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问题,很少有鸭子,或者很少有鸡会问的出来,黑势力与色情行业的媾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我之所以会问,是因为我怒火中烧。
“凭什么?没有我们,你们哪来的客户,没有我们,你们他妈的被嫖客杀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在保护你们,懂么?”
我冷笑,保护?他妈的这也叫保护?
我摇头,刚要说话,被一巴掌拍的眼冒金星,刚才摇头摇过来的方向,全白摇了。
“你笑什么笑,再笑一个我看看。”
包厢里有其他的鸡头,其他的嫖娼者和卖淫者,他们对所发生的情况视而不见,大概是习惯了。
我抹了把嘴角,暗红色的光影里,血迹黑的深不见底。
“来,再笑一个给爷看看,就你刚才那样。”
面对这样的挑衅,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拎起桌上的玻璃酒杯就砸了过去。
我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抓住,转身,一记老拳砸在我眼眶上。
包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好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都带着墨镜,笔挺西装,皮鞋擦的锃亮。
他妈的黑客帝国啊,我在心里骂道。
那一拳把我打回柔软的沙发里,被打的左眼暂时失去了视觉。
而我的右眼看到,拳头又过来了。
刚哥喊停。
他笑,
“你们都退下去,来,小伙。”
他从方桌上拿起一只空了的酒瓶,塞到我手里。
“来,往这里砸。”
他低头穿过桌面,光秃秃的脑袋亮在我面前。
“砸啊你!”
你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吗?大家是不是都觉得我特别豪气的,不顾生死的砸下去,先把这人渣砸死了再说,那样才比较解气,才比较像美好的童话故事。
包厢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了,好几个鸡头放开了搂着的美艳女郎,都朝这边看。
刘刚回转脑袋对他们笑,
“不好意思啊哥几个,你们都忙自己的,我这处理家事儿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笑完,回头又凑到我面前。
而我周身的几个彪形大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他妈的砸啊你!”
我手上的酒瓶落在桌面,摔得粉碎。
接下来的拳头和臭脚,皮鞋的尖头,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帮畜生,他们打完了还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意识模糊的时候听到刘刚说,
“别打了别打了,万一打的不能勃起了,就不能赚钱了,那不亏大了,快送医院,送医院,让看看生殖器。”
日期:2012-12-25 05:56:55
20
在医院躺了一个多礼拜,出院。
小芳没陪着我,来看我的一个鸭子说,她接的活儿更脏更累了。
受我的牵连?好像五千年以来,我们就擅长这样,也喜欢这样。
我无处可去,在小芳的住处等了一天,等来的却是另外一个打扮妖艳的鸡崽儿,艺名小丽。
我问,小芳呢。
小丽不理我,拿钥匙,开门。
她要进去,我蹲坐在地上,把手放在了门的夹缝中。
“我问你小芳呢?”
“她现在不住这了。”
“那她住哪?”
“我也不知道,刚哥安排的,你去问他啊。”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亏得小芳说你是她的好姐妹。”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其实心里知道,小丽也只是被迫接受。
我这么说,她当然来劲儿了,在你操一个妓女的时候,你可以忽视她的身体,甚至灵魂,但生活中,她们还是蛮要强的。
她甩起手里的包包就给了我脑袋一下。
旧伤未好,一阵刺痛传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黑。
在心里骂自己怎么成玻璃人了,以后还怎么去赚钱,怎么和刘刚他妈的,作对。
我忍着狂跳的心脏,支着墙壁站起来。
小丽忙过来扶我,她知道我受伤了,也知道我伤没好,那一下,大概已经抵消了我惹她的那句。
“来,进屋来,我给你倒杯水。”
女人们,会恶毒,会柔情似水,在妓女,尤其转变的快,她们早适应了这残酷的世界,知道怎么样去应对一切情况。
我坐在和小芳曾经香汗淋漓的床上,头低着,不自觉的,竟然哭起来。
男人不应该哭泣,不过我是个鸭子,鸭子总有哭泣的权力吧。
“你别这样。”
小丽放下手里的水杯。
她走过来,将我颤抖的脑袋,揽入胸怀。
她的身上,混合着烟草的气息和男士香水味道,而且毛衣的下摆,湿漉漉的一大片,我闻见腥味,知道她刚接客回来。
慢慢推开她。
“我打她电话打不通,号码给我。”
小丽拿出手机,给我念了一个号儿。
记下号码我就走了,这里,在那个天空阴霾的早晨,成为我和小芳的爱巢,我来嫖娼,不带钱,不计后果的一次次将她推上高潮,以为那时的梦幻可以持续,可以永恒,是我错了,鸡和鸭在一起,怎么可能幸福?
三天之后,我找到小芳,在繁杂的街头,她面无表情,搂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我说你去哪。
她说我们认识吗?
那中年男人便出面了,
“你是干什么的?”
我差点笑出来,那样儿,整的跟公安局似的,可我看出他的阳痿虚伪和无能,官架子到哪都摆出来,以为我们都吃那一套。
我真想一拳把他撂倒在大街上,可小芳给了我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告诉我,她并不是对我冷漠,而是无奈,她的眼睛同时在说,完了会联系我。
我侧身走过去,消失在洪烈的人潮中。
再三天,被打坏的骨头和皮肤渐渐发痒,我知道自己好了。
重新去酒吧,重新去夜店,重新坐在昏暗的包房里听富婆扯淡。
给我介绍客人的不再是小芳,换成小丽,我也渐渐的开始拍富婆马屁,说一些到死我都会恶心到吐的话,希望和她们保持长期关系。
钱照交,三七分,给刘刚的七分喂饱了他,他不再把我怎么样。
有天晚上喝酒,音乐嘈杂,刚交了他三千,他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吼,小伙子,大家都是兄弟嘛,从前发生的不开心都过去了,你好好干,我看你前途无量啊!
前途?对一个当鸭子的说前途,他不觉得可笑吗?
我说好,刚哥,我一定好好干那些富婆。
刘刚笑了,笑的下流无耻,他拍着我肩膀,吼,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嘛!
我们碰杯,一饮而尽。
冰冷的液体划过五脏六腑,刺痛蔓延,一如我麻木的神经与笑脸。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