刘奭束手无策,在皇帝这一岗位上,汉元帝刘奭已经习惯了这种束手无策,所以事情就此僵持。
  值此关键时刻,一位很关键的人物也站出来说话了――外戚派的代表人物、大司马车骑将军许嘉。
  车骑将军许嘉引用《春秋》经典,以孔子也曾做过此事为由赞同悬头之举。
  外戚派之所以撇下阉党支持陈汤和甘延寿,绝对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合作出现了裂缝,而是因为身为军方代表的许嘉深知:军方立功自然对他们有利,所以他才站出来。
  汉元帝刘奭终于可以下诏了:悬单于首十日,然后再掩埋。同时祭告宗庙,大赦天下,并改元为“竟宁”(寓意边境从此安宁),尔后朝廷举行欢宴,群臣向皇帝祝酒,祝贺大汉天威远播域外。
  软弱的刘奭总算是威武了一把!
  日期:2012-12-29 14:22:13

  然而就在举国上下为诛杀郅支单于而欢腾之时,躲在了最阴暗处的石显和已经依附于石显的丞相匡衡却在准备着后手了。
  没有什么比阴暗人士的后手更为阴森恐怖,他们常常不择手段、不问出处地用暗箭射杀影响他们任何利益的一切生命!
  现在陈汤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核心目标,只要有一丝的机会,他们将放出一千支黑箭,直取其命!
  对于不省油的灯――陈汤而言,庙堂上的斗争绝不亚于西域战争之苦,他将为此缴纳学费、他将为此付出离奇的代价!
  陈汤的学费自他尚还在返程的途中就开始缴纳!
  石显和匡衡已经为陈汤和甘延寿准备好了两道大菜:
  日期:2012-12-29 14:24:29
  第一道菜:当初汉军攻破郅支城的时候,陈汤曾擅自下令将城里的金银财宝分给将士们,当然他自己也捞了不少。而这些战利品进入汉界后本来都应该上交的。这也是一条大罪,贪污罪。
  陈汤也的确是贪财,除了单于所收集的羊骷髅被扔进火堆焚烧了之外,其余值钱的东西小部分分给了将士,大部分被他打包带走了。。。。。。。。。
  第二道菜:陈汤矫诏出兵,这是大罪。
  阉党和阉党的跟屁虫匡衡端出第一道辛辣的大菜时,返程途中千古奇观上演了:陈汤和甘延寿的诸多部将与士兵都在途中被抓捕、被隔离、被审问、被用刑!
  “一剪梅”用残忍地让西征的将士们的心灵接受了一次“淬火”工艺的摧残(淬火:将金属工件加热到某一高温状态并保持一段时间,随即浸入淬冷介质中快速冷却的金属热处理工艺)。
  将士们火热的心上被插入了一把冰冷的刺刀,一滴血都没流,被冰冷的钢刀所凝封……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此次行动的老大陈汤断然没有理由坐视不管、束手就擒,陈汤给汉元帝上了一道奏疏:“臣与吏士,共诛单于,幸得擒灭,万里振旅,宜有使者迎劳道路。今司隶反逆收系按验,是为郅支报仇也!”
  这是在为郅支单于报仇,这一直白犀利的话语刺痛了柔弱的刘奭,醒悟片刻的刘奭立即下令释放所有被捕有功将士,并命沿途政府准备酒食犒军。
  日期:2012-12-29 14:25:28
  陈汤终于平安抵京了,总算是没有在返程途中就被石显和匡衡给黑了!

  现在该讨论一下如何封赏陈汤和甘延寿了,郅支单于的人头还悬挂于城楼,不世之功世人皆知。
  原本极其简单的问题在刘奭那儿都需要讨论,没办法,对于做不了主的刘奭而言,大小事情都需要讨论,其讨论的终极结果则又常常取决于外戚派和阉党的利益。
  但凡有损阉党和外戚利益的任何决策,都终将被咔嚓,反之则反,这已经成了刘奭朝堂的惯性!
  当刘奭抛出了如何封赏陈汤与甘延寿这一问题时,众大臣纷纷表态:理应按照斩杀匈奴单于这一条令来封赏。
  第一道菜没能放倒陈汤,“一剪梅”石显和匡衡费尽心机地在朝廷讨论如何封赏陈汤、甘延寿之际端出了第二道大菜,突然发难上书:“甘延寿、陈汤擅兴师矫诏,朝廷不加诛戮,已属厚幸;若再封以爵邑,诚恐将来奉使之人,各欲乘危侥幸,生事蛮夷,为国招难,此风断不可开。”
  ――甘延寿、陈汤擅自兴师,假托君命,天幸能够不被诛杀;如果又赐给爵位,分封土地,那么以后奉命出使的人都会争着想乘危侥幸,在蛮夷地面滋生事端,为国家招致灾难,这个头不能开。
  就这样甘、陈封赏之事不仅被长期搁置,二人还被软禁起来,接受有司讯问。一时间,朝野内外对此议论纷纷,舆情汹汹,一场关于甘陈功过的讨论甚嚣尘上,大有没完没了之势。
  就这样,匡衡和石显还嫌不够狠,跳出来说了句最无耻的话:郅支本是逃亡丧失国家的人,在极远的地方窃取单于名号,不是真正的单于“。
  这倆哥们的言下之意是,既然陈汤和甘延寿所斩杀的并非正真的单于,而是假冒伪劣品,既然是假冒伪劣品那么就不应该按照这一条令来封爵。
  为此,擅长引经据典的匡衡和善于耍阴招的石显一唱一和在朝堂上与刘奭展开了辩论,刘奭虽然头大三尺却也拿这倆哥们毫无办法。
  日期:2012-12-29 14:26:43
  就在这个档口,已经无任何身份与职务的刘向站出来说了一番公道话。
  刘向不仅引经据典地予以论证分析,而且还拿此番踏平康居、诛杀郅支单于的功绩与汉武帝时期贰师将军远征大宛之功绩对比,刘向虽无职务,但也给予了刘奭鼎力支持。

  在刘向的这一奏本之下,双方各有让步,刘奭出台了一则令人欲哭无泪的封赏方案:封甘延寿为义成侯,赐给陈汤爵位为关内侯,食邑各三百户,加赐黄金百斤,同时任命甘延寿为长水校尉,陈汤为射声校尉。
  所谓的长水校尉就是负责掌管驻扎在长水宣曲而由降汉匈奴兵组建的骑兵;
  所谓的射声校尉则统率长安禁军中的弓弩部队。
  明眼人都知道,甘延寿其实是降职了,陈汤充其量只能算是平级调动。
  纵观几千年的封建王朝历史,能立下甘延寿、陈汤这样不世之功的武将屈指可数;立下了诛杀宿敌国君,然后只能享受平级调动的武将唯有陈汤和甘延寿了!
  有了刘奭这样的皇帝、有了石显这样的“一剪梅”、有了匡衡这样的丞相,大混混、汉高祖刘邦所创建的西汉王朝必然走向灭亡的不归之路……
  此后,甘延寿的人生路与官场路乏善可陈,只是一直在两千石都、校尉这个位置平级调动,也没甚大作为,最终平静死于任上,甘延寿的结局也算是善终。
  与甘延寿相比,陈汤的故事方才刚刚开始,此后他跌宕起伏的仕途经历能让我们再一次看穿、看透人性、权谋和汉人坚贞不屈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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