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羿 第一卷 神箭失踪》
第12节作者:
处处是吾乡
英招在寻找着那些未知的对方,期待有回应而已,让灵魂在孤独黑暗和恐惧中获得可能的那怕是微弱的慰籍。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深呼吸了几次。
日期:2014-06-20 16:47:15
第6章 寻找石棺
幽都谷比以往更为幽暗,
因为有一颗邪恶的灵魂。
点滴的时间滋养他生长,
沉浸于石棺疯狂地移动,
就像体内抽芽含苞的树,
整个幽都谷灌满了血腥。
——流讫纪第2年第3日
黑暗森严鲸腹,阴风吹得离仑脊梁骨发抖发颤。离仑寻找那个幽暗的源头,那是安放槐鬼石棺的地方。
离仑在蜿蜒曲折的山谷里奔跑着,周遭的世界是一片可怕的漆黑。
经过一片群峰对峙的峡谷,一片漆黑,这里的岩石粗糙,手脚接触冰冷的地面,苦不堪言。幽黑险峭的山脊与山隙在他面前展开,也向两侧伸入黑暗。他所看见的只有灰色,大地是灰色的,远山是灰色的,天空是灰色的,没有任何其它色彩。四周的空气像一群小虫子,粘在他身上。
离仑静静地在断裂曲折的山谷里前进,尽力保持着稳定的呼吸和步伐,感到过去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跑过,但是过去他也从未有过如此疯狂的动力。
离仑探查面前的洞穴,记住了每一个温度异常的地方,借以了解这片地区是否存有石棺。他看到了洞顶的许多长细的牙状岩石;两根明晰的低温线显示出洞壁上的两条突出带,其中一条就在他面前,另一条沿右侧的洞壁延伸。
眼看就要跑到尽头之时,他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连串紧密相接的分叉暗道面前,仿佛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希望随之破灭,这肯定不是石棺的那条通道。但没有时间考虑,他随便走进一个暗道并立刻发现了更多的暗道。他尽可能快速转拐,穿过迷宫似的暗道,不假思索地闪过无数洞口。当他再次闯入环绕着石壁雕刻的暗道时,他停了下来,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倾听了一会,但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在身后寻找着但仍然没有找到槐鬼的石棺。
他的目标就是尽快找到槐鬼,那是他的主宰,真正的主人。他在黑暗中前进,在滑溜溜的黑暗中加速奔跑。
过了很长时间,开始纳闷:到底有没有尽头?他真的来到幽都谷了?还是被困住了?
一阵眩晕冲上脑际,黑暗似乎包裹得更紧了。他身上发冷,又湿又粘,仿佛视听能及的范围内,所有生灵都被冻住了,一切又都寂静下来。
幽暗地域,深不见底。他循着嗅觉,无声地奔跑着。黑暗深幽,时空扭曲。他仿佛感受到槐鬼的躁动和呼唤,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激烈的脉动。
“槐鬼啊!我的主心骨,你是我留在世上的唯一理由。即使埋在万丈深渊,我也要找到你。”
幽都谷向下延伸,深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这时,离仑钻进一条非常狭窄的暗道,他只能腹部贴地,岩石冰冷,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在此间游移。通道的宽度不停变化,有时窄得只有离仑的肩一样宽,地面稍有些倾斜,将离仑引往更深的地下,这片死寂的黑暗完全看不透,毫无一丝光,一股全然孤独感涌上他的心头,但是这种孤独感和地牢的孤独不同,一种奇异、苦涩但快乐的感觉在内心增强,希望牵引他继续寻找下去。
他好似已经下到幽都谷最深的地方,滞重的气息紧贴在他身上。死寂的黑暗毫无一丝光,只是地底的深层寂静。通道里阴暗又潮湿,空气中飘浮着一股腐臭味,离仑的双眼发出红光,他蹒跚着,在黝黑的地下跌跌撞撞。
黑暗压迫着他,借黑暗中的空气感知限定范围,那个范围很大,他穿过错综复杂的暗道,到了一个转弯处,他停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小心地审视了一遍周围的状况,没有半丝光线,连一点点伪光都没有。
但是,离仑怀着强烈的饥渴和震撼的意志力,伏身在地上,像蛇般爬行在暗道,暗道又窄又湿又冷,一片完全的黑暗!手肘之外只有几寸的挪动空间。膝盖摩擦在冰凉的岩石上,寻找缝隙以便勾着才能使得上力,头不敢乱动只能僵僵地微抬,以至于脖子既酸又痛。
他看起来就像是幽暗地域的生灵,带着无声的优雅和谨慎的姿态。到现在为止,离仑的生命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幽暗地域度过的,但是,他不认为幽暗地域的悲凉,相反,正是幽暗地域成就了他。
突然一声微弱尖利的嚎叫在洞廊中回荡开来,声音似乎来自离仑脚下不远处的地方,另一声尖叫回荡在更加遥远之处,离仑可以确定槐鬼的灵魂就在他的脚下不远的地方。
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几乎大笑起来。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前面已经没有任何出路。在刚才他穿过重重暗道岔路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留意,他试图回忆起他所走的大概路线。他提醒自己,他必须回转,才有可能找到通往石棺的道路。
不知过了多久,离仑停了下来望向四周,他试图找到一些指向通往石棺的蛛丝马迹。过了一会,离仑可以听到暗道中回荡着说话的声音。
几天来离仑承受了太多的紧张和焦虑,一点也没有进食。干渴难忍的他冲向前去,进入一个巨大的洞穴,是迄今为止所遇最大的洞穴,广阔的难以形容。不远处,隐约可以听到槐鬼灵魂怒吼声,但是无法确定方向。再远处的黑暗中是那条两天前他曾经经过的暗道。
离仑停下来,稳住自己。接着,周围死寂。他静候片刻,继续缓进,轻触石壁。
日期:2014-06-20 17:04:00
随着通道的不断下行,洞穴的轮廓也跟着千变万化起来。不论轮廓如何变化,始终都很宽敞,丝毫没有收拢变窄的趋势。一些覆盖着鳞片的巨大躯体,仿佛某种巨大的蛇一般的生物跟着他游走。离仑感到前面已达地道尽头,用力推撞,似乎有地方移动了,微弱的光透了过来。
在这不曾有光的地方竟有微光飘邈,他无声无息前进。到了最后一个转弯处,他停下来,然后缓缓挪移一步,凝目观看。
突然,迸出一阵可怕的嘎嘎声和碰撞声,然后回声慢慢消褪,向他身后的通道传过去。他伸手感触,有光的洞穴展现出摇曳光彩。让他惊喜的是:那洞穴应该是封存槐鬼石棺的地方。
离仑用力吸了几口气,屏息凝神,用耳朵来感受外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他什么也没听到。
离仑终于来到了幽都谷的中心地带,它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槐鬼就封存在那里。黑暗幽深的巨大空间使他感到格外的不安和压抑。
眼前是他前所未见的景象。尽管他曾活过百世,也不曾见过这景象,洞顶和石壁全是浮雕。雕刻的全是怪物,有的三只眼,额头成方形;有的瘦骨嶙峋,围着树叶,獠牙尖锐,极为传神;有的鹰钩鼻,双目圆睁,尖利的爪子好像带起阵阵寒风,但是它们的凹陷、突起,还有精致的曲线和边缘,都是非常用心的艺术品。
周围站立着许多高大威武的神像,一个个面目狰狞丑恶,瞪目低视,神情凝重。其中,一颗头颅巨大无比,挂在歪斜的石壁上,露出青面獠牙的脸部,好像是被斩首后悬挂在那里;掉了脑袋的无头身躯,则静静地站立在角落里。还有一个则面目怪异,形似蜘蛛,大嘴咧出又大又长又粗的毒牙,脸颊上深纹纵横、硬毛茬茬,还挂着鲜血和碎肉,离仑吓了一跳,其实那是英招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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